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现世的我实力有限,神明是杀不死的,我也只能借用明煌审判将袖封印在永恒的时间
里的说。
“要彻底将这个祸患镇压,就得将他彻底从这个世界驱逐出去的说,毕竟那么丑的一只爪爪
,摆在那儿也不美观不是么?我可不想今后抬头就看到这只晦气的东西。”
“可是,封印拔除后,火山有喷发的可能。”
“"不是有喷发的可能,是一定会喷发的说。“狐祖用着悠长的语气解释道。
“那不是?”
“拆东墙补西墙,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的说,不过你来自未来,应该很清楚,奥瑞薇嘉领不
仅没有因此次火山爆发而酿就大灾,反而因祸得福,带动了旅游业吧?“狐祖抿嘴笑了笑。
“凡种是脆弱的,同样也是顽强的,生命脆弱,却难以将他们全部灭绝,就如同那焚火烧不
尽的野草,你可别把我的子民想得太不堪一击了的说。
“我明白了。"想起了未来扎莫镇下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色,茉莉颔首了然狐祖的意思,若莲藕
般纤弱的胳膊抱起了巨木。
全盛时期的她,抱一根树木是轻而易举绰绰有余,可对于现在遍体鳞伤强弩之末的她而言
难度剧增,何况还要从扎莫飞到霜月城。
茉莉现出了本体,双爪合抱巨木,从空中一摇三晃悠的翱翔前行,让人担心会不会突然之
间就砸下来。
蚀毒的伤口仍折磨着她的神经,耗费力气将巨木抱起牵扯到了好几处伤势,不少地方的鳞
片被打碎,翻出了糜烂的血肉,强有力的双翼颇有些不堪重负,黑色的腐烟仍弥漫其上。
先前堕主对他造成的侵蚀与腐化是不可逆的,这深入骨髓的伤势,哪怕是灌了几瓶恢复药
也没有缓解。
背脊传来-阵撕裂般的疼痛,是身体在告诉她,已经到极限了,翅膀受了伤,她必须迫降
了。
降低了飞行高度,双翼得到了短暂的休息,却只是怀水车薪。
伤口因长时间的带物飞行而崩裂,伤势的痛楚她已经快要感觉不到了,她感觉自己的神经
已经麻木了。
不过这不是一件好事,神经麻木,痛觉消失,她感觉自己的眼皮就要耷拉下去了,身体无
力,突然感觉身体很是沉重。
不知不觉间,她的飞行轨迹呈抛物线不断下滑,险些撞上-座山头,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一道轻快而愉悦的能量自她的体肤上悦动,-瞬间,她恢复了些许活力与清明。
“我能帮到你的只有这些了的说。“狐祖的声音传至她的脑海,与先前不同的是,她的声音也
变得很虚弱,仿佛下一-刻就会随着-阵风烟消云散
甩了甩脑袋,将昏沉感甩出脑袋。
痛觉麻木了,她无法用痛楚来唤醒自己,只能保持自己清醒,加快自己的飞行速度。
寒霜迎面拍在她的脸上,以往不觉得,失去了龙鳞,寒风吹拂伤痕,让她体温骤降,几次
在空中险些睡着。
她知道她不能睡着,一旦意识陷入沉睡,说不定她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命运做出了它的答案。
她一定能坚持到最后,心中无数遍这样告诉自己。
因为感觉不到痛意,她不知道审入她体内的神明腐蚀在她的身体里做了什么,全力赶路,
她无暇顾及这些。
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宛如一具被腐蚀得千疮百孔的皮囊,一阵风就能顺着着无数的创
口将她洞穿。
“你看上去快不行了的说。“
“这不是肯定的嘛??“精疲力竭并不妨碍茉莉吐槽狐祖。“"跟堕落者打了一架,中间没有休
息又跟神明打了一架,能捡回小命算好的了!”
