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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战西爵还是抱起了她
    夏允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深吸一口气,目光看向捂着面颊的安小七,蛮抱歉的道:“sorry,是妈妈不好。”

    她说完,又闭了闭眼,在长达十多秒的平复后,她睁开眼对安小七平静的道:

    “看样子,妈妈今天是怎么都挽留不了你了,既然如此,趁我现在还没有改变主意,你跟他滚吧。”

    她说这话时,一直旁观这一切的夏怀殇神色不明的又掏出了一根香烟。

    他将香烟含在嘴里,但打火机打了好几次也没能将香烟点燃。

    随后他整个人都被一种不不自知的阴森情绪所覆盖,但始终又没有半点要插足他们三人对话的意思。

    安小七没想到,夏允就这么轻易的放她跟战西爵走。

    她原本还担心夏允会在战西爵的激怒下而兜出孩子这件事,结果她没有。

    她没有,这让周身神经一直处于绷紧状态中的安小七莫名就松了一口气。

    余后,她才后知后觉感应到她先前被夏允打的那一巴掌带来的余痛有多强烈。

    兴许是太害怕孩子一事被兜出,安小七从未有过的想要逃离这里。

    她几乎是在夏允话音落下,就拉着战西爵要走。

    偏偏战西爵不走。

    他只是自然而然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甚至是将她整个人揽入怀里,并将她脑袋摁在他心口上。

    但,他就是立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

    安小七急切的将脑袋抬起欲要再说离开时,战西爵先她一步对夏允道:

    “夏女士,晚辈最讨厌的就是说话说一半的人。既然提到了我父亲,那就索性把话敞开了说。

    究竟我父亲生前怎么惹到您了,乃至于您将怒火牵扯到我们这些晚辈身上来?”

    “师姐曾为战家大爷流掉过一个孩子……”顿了顿,“在她还18岁的时候。”

    说这话的是夏怀殇。

    夏怀殇的话还在继续,“够深仇大恨了么?”

    时间仿佛瞬间就凝滞了,周遭万事万物都变的静止,就连耳边的风雪声都停了。

    安小七不可意思甚至是茫然的抬头看向夏允,战西爵同样也在用一种难以言语的复杂目光看向她。

    只有夏怀殇像是局外者,只在这句话音落下后,话锋倏尔一转,又是另一个话题了:

    “盖伦死了。”顿了顿,“至于怎么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动了小七就该死。”

    说到这里,朝战西爵走进了两步,又道:

    “不过,他死前倒是透露了秘密,比如,上次预谋绑架莫大小姐和小七的主意是你那个好表妹给他出的……,或比如,你在邻国被算计跟温时遇脱不了关系…”

    说到这里,冷冷讥笑了下,

    “老子跟你说这些倒不是为了隐射你的无能,只是想提前通知你一声早点让战老给你表妹打一副好棺材,仅此而已。”

    已经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的安小七,终于从滔天的复杂情愫中抽离,理智并清晰的对夏怀殇道:

    “师叔,我一直都反对您幕后杀人脏了自己的手。盖伦既然已经死了,那么温宁就留给法律制裁吧,小七希望您不要插手这件事,小七想亲自收拾她。”

    夏怀殇眯了会儿眸,视线从她依然落在战西爵腰上的手臂撤开,看向旁处,声音是少见的刻薄:

    “你妈妈年轻时被你眼前男人的父亲伤了心也伤了身,你确定还要在这时伤她的心跟他走的话,那就赶紧走,别杵在这像个大逆不道的逆子!”

    向来都是被夏怀殇捧着长大的,头回被这么刻薄到不留情面的对待,安小七说不在意或者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就是因为太在意这位几乎陪伴她全部成长史且比她母亲还重要的角色,所以才更加的难过。

    几乎是在夏怀殇话音落下,她眼圈就红了。

    但,也就只是红了。

    安小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战西爵拥着离开的,整个回m州下榻酒店的路途中空前的沉默。

    且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她被战西爵抱着在酒店洗完澡以后,直至战西爵忍无可忍而被迫终止。

    他单手掐着腰肢,另一只手夹着燃到一半的香烟,目光晦暗不明的已经盯了她超过了三分钟,她仍然保持着最初始抱膝坐在沙发上的姿势。

    “安小七~”他可以说是蛮好脾气的叫她,“你打算这样坐到什么时候?”

