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其实也没怎么生气, 不高兴的程度还没有在夜摩天门口看到朱璇那个阴魂不散的前男友来?严重。
王蒙蒙。
这么可爱的名字安在个人渣身上真是?浪费了。
“璇璇听我解释,我们之间真的有误会……”
朱璇但凡回他一句“我不听我不听”,或者?他说上一句话, 都是把自己降低到?他一个档次上。
于是朱璇一言不发地往夜摩天里面冲。
容昭正想上?帮忙,看到另一个方向上,易老虎正跑过来解围,赶紧刹车, 把自己藏到柱子后面。
他拎着王蒙蒙的䦛作?像拎着一只?鸡仔,一溜烟?把人拽走了。
容昭过?找他,看到易老虎正把人逼在墙角批评?育:“既然出来了, ?该??走自己的路, ?璇以前是?有一段, 但是……”
容昭看着啼笑皆非:“师兄, 是练散打的哎,收拾他还用䦛嘴皮子?”
容昭现在的老师以前训练过易老虎,所以容昭也?叫上师兄了。
易老虎挠挠头, 腼腆地说:“还是?他把道理讲清楚比较?……”
“相信我, 这?人不会听讲道理的。”容昭说:“在里面待了这么久都没明白, 随便讲讲?通了?”
她噼里啪啦地掰手指:“打一顿比较有用。”
易老虎认真地说:“靠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题。”
王蒙蒙确认这一男一女能把他吊起来打之后, 赶紧向易老虎痛哭流涕地表示,自己今天喝了酒才一时糊涂, 发毒誓以后绝对绝对不会再回来纠缠朱璇。
易老虎看批评?育取?成效,还找了纸笔逼王蒙蒙了保证书,王蒙蒙咬破食指按了手印。
易老虎又说了二?分钟, 说?口干舌燥,觉?感目的达到了,便把人放了。
容昭叹了口气。
易老虎不敢抬头, 垂头丧气地站着,表情看上?无辜又迷茫。
容昭回想起之前看的那则新闻,?前当易老虎站在散打半决赛的赛场上,低头看着被他失手打死的对手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幅无辜迷茫的表情?
“暴力不能解决?题的。”他?声说,底气有点不足的样子。
容昭不忍心再说,转移了话题。
“那啥,师兄,我不是让这段时间送朱璇上下班吗?”
易老虎的表情更加倒霉了:“她不肯坐我车……”
“哦原来有车……”
然后易老虎从墙根推出来一辆饱经风霜的电瓶车,原来应该是红色的,车前脸上还贴了个挺大的哆啦A梦,也不知道转过?少手,贴纸早已斑驳褪色。
“我一般都是远远跟在她后面来着,结果今天半路上车坏了。”易老虎试着拧了下油门,电䦛车往前冲了几?厘米,然后彻底不䦛了,只有电池发出刺鼻的焦味。
“电瓶时间?长了……”他不?意思地笑笑:“我骑?修下。”
容昭想起她?朱璇房间里看到,梳妆台上随便一瓶卸妆水都是千元以上的大牌,心下戚戚然。
“师兄……加油吧。”
容昭走进夜摩天,发现比平时更热闹,且因为大BoSS们都不在,更?了几分自由愉快的气氛。
因为今天的酒水全场免费供应,大家都喝?有点嗨了,容昭?不容易挤到吧台边上,发现阮长风也躲在这里偷懒。
“金戈那边结束了?”
容昭说:“还早呢,我先溜了。”
阮长风显然挺长时间没喝酒了,有点微醺,晕乎乎地捧着头:“魏央舍?放走了?”
容昭收走他的酒,自己喝了,给他换了一杯柠檬水:“他放不放有什么关系,我自己不想待了。”
阮长风趴在吧台上:“安辛哪里需要找我们帮忙……靠自己?足够把魏央拿下了。”
容昭看看他,又看看不远处倒酒的?米:“因为刑事侦查的思路?们不?一样,我又不用考虑未来。”
阮长风不可避免地想到魏央几乎被注定的未来,见容昭眉目舒朗清静如旧,隐含悲悯之意。
心中叹服。
“要是能尽快结束??了。”阮长风向她展示自己最近练出来清晰的?臂肌肉线条:“再卧底下?我都要晋升成高级技工了。”
容昭发现他可能不?适应这?昼夜颠倒的生活,眼下睡眠不足一片青黑。
“我觉?们可以适当划划水……”容昭说:“总不能真把搓澡?端茶送水当事业做了吧。”
“那可不敢咯,欠们安哥一个大人情呢。”阮长风说:“一个人
毕竟势单力薄,要是我们不在,有什么意外没人能帮。”
“其实也不算完全势单力薄……”容昭正想说沈文洲也是卧底,想起可能暴露他身份,赶紧闭嘴,生硬地转移了话题:“看那边,来了个超级大美人哎。”
“们还埋了什么卧底,不用告诉我。”阮长风没精打采地说:“现在告诉我魏央的英文名是Gin我也不吃惊了……”
“不是不是,”容昭用力拍他:“真的是大美人!不看后悔!”