“诶,这怎么行呢,奧瑞薇嘉的力气可是很大的,体力也很是充沛,你要是这么不中用的话
婚后恐怕只能一辈子在下面了的说
前华,请您别说胡话。"茉莉还真不知道堂堂狐祖开黄~腔的本事这么强。
“嘛,看你都快撑不住了,要不,我跟你讲个故事,给你提提神的说?”
“您不会又想开黄~腔吧?”
“很失礼呢,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的说。“狐祖哼了一声,就这表现来看,-点都不像奥瑞薇嘉
的始祖,更像个调皮的小女孩。
“老妪何作.
“你说什么的说?
“没,不过您还是别讲了,我对前辈您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
“你是面瘫吗?怎么从始至终都是这副表情?这点倒是跟你那位祖先完全不一样呢。
“我那位祖先?您是指龙神?”
“不,不是龙神,是龙神的祖先,比龙神更久远,是你们千白羽的始祖的说。
“千白羽始祖?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呵,你是不知道,那表砸究竟有多么的恶心,怎么说呢,绿茶这个词你知道吧?"-提到千
白羽始祖,狐祖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
绿茶莉一时间沉默了,虽说她对自己的认知是人类,但自己有千白羽血脉是不得
不承认的事实,关于她的某个祖先是个恶心人的绿茶这件事情,茉莉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不仅是绿茶这么简单,本人还是个品德败坏自私自利却觉得自己高尚无比的人渣的说。”
这样么。"茉莉撑着眼皮回应着狐祖的话。"听起来很糟糕,不过这跟我没关系吧?她
是她,我是我,她的性格跟我-点也没有相似之处。
狐祖与茉莉说话闲聊是在帮助茉莉提起精神,茉莉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狐祖的每一句
话,哪怕是没有意义的吐槽,茉莉也会认真地听,认真地思考,然后作答。
一个人,总归是好过两个人的,这句话没错。
很快,茉莉跨越了扎莫火山与好几座城邦,回到了神居院。
明煌审判依旧插在塔尔修斯的掌心里,半浮于空,茉莉犹豫了。
“需要将明煌审判抽回来吗?”
“好不容易钉上去的,抽回来干嘛的说?”
“那前辈你的意思是,不要这把明煌审判咯?”
“牺牲是必要的況不是还有一把么?”
“说的也是。"茉莉瞥向钟盘上停止走动的那把明煌审判。"也许,这把明煌审判存在的意义
就是为了封印邪神吧。
变回人身,茉莉抱住苍白巨木,将之反过来,头朝下,牟足了劲儿*了溢血的池塘中,连
带着被封印的邪神-一起,镇压其下。
“呀呀!“连同躯干-并贯穿其中,直至这棵参天巨树只剩半截根须露在池塘之外,茉莉才罢
手。
力竭的她呈大字仰面躺在一旁,淤积的伤势与腐蚀,耗尽的魔素与力气,状态极度糟糕的
她做完这一切只想趴在地上好好的睡一觉。
陡然之间,脑海传来那道冰冷的女音:'委托:阻止堕王降临X2,已完成,第三剑架解锁。
闻言,茉莉一点欣喜也没有,她已经累得连喜悦感都生不起来了。
“轰轰轰!!"然而,还未等她缓过气来,-声轰鸣响彻,污浊散尽的天空又被染成了赤红色
茉莉甫一抬头,远眺而去。
扎莫火山,喷发了。
其上方出现了一团巨大的赤红色时空乱流,仿佛要将一切都吸入其中。
哪怕是隔着这么远,茉莉也能感觉到它对自己的吸力与召唤。
委托完成了,时空旅途结束了,她也该走了。
回到,属于自己的时空去。
灌了两瓶恢复药,勉强站起身来,茉莉转向时空漩涡,想到了什么,回过神来,神色复杂
的看向尚且没有从晕厥中苏醒的塑月。
番纠结后,她叹了口气,踱步至其昏迷的狐耳少女跟前,蹲下,望着她娇艳欲滴的绝美
脸蛋,以及那股熟悉的体香。
或许是因愧疚,亦或是这种子早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播撒,并且申根发芽,-想起日后的
望月会变成那样少不了自己的功劳,茉莉心中很是感触。
既有歉疚,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手养育的女儿长大了一样。
