望着自家无名指给戴上的石榴戒,茉莉嘴角微撅,但又不能在狐祖面前表现出不满。
婚戒这种事情,不该是自己来才算有仪式感吗?
这不是在乱点鸳鸯
等自己出去,就把这戒指摘掉。
“狐祖前辈,这些事情还请您先放一放,您的领地与子民正饱受邪神的茶毒,现在说这些真
的合适吗?”
“磨刀不误砍柴工的说。“狐祖品了口茶,放下茶杯,语气转变为肃然。“嗯呢,这当然是接
下来我要与你说的。
“你想成为拯救奥瑞薇嘉,乃至拯救泰恩的英雄吗?
“不想。"茉莉一-脸淡定,不假思索。
“哦?那你的梦想是什么?“狐祖眯起了眼眸,打量起茉莉。
“我的梦想?一辈子吃喝不愁,品尝世界所有美味,嗷嗷,最后,再用金币给自己铸个窝就
更好了。”
“可真是标准的千白羽思想的说。“狐祖默默道,隨即又扬起了微笑。“不过这跟我想拜托你
做的事情并不冲突哦。”
“你想,若世界都被邪神毁灭了,你上哪去铸窝蹭饭呢?相反,你成功了的话,回到原先的
世界线,白吃白喝的生活不立马就来了么,奥瑞薇嘉的圣女心甘情愿包~养你,你什么都不干,
偶尔躺床上享受一下,教育教育孩子,这一辈子就过去了哦。
“享受一下是什么鬼啊?"被狐祖这老不正经的举动影响,茉莉说话也不再带有敬语了,直截
了当的吐槽道。
"总之,邪神是必须驱逐的。“狐祖的语气逐渐平静。"在泰恩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神明止
步,凡登神者,亦或是外来入侵者,都会受到惩戒。”
“可不知从何时起,泰恩对神明的[罪罚]失效了。”
“对于神而言,善与恶仅存一念之间,与人性背道而驰的神性是极端危险的,且就算仍保留
有人性,被欲望所支配并驱逐的神同样危险。
“这也是为什么,泰恩对神明进行无一例外的罪罚。
“前辈的意思,难道要让我去阻止这个即将降世的邪神吗?"茉莉正襟危坐。"我觉得就是一
千个我,一万个我也无济于事吧?这种事情肯定需要同为神明的您亲自解决啊。
“我若能下场,你觉得我会在这里干看着的说?“狐祖两手抚膝,摇了摇头。
“那您拜托我不是更扯淡么?“茉莉吐槽道。
“自然是不可能让你就这么上去送死的说。“狐祖捧起茶杯,倾斜,杯中的茶在木板凉亭上汇
成了一个复杂的文字。
“我的一-缕残魂尚且寄宿在明煌审判中,可助你一臂之力的说。”
“您只剩下一缕残魂了?
"茉莉脸色一变。
天神塔尔修斯虽堕落了,但袖终归是神,狐祖当然也是神,可只有一缕残魂。
一个几乎算是全盛时期,另一个则已风烛残年,这要怎么赢?
“当然能赢的说。”看出了茉莉的想法,狐祖嘴角微翘。"现在塔尔修斯还没有完全解放出来
;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将它重新塞回时空乱流中。”
“别忘了,我是控制时与空的神明,连塔尔修斯都不得不借助我的力量重返这个世胜.
与负早已明了于心的说。”
“我会将我的力量借给你,让你完成对其的封印的说。
“这份任务包含着绝对的信任,我只交给家族子嗣去做的。
“我貌似不是您的族人吧?
“以前不是,但现在是了的说。“狐祖嘴角微弯。“你已经被我家小翌月正式娶进门了,所以
严格意义上来说,你已经是我奧瑞薇嘉的新娘了,跟娘家关系不大~”
茉莉总觉得狐祖说这话的时候有种发自内心的愉悦。
自家后代把仇人家的血裔拐走了,大仇得报了属于是。
另外,这是不是有种抢夺所爱的感觉?
“那既然如此,前辈您还不放我出去么?“茉莉疑惑。“您刚才也说了只能抢在塔尔修斯没彻
底出来之前将袖封印,那我们现在的时间很赶吧?