    女人这次说话了,她抬头看向他,有点软软但明显又是很凉漠的声调,说道:“战西爵,可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

    “不可以。”

    战西爵掐灭烟头,直接俯身将她从沙发上抱起:

    “无论你母亲跟我父亲之间究竟有多大的恩怨那也都是上一辈人之间的纠葛,你究竟因什么想不开?

    还是说,你可怜那个从你出生其实就没付多少责任的母亲而要舍弃你的爱情,已经在考虑跟我分手了?”

    “没有。”安小七本能的否定。

    战西爵将她抱着放到床上。

    他半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她不太好看的脸色,讥诮道:“你这一副随时都要对我冷暴力的样子,还说没有?”

    安小七皱眉:“…我只是人有点乱,想静一静,自我调节一下,哪有对你冷暴力?”

    “就是因为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而又理不清的想法,所以才不能让你一个人静一静。

    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就直接说出来,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否则只会越陷越深。”

    战西爵的话说的不错,人在情绪很低落的时候,一个人闷着确实只会让心情更加的糟糕。

    但,安小七所烦恼的除却夏允跟战文忠之间的恩怨,她更烦躁不安的是夏云澜这个孩子的存在以及她可能终身都不会生育的事实。

    前者,夏允跟战文忠的恩怨对她打击只能说是浮于表面的,后面二者才是致命的。

    她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跟战西爵说——

    她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她亲生母亲创造出了一个跟她有血缘关系的儿子,且这个儿子还是她跟她师叔的。

    说出来,就等于是把她跟男人的关系判入了死刑。

    “我……”

    安小七欲言又止。

    她看着面前男人一张晦涩难明的俊美脸庞,默默的垂下眼皮,盖住眼底翻滚而出的复杂,静了片刻:

    “我只是觉得换位思考一下妈妈的立场,她当年大概是被你父亲伤到了极致,所以她反对我们的心情我不是不能理解。

    只是,我这个做女儿的没能在她需要我的时候安抚一下她的情绪反而跟她仇人的儿子离开了,

    那多少对她来说都是一种伤害,我只是不能原谅自己这么伤害母亲,

    并没有你说的那种想法,我们才刚刚和好,怎么会因为这个就要分手?”

    她说的词真意切,战西爵将信将疑,“只是这样?”

    安小七点了点头:“嗯。”

    “夏女士对我有成见,但这成见也不是什么不可以调和的,她作为你的母亲要的不过是你一生平安喜乐,

    如果我能做到让你平安喜乐让你幸福无忧,她对我再大的成见也都该放一放的。”

    说到这里,战西爵顿了顿,近似蛊惑的调子,

    “你只需要做好爱我这一件事,剩下的其他乱七八糟的矛盾交给我来处理,知道了吗?”

    安小七抬起头,像是问面前的男人又像是问自己,喃喃的调子:“可以吗?”

    男人嗓音冷冽且有股无法遏制的恼火:“为什么不可以?”

    安小七被他的样子看的有几分说不上来的甜蜜,她在他硬邦邦的面颊上亲了下,可下一秒眸色又黯淡了下去。

    她不能生育!

    这意味着,这男人选择跟她在一起就意味着断子绝孙没有后人。

    可讽刺的是,她现在却有一个跟别的男人的孩子。

    这个男人还是面前男人提起来就极其反感的存在。

    “我有点累了,想睡觉。”