看着这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不知不觉,茉莉俯身,伴随着独有的体香,唇瓣如飘零的楼
轻轻落下。
也就是在这一刻,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茉莉连忙抬起头,似乎也无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那冷淡的眉梢上增添了-丝做贼
心虚的晕霞。尽管她极力地想要掩饰。
“啊,婴月醒来的不是时候呢。“望月虚弱地调笑道。"真是不合时宜,明明再等一秒醒,夫
君就吻下来了。”
茉莉没说话,她揽着塑月的腰与膝窝,抱着她走上神居院,将她放到了一张垫子上。
塑月没说话,只是幸福地依偎在茉莉怀中,无条件相信并默许茉莉的任何行为。
"塑月,邪神被封印了,奥瑞薇嘉领的危机结束了,你可以名正言顺,继续当圣女了
这句话,塑月没有回应,因为她从茉莉的语气中听出了-丝离别的意思。
“那,夫君呢?“圣女也好,危机也好,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目光不自觉地带上了忧虑,
手指缠绕着茉莉的发丝,好像这样做就可以让对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了。
“我?"茉莉沉默了良久。“我该回去了。”
“.去闻言,望月有些急了。“我们难道不是夫妻吗?既然堕落者们被解决了,万事
大吉,我们不应该择日举办婚礼,然后同居在起么?”
“说什么呢,举办婚礼什么到嘴边的话,茉莉又咽了回去。
事已至此,她总不能告诉塑月,这个婚约是假的,是她编造出来的,所以她不打算履行吧
她觉得如果自己这么说了,望月肯定不会放她走,死也要缠住她。
这话,她也说不出口。
“举办婚你啊,在说什么呢。“于是,茉莉揉了揉盟月的耳朵。“你太小,没有成年,
婚约的履行自然是得等你成年之后呀,无论是遵照奥瑞薇嘉的习俗还是千白羽的习俗,都得成
年再说。”
“那,等我成年了,茉莉就会过来迎娶我了么
嗯。"茉莉撇开目光,这心虚愧疚的举动放在望月眼里被解读为了羞涩。
“我的家人,我得回去看看,所以我必须回千白羽领了。”
“那,我们约好了哦。"塑月伸出小拇指。“茉莉以后要来迎娶我,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
变~”
“嗯。“茉莉同样伸出小拇指,两只素手勾在了——起。
月夜之下,星空无比灿烂,投下的星辉缀满溪流,宛若预示着天长地久。
“我得走了。"茉莉主动松开了手指,转过身去,别有深意的道。“堡月,我们.来不,
我们以后见。”
“嗯!"略显失落的塑月闻言立马点了点头。
茉莉迈步,迎着漫天星辉走出了神居庭院,刚迈出大i]便听到身后传来盟月的喊声。
带着几声抑制不住的哭腔。
“夫君,-定要等塑月成年啊!"
“如果,如果塑月成年以后,夫君没来找塑月的话,那望月就自己去苍穹之城找夫君!”
“所以,可别想着把我抛弃掉哦!“翠月带着些许嚅嗫的声音半开玩笑的道。“无论夫君藏在
哪里,我都会把夫君找到的!若君不遵守承诺,等我找到夫君以后,就把夫君关起来!”
"茉莉听着这些话,心头很不是滋味,她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欺骗纯情少女,玩弄感情的
渣滓,以至于那撒冰冷的艳眉都微微上扭,眸子如同清冷无波的泉眼。
“十年,二十年,百年,千狐妖的命是很长的,但塑月愿意用一生等你,夫君。”
莉不敢回头去看破败庙宇中那道落寂的身影,加快了步子,振翅一拍,飞向了长
空,迎着那道火山上方掀起的时空乱流冲了过去。
尘归尘,土归土,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事物,也该回到本该属于自己的时空了。
伴随着一阵熟悉的扭曲与晕厥感,辨别方向与事物的逻辑逐渐模糊不清,茉莉的意识在时
空乱流中逐渐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