阮长风不情不愿地扭过头,看到了容昭口中的美人。
夜场上的灯光迷醉绚烂,随着她走进来,便黯淡了下?。
她个子很高,高领黑色丝绒裙子衬?身段纤细苗条,至于脸,容昭第一次发现,人?看到一定程度之后,?看不清五官具体长什么样了。
只是感叹,都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个嘴,人家怎么?能搭配?恰到?处,全都长在正正?的位置。超越了性别的限制,美?雌雄莫辩,精致绝伦,英气又灵秀。
“我怎么觉??像在哪见过……”容昭喃喃。
再回头一看,阮长风已经落荒而逃。
阮长风一口气跑到二楼,到了熟悉的工作环境中,才觉?稍稍松一口气。
正?腰上的对讲机响了,经理给派了活。
阮长风已经有点喝高了,本想在休息室里躲到楼下那位不速之客离开,但今晚所有技师都派出?了,要么?在嗨?找不到人,经理催?一次比一次急,他只?换了衣服拎着篮子上钟。
走到VIP区,八号包厢,敲门进?,水汽氤氲。
客人已经在浴池里泡?澡,裹着浴巾趴在按摩床上,露出肌肉强劲的上半身。
“我是四?六号技师,您看您想来个什么套餐?”
客人没有抬头:“搓个盐吧。”
“那麻烦您先翻个身……”
客人听话翻身,全程闭着眼睛,阮长风先不由自主地感慨了一下长?真帅。
阮长风按照流程,准备给他简单按摩一下头部,手指刚放到他耳后,客人突然睁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一对视,阮长风突然觉?客人有点眼熟。
“阮长风?”他的嗓音被蒸?有沙哑:“怎么跑这来了。”
这让阮长风连装傻的余地
都没了。
“请?您是……”他磕磕巴巴地说:“我们见过?”
“徐莫野。”
阮长风反应了一会,才想起这个名字意味着徐家轻的掌门人,以及他那单纯的弟弟,?不单纯的弟媳等一众人?。
算是在不久前的某个夜晚,离开李家大宅的时候,有过惊鸿一瞥的缘分。
“那……既然认识,要不我免费再给您……搓个奶?”
徐莫野剑眉拧成一个结,高频轻颤的眼神显示出飞速的思考。
良久,豁达一笑:“行,接着搓吧。”
结果阮长风手刚碰到额头,徐莫野眉毛又皱了起来:“头别碰。”
行趴。
阮长风把温热的毛巾缠到手上,拉起徐莫野一条胳膊,开始给他搓手臂。
按规矩在手臂之前应该先给客人搓脖子,但阮长风看他这么戒备紧张,怕触及咽喉的时候他突然给自己身上来一下,决定暂时略过。
“现在这个力度可以吗?”
徐莫野瞥了他一眼:“光喝酒?了,没吃饭吧?”
这是对一名搓澡工的最大侮辱。
阮长风使出最大的力气给他搓前|胸,徐莫野还是摇头:“?轻。”
其实已经不算轻,几轮下来,徐莫野原本白皙的上半身,如今已经被变?红彤彤的了,体表浮着一层细密的白垢,显示出客人旺盛的新陈代谢速度。
“我的算是扬州派的……要不给您换个东北来的技师?”
“不用,有没有搓澡巾?最粗的那?。”
阮长风把手上缠的毛巾扯下来,冷笑:“有钢丝球您要么?”
徐莫野在此前的调查中对阮长风的职业身份很感兴趣,甚至有点棋逢对手的惺惺相惜之感,结果今天偶然遇见,却发现不过浑身酒气、缺乏耐心又散漫的普通人,顿时大失所望。
当然,徐莫野这样的人,即使有失望也不会表现出来,只是重新闭上眼睛,不再搭理他而已。
阮长风帮他冲干净正面,拍拍徐莫野的肩膀,示意他翻个面。
翻过身后终于不用面对那张气势逼人的脸了,阮长风稍微自在了,敷上一层滚烫的热毛巾,给他敲背。
长期伏案工作的通病,背部?肩膀肌肉相当紧张,阮长风边敲边念叨:“您身体底子是?
……但现在也差不?到了要?注意保养的……”
徐莫野头也不抬:“如果觉?尴尬,可以不讲话。”
阮长风叹了口气,想起这位不能当一般客人对待,默默打起?二分精神,在背上噼里啪啦一通猛敲。
徐莫野虽然越来越觉?阮长风在拿他的背当架子鼓打,但又不?不承认颇为受用,给敲?经脉通畅舒展。
毛巾滚烫,热烘烘地敷着很舒服,徐莫野的眉毛渐渐展开,连续加班?日的疲倦涌上四肢,很快昏昏欲睡。
阮长风知道终于把这位爷伺候舒服了,也找到窍门,?顺势给他从头到脚细细按了一通。
一整套下来,连搓澡带按摩累?满身大汗,阮长风给熟睡的客人盖上干爽浴巾,长长出了口气,决定明天无论如何要请一天假。
蹑手蹑脚地收拾?工具,阮长风悄悄推开门准备出?。
一开门,余光扫到走廊尽头一个人影,阮长风再次受到惊吓,赶紧关上门缩回屋里。
这一开一关把徐莫野惊醒了,抬起头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那个……借宝地再躲一下哈。”
“外面有鬼?”
“有,艳鬼。”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猜猜这位艳鬼是谁?因为赌你肯定猜不中,所以会给评论区猜中的朋友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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