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全说赵德柱帮李野进宫,宋亦安敲着桌面的手一顿,笑了。
刘全被宋亦安的笑容吓得浑身寒毛直竖,打从今天见到宋亦安的第一眼起,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这是一种碰到恐怕东西的本能,虽然看不出来因为所以,却仍旧能从骨子里感觉到了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刘全想到前些日子听到了有关宸王的传闻,越发怕了:那赵德柱只是给了李野一个进宫名额,实在是李野本身太有本事,奴才才瞎了眼选了他。
宋亦安打断他:李野经常孝敬你吧?他是不是帮你解决了很多头疼脑热的小问题?贵主儿们,他都很了解吧?
刘全下意识点点头,猛地垂下了眼,有些慌了。
宋亦安温柔地笑了一声:他给你吃过药吗?
刘全猛地颤了颤。
宋亦安挑眉,本来只是试探,没想到竟然真诈出来了。
她随手提笔开始练字:叫外面的锦衣卫过来,把这逆贼抓走,什么都不用问,先上三遍大刑,其他的再说。
刘全浑身抽搐:不要!
他猛地抬头,脸色狰狞:求您!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宋亦安看都不看他一眼。
她是帝王最疼宠的儿子,她母亲是中宫皇后,她外公是当朝一品。
她有什么不敢、不能的?
只是一个阉人罢了。
刘全凄厉大叫:我不知道那药会上瘾,如果知道的话,我一定不敢为了一时痛快听命于他!
我什么都没有做啊,只是遵照他的吩咐让福安去照顾春笋,福安他出身卑贱,从小就想有个亲人在
宋亦安笔尖顺滑地写完最后一个字,笑眯眯吹干,拿起来问刘全:你看这两个字,认识吗?
刘全满脸茫然:林?
他脸上还残存着恐惧,哆哆嗦嗦,像是药瘾犯了。
宋亦安吐出两个字,问道:熟吗?
刘全摇摇头又点点头,迷迷瞪瞪地说了许多。
少顷,他还是被锦衣卫拖走了。
在宫中服用五石散这种禁药,还违规操作收受贿赂,让李野顶替宫中小太监名额,这事儿往小了说是以权谋私,往大了说,是意图谋逆,对皇家不利。
等屋子里静下来,宋亦安摸着纸张上的字迹,抬手,指尖已经被染黑了。
清桃担忧地看着她。
宋亦安明明没有回头,却知道她的担心,轻笑了一声:没关系的,谁也不会永远忠于谁,他们跟你不一样,你是我的影子,我知道,无论何时,我的影子都会与我同在,我就怎么也不会难过。
清桃抿了抿嘴角,罕见地红了耳朵,也红了眼眶。
宋亦安歪头看她:我忽然觉得福安有些可怜。
清桃满脸认真地点点头。
宋亦安又道:但可怜不是人作恶的理由,报仇也没必要牵扯到无辜的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清桃毫不犹豫地再次点了点头。
宋亦安笑颜如花:你啊,一定是咱们大明最甜兮兮的桃桃。
清桃呆了呆,一下子红了脸。
宋亦安哈哈大笑,拿毛笔挑起她的下巴,左右看看,目光闪烁着古怪的光芒。
清桃红着脸,垂着眼,睫毛颤颤。
清桂公公过来报信,见了这样,不由捂嘴一笑:王爷又逗弄清桃了,什么时候赶紧让清桃成了您的侧妃才好呢。
清桃身体微颤,却保持着下巴被挑的动作不敢乱动。
宋亦安哼笑了一声收回手:光看不能吃的,也就是逗逗玩儿罢了。
她笑眯眯背着手,溜溜达达地去看小黄去了。
路上,甜杏捧着一坛子小鱼干儿过来,不高兴地撅着个嘴。
宋亦安招招手:怎么了这是?
甜杏哼道:奴婢不回咱们承乾宫都不知道呢,自从福安出事之后,就没人敢管小黄主子的口粮了,放口粮的桌子乱成一片。
也不知道是哪个蠢货,竟然把给小黄主子装小鱼干儿的罐子,拿到了小厨房去了。
她愤愤地道:这回要把所有奴才都换掉!让他们光长耳朵不长眼睛!
宋亦安哈哈一笑:就你话多,家里没闹耗子吧?
甜杏皱皱眉头:小黄主子的口粮扔的到处都是,肯定招了耗子,我去翻东西的时候就见好几只耗子发疯似地乱跑。
宋亦安眉头一拧:没被咬伤吧?
甜杏摇头:我自然是没有,但我听其他人的意思,好似有几个宫女太监被咬伤了,所以小黄主子存粮的屋子才空了。
宋亦安摩挲着猫笼子:去请太医院院正过来一趟,就说承乾宫里闹耗子,恐有鼠疫。
她挑眉:告诉承乾宫所有宫人,但凡有被咬伤却敢隐瞒伤情不报的,一律赶去冷宫伺候前朝的娘娘们!
她伸长了手指挠着小黄的下巴:小黄是只聪明猫儿,这时候咱可一只老鼠也不许吃,不然猫得了狂犬病,挠死了我这么个亲王,岂不是要被乱棍打死?啧啧,听见没?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