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呼――
耳畔呼啸的风声加剧。
身下的山岩绽裂崩塌,我没能抓到舞女的头发,身体便骤然失重,在四散的尘土碎石中摔落,撞到分裂后悬浮的黑岩,在半空与舞女分开,各自朝若塌陷的山岩深处跌去。
“咳,咳咳.…”
飞数的尘土灰烬遮目呛鼻,我闭上哏晴剧烈咳嗽,坠落不久又撞上了一块坚硬的岩石,还未恢复的右臂在撞击与摩擦中被险些扭断,我疼得张大嘴巴,喊出的声音在下一次撞击传来时又扼了回去,紧接着身体连续撞在大大小小悬浮的石块上,我被撞的麻了,脑袋里""嗡嗡嗡嗡",在意识即将浑噩下去的时候,“砰评"的一声重重落地。
“呃"
半个身子陷进岩石的缝隙中,我疼的无法呼吸,脸色肯红,脏兮兮、满是血污的脖颈肯筋虬露,精致的面容变得狰狞,脑袋被极度的疼痛、呈眩感吞噬,好半天,才用力吸进一口气。
“赫―—“
飘散的尘土灰烬被吸进肺部,我又开始咳嗽。“咳咳,咳咳!”
血沫从口中咳出,在视线前方的岩壁涂上星星点点的嫣红。唔呃啊啊啊啊――!!“
我发泄似的大声嘶喊,感受到左臂依然能动,磨牙凿齿、瞪着通红的眼晴抠住岩缝的边缘,从黑石的裂缝中奋力爬出,翻滚仰躺在一边,再也没了力气。大口大口喘气。
哗啦啦啦啦
无数从天而降的碎石,在视线里如同雨点般落下,砸在左侧的峭壁,砸在手边的岩层,我看到原本耸立的峰壁近乎整个碎裂,更多巨大的岩块在诡异的反重力作用下,在视野的高处徐徐升空,巨大的轰鸣一刻不停,在耳畔振聋发聩。
真幸运啊
要是那些大石块也随若崩塌一起砸下来,那我可能就真的要没了我心中不禁庆幸,喘着粗气转头,开始在崩裂的岩体中寻找舞女的身影。她掉到哪里去了
视线在四分五裂、灰雾弥漫的岩层中快速游走,不久,看见倒在另一道岩壁下的红色身影,正在慢慢爬起身来。
她在那里
舞女从漫天的碎石灰烬中摇摇晃晃站起身,身上的红裙已经脏污不堪,微风吹来,扬起破碎的裙摆,她弯腰脱下另一只舞鞋,随手丢掉,在"轰隆隆隆""的震颤中转头寻找着什么,不久,目光向我投来,定住
而后朝这边踏起脚步。
轰-—
一声巨响,我身边矗立的岩壁拔地而起,在那股莫名的反重力中慢慢浮上高空,地面震动的越发严重
,身下的岩石咔嚓"一声龟裂开来,四周的灰土因此弥漫的更浓,我屏住呼吸,忍着身上的痒感和剧痛,迅速向一旁滚去。
“唔"
滚动的过程中伤势再一次扯动,我疼得吡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好半天才缓过来,再转头看过去,发现舞女已经站在我身边不远处了。
我心中一惊,挣扎着就要从地上爬起来。
“别动了,我不想再与你交手。"舞女开口说话。
声音依旧洁淡,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先前的哽咽只是我的错觉,然而当我半撑着身体艰难看向她的脸,却在那已然脏兮兮的容颜上,看到一双微微泛红、目光灰暗的眼睛。
“该死“
我不洁楚发生了什么。但我有相当不好的预感。
正待想问她些什么的时候,远方再一次传来哀嚎的龙吟。吼―—“
那吼声听上去比前两次要更加虑弱,更加痛苦,我心中一沉,蓦然转头向吼声传来的方向望去。矗立在身旁的岩壁此时皆已升上半空,没有了黑岩的遮挡,跌落岩体后变得狭窄的视野瞬间开闲,远处那道最高的峰岩再次得以进入眼帘。
巨大的血色肉瘤,仍然还在峰顶上空漂浮着,缓慢蠕动。下方血网遍布,有更多触手一样的血管还在不断从肉瘤伸出,蛇一般游动进下方的岩坑,而随着血管的游入,地面的震颤也越发剧烈起来——先前我看到的那些妖精,此时早已被埋没在峰下飞扬的尘埃里,再也不见踪迹。
它们都死了吗
那颗肉瘤好像正在破坏这个世界大白
我心中焦虑,奋力想从地上爬起,想要再一次尝试去教大白出来。“没用了”
一旁的舞女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她轻声说道:"女神的肉驱正在孵化恢复,以龙体为媒介的封印开始破除,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我们谁也阻止不了,希尔维嘉,你放弃吧。”
"什么?”
我看向她的脸,瞪大了眼睛。女神的肉躯封印破除那鬼东西果然是
思绪急转,在脑海中快速将这些信息过了一遍,我深深呼出一口气,复杂难言的情绪,在心润逐渐流淌开来。
有些让人室息。
赎罪的守护者拉比斯赫墨斯使徒巨龙之乡巨龙之冢被封印的肉躯异教徒力量的源泉黛安娜罪业女神肮脏的叛徒
那颗肉瘤罪业女神的肉躯这里
其实是封印罪业女神的地方不会错了
而那些化为黑岩组成这个世界立足之地的龙,是承载封印之力的介质它们只是介质我现在真的是在巨龙死去的躯体上
“所以,这里根本就没用什么恶魔吗"我忍不住喃喃出声。“恶魔,呵。"舞女一声轻笑。
那笑声与其说是在讥讽受骗的我,倒不如说更像是在白潮。
“哪里有什么恶魔,都是教会的谎言罢了不过,他们或许也并未说错。"舞女从我身边走过,走到视线的前方,抬头仰望肉瘤所在的方向,"也许再过一会儿,我们就会看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恶魔吧。"
“你什么意思"
右腿好像恢复知觉了.
我不动声色,悄悄动了动脚趾,又扭了扭恢复最快的左臂,手指灵活的舞动几下。舞女此时精神有些恍惚,她并未察觉到我在身后的小动作。
“它骗了我”
女人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她像是在自说自话,话语声轻飘飘的,明明不带有什么情绪,却不知怎么的,让人听着无比悲凉:“几百年过去了它欺骗了我的父亲,欺骗了我们所有人如今我背负所有,堵上一切,终于站在了这里,我看清了真相,再回首望去却发现”
她的身子晃了晃。
银色的白发在灰烬中飘散起舞,鲜红的裙摆在震动里猎猎作响,杳杳的话语传至我的耳畔,好像黑夜里的幽灵的絮语一样。
“真理之门的成立那么多人世世代代的坚持我们努力想要改变的事情,到头来竞只是一场即可悲又可笑,永远无法触及的白日梦一场彻头彻尾却让我们深信不疑的骗局几百年了我们所坚持的不过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