    安小七想静一静,但战西爵不让她如愿,她只能说自己想睡,以此来逃避面对他。

    事实上,这句话是有用的。

    在她话音落下后,战西爵就整理好被子让她躺下。

    战家二爷战文霆在m州犯事的案子还没有疏通好,他此次前来的主要任务就是捞战文霆出来,当然不可能现在就睡下。

    给她盖好被子,俯首亲了亲她的面颊就熄灭了床头灯走了出去。

    忽如其来的黑暗,以及寂静无声而显得孤独的环境,让本就情绪低落的安小七陷入更深的负面情绪中。

    她一直被不能生育这个念头所折磨,也被那个连世界都看不清却又无比懂事无辜的孩子而烦恼,更因为对未来的迷茫而感到空前的焦灼以及痛苦。

    ……

    **

    那端,战西爵走出卧房后,就叫来江澄。

    江澄毕恭毕敬的道:“盖伦确实死了,且死状惨烈。”

    江澄在收到战西爵去确定盖伦死讯时,就亲自去调查了一番。

    其实也不能说是调查,毕竟夏怀殇并没有故意要隐瞒盖伦已死的消息。

    所以,轻而易举的就查到了。

    死因,电刑,是那种电流不高可以反复电上四五个小时才能死透的那种电刑。

    执行这条刑罚的,夏怀殇并没有亲自动手,而是同为詹姆斯家族出生的霍尔先生。

    霍尔先生早就想铲除这个祸害家族的余孽,他直接动用了关系买通了m州这边官僚,在处死盖伦之前还从他口中套了不少秘密。

    江澄将整个事由经过汇报一遍后,道:

    “盖伦纵然罪恶多端死不足惜,但他们手段未免也太残忍了,属下觉得,招惹谁都最好不要招惹霍尔那个人,此人阴毒冷血,十分凶残。”

    战西爵面上却无半点异色,冷淡的道:

    “霍尔所在的詹姆斯家族纵横几百年,他的堂妹就是我师父季灏州的发妻,

    说起来,战家跟詹姆斯家族这些年一直保持较好的贸易合作,起冲突的可能性不大,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让负责跟詹姆斯家族合作的带头人都谨慎些,别出了什么岔子。”

    江澄点头说了好后,又道:

    “二爷这案子有点麻烦,他大概是被人下套了,仙人跳。那位州长女儿咬死被二爷强了,按照m州这边刑法,二爷能被判终身监禁。”

    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

    “不过,属下调查到,这位州长夫人是夏女士在m州这边的闺中密友,属下琢磨迟迟咬死不放,会不会是夏女士授意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男人嗓音淡淡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膝盖骨,“你去探监时,二叔怎么说。”

    江澄道:“二爷咬死自己没碰那个女人。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碰,还……”

    “还什么?”

    “他还说,他家伙事早些年就不管用了,有官方医学证明的。”

    战西爵讥讽:“谁规定强暴施虐非得有家伙事才行?不过,他为了能洗清自己的罪承认自己不行说明确实很冤枉。”

    所以江澄才觉得这件事难办,她问:“就因为如此,所以属下不知道要怎么办。”

    战西爵眯了眯眸,沉思片刻,道:

    “我近日见了夏女士,瞧着那女人清傲的瞧不上人间半点俗物的态势,不像是背后给人穿小鞋的人,除非,年轻时候二叔得罪过她,所以才出手教训了他。”

    事实上,战西爵猜的不错。

    此时,另一端。

    古老的庄园所在的城堡内,夏允点了一根安神香,正准备抄上两页佛经再入睡时,房间门被敲响了。

    “师姐,是我。”

    她搁下已经粘好墨汁的毛笔,声音温淡的:“进。”

    夏怀殇夹着一根烟走了进来,夏允皱起眉头:“你要么在外面抽完进来,要么掐了。”

    夏怀殇抱以的歉意笑了笑,将烟掐灭扔进垃圾桶后,开门见山的道:“我来向您辞行。”

    夏允诧异:“现在?”

    “盖伦已死,我这趟此行目的也结束了。”

    夏允将之前泡好的茶给他倒了一杯,“那小七……?”

    “她是我养的,我了解她,不能逼的太狠,张弛有度就够了。像她这样的性子,我们干预的越多越适得其反,

    相反,若是由着她,她越是无法逃过自己的心魔。何况,现在也不是曝出云澜身份的时候。”

    夏允觉得夏怀殇分析的在理,点了点头,问道:“就算要走,也不至于现在就走?这么急,是国内出了什么事了?”