“不会的说。“狐祖淡定的泯了口茶。“冥冥之中,时间自有定数。
“无论过程艰辛,最后你一定成功了。”
“时间的伟力,已经给我答案的说。“
狐祖嘴角扬起一个深长的弧度。"茶会就开到这里吧,你的小娇妻可是有些急了哦。”
茉莉还想问些什么,-阵玄妙的虚幻中,时钟轮盘上的数字杂乱纷飞。
身躯悬浮的感觉过后,茉莉感觉自己的双脚落到了地面,头晕目眩,仿佛意识仍残留在明
煌审判中些许。
“夫君,醒了么,感觉如何?老祖,没跟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没有。"瞥了眼盟月无名指上与自己同款的戒指,茉莉冷眉竖起,颇有种赌气的感觉。
“诶,夫君,这,这不是我的主意啊,是老祖的决见到茉莉无名指上那枚戒指,盟
月连忙甩锅老祖。
茉莉轻叹了口气,碍于狐祖还在偷窥的嫌疑,没有将这枚戒指取下来。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茉莉踱步至琳华跟前。
不得不说,这位未来的传奇骑士意志极为坚定,受到侵蚀却仍能把持住本心,只是恐怕现
在她也分不出余裕与自己说话了。
“再坚持一会儿,骑士小姐。
茉莉目光转向血沫翻飞的池塘,那道漆黑的手印越加明显,直至那巨大的手掌从池塘中伸
出,也是这一刻,天空炸响雷霆,脆弱的天空似乎在也无法承受神明的侵蚀。
踢起脚边的明煌审判,茉莉眼眸凛冽。
“塑月,保护好自己。”
“夫君,另一愣。“您要去挑战神明吗?
“当然,总得试试。”
“可这是不可能
“是么,也许吧,挺荒谬的。“茉莉回眸。“但为了你,我总得试试
“眼泪再度从盟月眼中涌了出来,自茉莉背对着她,她才看到茉莉先前为保护她
究竟受了多么严重的伤。
“哼,撩得挺熟练嘛,玩过不少次的说?"脑海内传来狐祖略显不满的声音。
“您别调侃我了,现在,该怎么做?”
“怎么做,得你自己决定哦。“狐祖玩味的道。
"?您这不是在逗我么?”
“现在,你是时间与历史的掌舵者,泰恩也是你,是你们的世界,我顶多算个助力,给予你
相关的血术知识,至于怎么做,看你自己的说。
“去吧,在历史上刻下浓重的一笔。"话音落下,没了声音。
茉莉握紧了明煌审判,轻若无物的枪尖燃起了火花。
展开双翼,-骑绝尘,她飞向了黑漩之中。
长枪如同秃鹫般对着天空的黑云阵狂乱花刺。
黑卷披上了一层金沙,却没有造成任何实际性的损伤。
茉莉朝着黑卷喷涌金炎,进发而出的烈焰在这硕大的云团中根本烧不起来,如同没入深海
的水滴一般被吞噬得无影无踪。
笼罩了整个天空的黑云化不开的浓稠,仿佛下一-刻就会骤降暴雨。
黑雾席卷,被一股吸力卷入了血池中,那只血淋淋的黑色手掌不断从中伸出,其上遍布着
血肉模糊的伤痕,表皮破开,血肉上翻,甚至能清晰地看见白森森的骨头。【76看书】更新
黑雾在修复这只手臂的伤势,也在修复着手臂主人的伤痕。
见状,茉莉驱翼俯冲,化作巨龙,灼热的白光席卷而下,企图灼烧黑雾,阻止塔尔修斯恢
复伤势。
然而只有她一人的力量终归是太过薄弱了,黑雾涌动,如同一根擎天柱直插天地,茉莉的
龙炎能起到的阻止效果微乎其微。
天与地之间,万籁俱静,盘旋天空的巨龙仿佛在与这个天地-决高下。
龙炎无用,她俯冲进了血池中,然而她还未靠近那条手臂,身.上就燃起了黑烟。
这腐蚀的毒烟在千白羽洁白的身躯上留下了漆黑的烙印。
茉莉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这仿佛千万毒蛆钻入骨髓的痛楚撕心裂肺,让人斗志全无。
这就是神明的第二武器,威压。
无需任何攻击,凡种在靠近神明之际就会受到腐蚀与镇压,神明甚至不需要注意到这些蝼
蚁,蝼蚁们就会死于非命。
作为神话种,对威压有着-定免疫的茉莉比普通凡种稍强一些,但仍无法抵御这反抗神明
的代价。
“夫君!”
