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七都这么说了,温时好除了气闷,还真是半点法子都没有。
她在电话那头,仍然是恨意难平的口吻:
“真不知道温淑宁这女人怎么那么厉害。她人都死了,她的那些男人们竟然都不约而同的来奔丧了……”
安小七并不稀奇。
单论温淑宁这个人设,就是现实版的大女主人设,就算她再怎么恶贯满盈,爱她的男人仍然是爱的。
对于爱她的男人们来说,她的死对他们而言是一种不小的打击。
所以,不约而同来送她最后一程,就不稀奇了。
“那也是她的本事啊,跟我们又没关系…”
安小七很淡的腔调,多少都刺激到了温时好。
她质问:“你难道就一点点都不生气?”
安小七好笑的反问:“有什么可气的?跟一个死人计较么?”
温时好:“……”
“没什么事的话,就先挂了吧,你好好养伤。”
温时好生怕安小七挂电话,连忙叫住她:“等等,我还有别的事。”
安小七挑眉:“嗯?”
“温淑宁三天后会下葬,你要不要到八宝山观礼?”
安小七有个师爷爷在八宝山,她上回讹了战西爵一瓶帝王酿已经带到了帝都,她近期是有计划去八宝山的。
当然,她不会去观礼。
她很快就给了温时好答案:“不去。”
电话那头的温时好眉头拧了起来:“为什么?你难道就不想看看,战西爵那狗男人给她选的风水宝地么?”
安小七答非所问:
“你要去?你也说了,温淑宁的那些痴情男人们都来送她最后一程了,你就不怕你到场了,他们再得知是因为你的关系导致温淑宁车祸死亡,他们现场把你撕了?”
“他们敢?我是温氏一族的公主……”
安小七打断她:“在不要命的情种面前,他才不管你是谁。”
温时好:“……”
安小七挂了她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她就去了幽皇所在的帝都科研机构。
车子快抵达幽皇生物科研中心时,战西爵来了一个电话。
安小七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犹豫了几秒,电话接通,“战总,有事?”
战西爵此时人立在八宝塔上,吹着风,看着脚下壮阔风景:
“我在八宝山买了一块地。”顿了下,“给她做墓地,你没意见吧?”
安小七本来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现在战西爵打电话特地来给她添堵,她突然整个人就不舒坦了。
她讥诮:“有意见。”
战西爵眯眸,倚靠着身后的亭柱,要笑不笑的口吻:“是么?”
“战总财大气粗,给自己的前任买块风水宝地厚葬她,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安小七淡淡的调子,“稀奇的是,你做都做了,为什么还要跟我汇报?你若是在乎我这个名义上的战少夫人,你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这么做,不是么?”
战西爵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波澜不惊的调子:
“我昨夜有问过你,你若是在意我便不搀合她的身后事……,现在我做了,你又是这个态度?我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做你丈夫,真的蛮困难的。”
“所以啊,等回盛京,我们早日离婚,你也早点脱离苦海。”
音落,电话就吧嗒一下被掐断了。
战西爵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屏幕,笑骂了句狗东西后,掐断烟头并转过身来。
他看了眼欲言又止的江淮,挑了下眉,“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江淮看了眼大佬的脸色,实在是忍不无可,豁出去了:“主子,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您这么做,对得起少夫人吗?”
战西爵眯眸,淡声道:“现在举国上下都知道我战西爵娶了个新婚小娇妻,那些想要老子命的仇家正愁没办法报复我,若是再叫他们知道安小七那狗女人在老子心目中的重要性,这不是把她往风口浪尖上推么?”
此话一出,江淮就迅速反应了过来。
虽然,少夫人现在还未在全国露过脸,但主子那些仇家若是想摸清她的身份并不难。
主子这么做,无非是变相告诉外人,死的温淑宁才是他的真爱,而安小七只是个摆设。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确实是在保护少夫人。
但,江淮想不明白,战西爵为什么不跟安小七表明他这么做的目的。
于是,他问:“那您怎么不跟少夫人解释清楚?”
战西爵讥诮:“她在乎么?”冷冷自嘲的口吻,“不在乎,解释的又有什么意义?”
江淮不再说话。
……
**
那端,安小七挂了战西爵的电话后,脸色就有点不太好。
开车的赵小五看了眼她不太高兴的脸色,道:“七宝,是不是战西爵那渣狗又欺负你了?”
安小七不想带着情绪去见夏怀殇,很快调节好心情后,道:“你等下,在师叔面前不要胡说八道。”
赵小五:“……”
……
**
一刻钟后,安小七见到了夏怀殇。
她到的时候,暮照正在说服夏怀殇吃早饭。
有些日子没见,已经开始接受幽皇科研中心治疗的暮照,整个人清瘦了不少,只是较之常人体态,身体还是臃肿。
她看到出现在病房的安小七很高兴,激动的走上前去:
“七七,你来啦?你有没有吃早饭?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我摊的鸡蛋饼可好吃了,你要不要吃?”
安小七看着她面颊上那两坨高原红,关心的问她几个治疗的情况,便道:“我跟师叔单独聊会儿,中午留下来吃饭,想喝你炖的老母鸡汤。”
暮照高兴的说了好,不过夏工的早餐还没吃,她有些为难的道:“不过,夏工的早餐还没吃…”
安小七轻笑:“我来喂。”
暮照想了想,点了下头,走之前又悄默默的在安小七耳边嘀咕了两句:“夏工好像很挑嘴,他伤的那么重,一定要多喝大骨头汤才行。”
安小七说了好,暮照就把夏怀殇昨夜做手术时换下来的血衣服抱了起来。
她打算将男人的衣服洗干净,洗的香喷喷的然后在用熨斗烫平。
只是,夏怀殇出声阻止了她抱衣服的动作:“不要碰我的东西。”
音落,暮照面色便尴尬的一红,有些怯怯的调子:“我…我只是想帮您洗一洗…”
男人即便是虚弱的腔调但仍然是薄怒的口吻:“出去。”
暮照有些难过,她抿了抿唇,终是放下了怀里男人的血衣。
安小七知道夏怀殇的脾气,她几个师叔一个比一个有洁癖,一个比一个怪异,最讨厌旁人碰自己的东西。
她对情绪有些低落的暮照道:“阿照,你先去忙,我等会去找你。”
暮照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关上病房的门走了出去。
安小七在这之后,走到病床前。
男人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躺在那,一双熬红的眼睛隐隐渗透着一丝微不可觉的戾气,以及比这稍稍深刻的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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