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邬鹤的一番话,把在坐的氏族首领说的哑口无言。
其中最让人芥蒂的,还是山阴氏不宣而战,以及有鄮氏首领的被杀。
对这前车之鉴,氏族首领们无不警觉,谁都不想成为有鄮氏第二,不仅被夺去土地、财帛,最后还丢了自家的性命。
“列位,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对山阴氏,必须严惩不贷,不能有任何的姑息!”
邬鹤一字一顿,每一字都重若千钧,一下下叩问众人的心神:“现在姑息此獠,谁敢保证自己不会成为第二个有鄮氏。”
“既然,谁都不能保证,就必须把这个危险的苗头,提前扼杀。”
虽然在坐的众位都是神魂级数,可是在邬鹤的道心拷问下,修为稍弱一筹的,都有些承受不了。
除了极个别的人能无视影响,其他人但凡听到邬鹤的声音,都会被邬鹤的道心叩问震慑,这一字一句都如重锤直击心神。
“这,说的也不无道理啊!”
众位首领一时失神,三观圆满几乎就要迈入地祇级数的邬鹤,在这些人眼中,突然变得无比高大,呼气间演化风云之势。
轰!
神魂之道气象外露,修行达到这一步的邬鹤,只凭自身的实力,在会稽氏族中绝对能进入第一梯队,与绝巅只差一小步。
“咳!咳!”
就在众人心神为其所夺的微妙时刻,一声声重咳留在耳畔,在众人心田里泛起无数涟漪,破了邬鹤的气机感应。
各大氏族首领面色微变,可是在感到自身没受丝毫损伤后,又纷纷将目光投向吕诸主位旁的邬鹤,以及发声的老者身上,
“邬鹤,这些伎俩对老夫无用……你的《鹤唳九霄问心道》,确实称得上是一门心灵修行的上乘之法,叩问心灵厉害无比。”
一位面如枯槁的老者,晦暗的眸光亮起:“只是,你用在老夫身上,还差了一点火候,回家练个一二百年,再来献丑吧……”
邬鹤与老者目光相对,不甘示弱的冷笑了一声,无声的张了张嘴,看口型分明就是‘老家伙’。
“你……”
老者脸皮涨红,恶狠狠的与邬鹤对视,枯树皮一般的手掌上,青筋暴起。若非场合不对,这老者下一刻就能暴起杀人。
“好了,成何体统,”
在气氛逐渐凝固,各方首领神色微妙时,吕诸严词厉色,道:“都是会稽氏族的一员,何必事事针尖对麦芒。”
“我知道你们两个氏族的恩怨,我可以不管。但我召开这次云中之会,讨论的对象是山阴氏,是南方崛起的山阴氏。”
“你们就不要借故生事了,几十位氏族首领都在这看着,难道你们想让在座的诸位一起看你们的笑话?”
吕诸的气机极强,根本不容二人争斗,直接打破了两人暗地里的僵持。
“我再说一遍,这一次云中之会,我要说的是山阴氏,其他氏族的恩怨,在说完山阴氏后再说,你们都听清楚了?”
“……”
整个云中之会,都弥漫着吕诸张扬无比的气息,压的在坐氏族首领为之噤声。
“一盘散沙,难堪大用!”
看着一个个低眉漠然的氏族首领,吕诸有些心累的坐在主位上。这些人不仅一个比一个桀骜不驯,而且彼此间多有仇怨。
就拿刚才硬顶邬鹤的老者来说,他也是一方大氏族的首领,对于吕诸更是极为支持,是为吕诸摇旗呐喊的氏族首领之一。
可是就这么一个人,他身后的氏族与乌伤氏,互相敌视了上百代,摩擦流血不断,历代先人的手上都沾有对方先人的血。
于是,这就造成了极为尴尬的局面,二人都是吕诸的铁杆支持者,却又互相的敌对,个中关系着实让吕诸哭笑不得。
而且,这还不是个例,会稽大小氏族上百,历经三万载时光,多多少少都有一点摩擦。
吕诸为了把这一群人收拢起来,也是花费了好大功夫。可是这些人在吕诸面前老实,转过身又会故态萌发。
而这还不是会稽的所有氏族,最多只有一半。就已经让吕诸焦头烂额,很难想象将会稽氏族都捏在一起的难度。
要是能将会稽所有氏族捏在一起,吕诸也不用费心谋划,转身就能筹谋立国,成为开国君主,享受诸侯业位的天神之机。
邬鹤被一通训斥后,脸色阴晴不定,道:“不管怎样,必须严惩山阴氏。”
“不严惩山阴氏,我等氏族岂不是也能任意吞并其他氏族,强大鲸吞弱小,弱小只会更弱小,会稽氏族的秩序被践踏。”
“所以,对于山阴氏,这样践踏秩序的氏族,咱们绝不能容忍,继续存在于会稽大地上。”
吕诸面色不变,环顾台上众人,道;“列位,可有不同意见者?”
长久的沉默之后,吕诸缓缓道:“看来,诸位与我所想一样,山阴氏……确实开了一个很坏的头。”
“如果对山阴氏放任自流,那么你我就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有鄮氏。山阴氏太危险了,不适合会稽这片土地。”
他沉声道:“为了会稽的稳定,我决定集合各位之力,驱逐山阴氏,将山阴赶出会稽。”
“同时,我会将山阴氏劫掠的土地财帛,归还给有鄮氏,再度重建有鄮氏宗庙。”
“现在,你们谁赞成,谁反对?”吕诸目光扫过,数十位氏族首领寂然无声,显然都是默认了吕诸的决定。
这不仅仅是吕诸威望太高,也是因为他们忌惮山阴氏。有鄮氏子姓下场就在眼前,谁也不敢说山阴氏会不会进一步扩张。
“好,那就集结大军,不日出兵山阴!”
说罢,吕诸提起酒壶,斟满酒樽之后,面向众人,道:“列位,愿我等大军所向,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再造山阴秩序。”
“喝!!”
吕诸与众位氏族首领齐声高喝,满饮手中酒樽。一滴滴酒水洒落,酒气蒸腾与云海,碧玉色的神光映衬着绚丽华彩。
“姚纪,你终归是选择了一条死路。”看着众人饮尽酒樽酒水,吕诸目光最终投向某个空着的石案,留下无声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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