“别过来。"茉莉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解除了龙体。
她喘息着粗气,雪发染上了几丝黑气,紫雷仍持续灼烧着她的躯体与血液,让她痛不欲生
但她仍没有放弃。
她知道自己所掌握的血术对于神明而言太小儿科了。
所以现在,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手里的长枪。
挥舞燃烧腐蚀着黑烟的翅膀跃起,持着明煌审判朝巨大的手学狠狠扎去。
“呜呜!"又一次受到被黑烟侵蚀,腐化,茉莉强忍住这能让人发疯的痛苦。
越是接近神明,越是能感受到这腐蚀的恐怖。
她的翅膀,龙角,四肢,包括号称物理硬度第一-的龙骨,每一寸皮肤,都受到了腐蚀,如
同被炸酥了一样,一碰就会碎掉。
龙鳞转移的时间结束了,几乎是在临近手掌五米以内的瞬间,护心龙鳞触发了,茉莉身上
泛起了一层银鳞护罩,这层护罩甫一出现就被黑气笼罩,发出痛苦的哀鸣,就如同快要被压力
挤碎的玻璃,发出碎裂的声响。
护心龙鳞,应该还能再撑个几秒钟。
几秒,够了。
茉莉不退反进,无视了这可怕的神性侵蚀,持握明煌审判,尖锐的枪矛狠扎入神明的手掌
伴随着枪尖的刺入,手掌表层泛起了一层金皮,连带着下方的血池一并陷入了凝滞。
“成功了莉咧出了笑。
然而下一刻,扎在神明手掌上的明煌审判脱落,黑手挣脱了时间凝固。
"咯嘣咯嘣,咔嚓!”几声碎裂炸响,护心龙鳞不堪重负,碎了。
这是茉莉第一次见着护心龙鳞被打碎。
"啊,糟莉很想扶额,然而她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已经做不出来了。
雪白色的长发浸染黑灰,就仿佛沾染上了某种杂质一样,黑烟缭绕,散布痛苦的同时,释
放着这世界上最恐怖的怨念。
她知道自己没机会跑出去了,会被神明的侵蚀彻底腐化
原来如此,痛到绝望的地步,连神经都会麻木么?
茉莉仰望着看不到一丝希冀的天空,仰面倒进了
意识模糊神志不清的她感觉朦胧之中,-双素手从后面抱住了她,将她轻轻挽起,天鹅的
挽歌在她的耳畔唱响。
她想看清眼前的人,只看到那随风摇曳的冰蓝发丝
塑月?“茉莉神色滞然,她连忙用着干枯而萎缩的声音。“你怎么?不是让你
望月什么也没说,抱住了她,下一刻,两人出现在神居院之外.
呃被染黑的头发恢复了色泽,身上枯萎死亡的肌肤也开始好转,茉莉坐在地上,
有气无力的呼吸着,望着身侧同样气喘吁吁的望月。
“你,刚才?
“空间传送,我,成功了
“空间传送?"茉莉微怔。"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刚才,老祖教我的,说是练成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情况紧急,塑月担心夫君的安危,也
就没多
抬眼见着茉莉肃然的神色,望月戳了戳手指,低头不语,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在接受大
人的批评
,这次,你做得很好。"揉了揉盟月的脑袋,茉莉想起身来,痛楚却让她面部一阵抽搐
我们还是跑吧?”
“跑到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
茉莉没说话,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跑。
以历史的行程而言,堕主一定会被驱逐,她没有逃跑的必要。
刚才的打也不是白挨的,她有办法了。
“跑,能跑去哪呢?“茉莉当然是不能这么跟塑月说的,只能换一个说法,于是,她温柔而坚
定地笑着。“跑得了一一时,跑不了一一世,我不允许自己的妻子一辈子都只能过这种亡命天涯的日
子。”
“我要你好好地生活,而不是艰难地生存。”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