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音没了"我下意识地呢喃道。什么时候没的?
完全没有注意
心里有些慌张,不敢再随随便便进到门里,于是侧目向着身旁望去,看到剑鬼小姐这时候也已经发现了问题,布条塞着鼻孔、还带着些许的血迹,略显滑稽的小脸迅速变得严肃起来:”它发现我们了”
这还用你说吗?
我们两人站在门口,相互对视了一眼。
随即,我马上后退一步,伸手指了指大门,心底的慌乱深藏不露,用非常冷静的语气,对她说道:“你先进。”
…”
好吧,她懒的理我。
只是兀自站在原地思考片刻,在我以为她察觉到了门内的凶险,打算就此果断退缩的时候,剑鬼小姐竟然二话不说,真的开始向前迈步。
哦~
我忍不住一挑眉毛。她竟然还不跑真这样听话么?
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视线里,在火把光亮的照映下,那绰号剑鬼的小矮子,只是几步就跨到了门缝的正前方,侧着身体,让自己稍微靠着敞开的木门,右手搭在剑柄,脑袋偏过去,将耳朵凑近门缝,仔细聆听。
"你在听什么?"
等了片刻,我忍不住发问。“嘘!”
谁知剑鬼小姐却倏然回头,很严肃的对我做了噤声的手势-―那一瞬间她的表情还挺凶的,她敢凶我?
“搞什么名堂啊.….”“里面有东西活着。”“什么?“我愕然。“不清楚是什么。”
剑鬼小姐将身体压得更低,潜行一般的姿势,对我小声说道:“但有东西活着,在蠕动"蠕动
什么鬼东西在蠕动!?不要恶心我啊我头皮又开始麻了。
正有些发惜时,突然看到剑鬼小姐将手伸进了腰间的包裹,在里面摸索片刻,随即掏出来一个泛有金属光泽那像是飞镖?飞刀?
还没待看清楚,她就把那东西扔进门里了。“喂”
紧接着,黑暗里就传来一阵“叮铃呕哪"的声音。剑鬼扔的时候并未用力,那东西大概没飞出多远就落了地,在石板上弹飞几下,随后是"噗"的一声,很奇怪的声音,也不知砸到什么,就没
动静了。
在那样的声音里,剑鬼又迅速后退两步。她这是在试探吗
意识到小矮子在做什么后,我连忙也跟着她一起后退,然而直到门里再次陷入沉寂,我们站在大门口,安静等待了大约十几秒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也没有再听到任何奇怪的动静。
于是,剑鬼小姐突然转过脸,对着我点了点头。
“嗯。”
她的大眼睛里充满笃定啊?
干什么我没明白啊。
但剑鬼小姐认为我很默契的明白她意思了,接连对着我做出好几个手势,我愣了一下,认出那是教会骑士团的军令手势,然而根本看不懂意思,我又没学过那些手势。
可剑鬼却对此不管,在我还琢磨着的时候,她已经率先猫着腰,对先前丢在地上的火把看也不看,一溜烟地,就摸黑闪进门缝里了。
“嗳,你”
当我抬起手时,她已经消失在门后的黑暗里了。这家伙-―
我于是匆忙又追上两步。
走到门口,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她那及其轻微的脚步声,但脚步声很快就走远了,我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门里重新陷入死寂。
~剑鬼?”
我有些慌乱,径自站在门的一侧,望着里面的黑暗,试探着,小声呼唤她的名字,等了一会儿,没人回应。
那家伙走远了算了,进去吧。
就带着火把,其实根本没什么好怕的嘛。“呼-―"
拍了拍脸,我做起深呼吸来。根本就没什么好怕的
假如有什么东西突然吓我,那我就把它碎尸万段,让它知道"后悔"两个字是怎么写的。我举着火把,鼓起勇气,侧身踏进门中。
~唔”
几乎是擦着门上缠绕的血红色藤蔓,轻松挤进了更深的黑暗。一进门,那股刺鼻的药味儿,就变得越发浓郁起来。
~咳咳”
我有些被呛到,实在是太难闻了,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随后心中一惊,陡然捂住嘴巴,屈膝蹲下,将眼睛睁圆了,环顾起四周来。
这里
好黑啊。
四周围黑漆漆的一片,火把的光只堪堪将范围内十米左右的地方照亮,除了在脚下石板蔓延的血色藤蔓以外,我暂时还什么都看不到,很难弄清楚这就到底是什么地方
但此处的位置,应该是在一楼大厅的正上方。估计空间也和下面差不多大吧
不过看了半天,好像连个窗户也找不到。全密闭的么
怪不得这味道如此让人想吐。“剑鬼"
我俯着身子,一手搭在唇边,轻轻又喊了一声,还是没能得到回应,便开始挪着小步子,将火把压低一些,举在眼前,慢慢向前走。
该死的矮子
跑到哪里去了。
我一面走,一面打起精神,仔细留意四处的动静,然而整个黑暗里,似乎就只能听到我自己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以及紧张的呼吸声
除此之外,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对劲
怎么回事
我自信我的感官是很灵敏的,尽管在剑鬼面前不想将这一点暴露出来,但若真论起听力,我大抵是要强她一筹。
可自从那家伙进到门里,我居然再也听不到她的脚步声才过了那么一会儿而已
她肯定不可能走远的。为什么?
好像突然间就消失了一样而且连脚印也-―
“呕当!”
“呀――"
蓦然间,我似乎一脚踢在了什么东西上,这一脚踢的并不重,却在死静的黑喑里,发出无与伦比的巨大闷响,那响声将我吓的要蹦起来了,心脏仿佛猛地被人攥在掌中,呼吸都为之一停。
什么
什么东西!!人头!?
咕噜咕噜咕噜-―
那被我踢到的东西缓缓滚了出去,滚到火光所能照亮的范围之外,随后好像撞上了什么,"嗨”的一下,又滚回来了,重新出现在我的视野当中
那是个人头大小的器皿瓶。
我捂着嘴巴,愣在原地好几秒钟,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一瞬间颅内血液飙升,心惊胆颤、打起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精神,注意四周围的动静,我已经做好从黑暗里突然窜出什么东西来的心理准备了。
然而又过了几秒钟,周围还是什么也没有。“哈"
安全
待缓过神来之后,我才发觉自己的脑门都有点出汗了,悄悄松一口气的同时,越发压低身
形,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不用怕不用怕,来什么也打不过你",随即慢慢走上前去,定眼望着地上的那个器皿瓶。
那是个泛黄的,脏兮兮的器皿瓶
瓶口是密封的,里面装着有大概半瓶黄色的、像尿一样的液体,看上去即浑浊,又恶心。而最恶心的,是液体里还泡着一团肉瘤
“这东西是”
看到那肉瘤的一瞬间,我的瞳孔立刻骤缩。我认识那种肉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