    夏怀殇道,“那个老女人想动迁我母亲的坟,我得回去一趟。”

    夏怀殇口中的老女人是夏主母。

    夏允一听,就满目的反感:

    “我这些年鲜少回国,倒是长了她不少气焰。”说着,就言笑晏晏了下,“等再过些日子,我回国替你教训一下那个老骚蹄子。”

    夏怀殇轻笑:“还是别了,别脏了您的手。”

    “不,师姐手痒,正好拿她先练练手。”

    夏怀殇又是一笑:“您不是已经拿那个战家二爷练手了?”

    “别跟我提那个人渣,那种货色我恨不能亲手阉了他。”

    夏怀殇痞懒的调子:“怕是小七可能要因为这件事求到你呢。”

    夏允挑眉:“你是说,战西爵已经怀疑到我的头上来,并会让小七找我开口放人?”

    夏怀殇点头:

    “战修远一生三子一女。大儿子和大女儿都死了,眼下只剩下二儿子和患有狂躁症的三儿子,

    他向来注重子嗣,是绝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老二也耗在监狱一辈子而不管的。

    所以,他只能向战西爵施压救人,不出意外的话,战西爵会让小七来求您。”

    夏允倒并不觉得,她道:“那小子若是真跟小七开这个口,让她来求我,那他是真不配得到我女儿。”

    夏怀殇不置可否!

    ……

    事实上,战西爵在猜到战文霆被夏允设计陷害后,就打住了要捞他出来的念头。

    江澄非常不解,问:“老大,您明知道二爷是被冤枉的,怎么还……?”

    战西爵道:“现在不捞,没说以后不捞。关一关他,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顿了顿,“当务之急,你去落实夏允这么做的动机,以及继续追踪当年夏允跟我父亲他们那一辈的恩怨。”

    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战西爵这么费力的要调查当年事情,除却要了解夏允的过去,更重要的想从夏允那得到当年设计他父母车祸的线索。

    男人都这么说了,江澄只好点头道:“是。”不过还是有些犹豫,“就怕家主那边,您不好交待。”

    战西爵想到战修远也是脑壳子疼。

    他眯了眯眸,想了想:

    “他这半年旧疾反复,确实不能太受刺激,不过,他眼下也没功夫管二叔这茬,三叔的婚事就够他头疼的。”

    江澄哦了一声,就退下了。

    江澄走后,战西爵冲了个热水澡回到主卧时,安小七正在做已经很久都没有做过的那个梦境。

    就是上一世,她被困珊瑚岛被困火海死于葬身之处时的情景。

    这次,她完全是处于旁观者,看着被大火吞噬而烧成碳化的自己,以及她的身后事。

    没有特别清醒的感同身受那种痛苦,有的就是漠然,以及困扰她的一些问题。

    为什么在她死后,战西爵会以夫之名给她树立墓碑。

    为什么,她的墓碑旁还葬着一个没有姓氏的未成年,且立碑的仍然是战西爵,墓主人只有澜儿两个字。

    为什么在她下葬后的数月后,温时遇会举枪自杀在她的坟墓前!

    ……

    为什么,他们最后的下场都死了。

    她的墓挨着夏怀殇葬着,挨着她葬的是一个叫澜儿的未成年,挨着澜儿葬着的是她母亲夏允……

    明明,她记得很清楚,她被大火烧死前,她母亲那时候是已经再嫁人了,远嫁西欧,应该是很幸福才对,怎么会也死了?

    为什么?

    梦里太纠结,乃至于就在真实世界里表现出来,她痛苦的挠头,嘴里频频念叨为什么。

    战西爵叫了她好多声都没能将她唤醒,只得用力摇晃着她的身体才迫使她从噩梦中抽离出来。

    大汗淋漓,头发都湿透了。

    她眼睛是红红的,眼角还有不自知落下的眼泪。

    她看着面前男人一张俊美无比的脸,有种不太真实的错觉,她怔怔然的道:“我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战西爵眉头拧的极深,眸底是深深黑黑看不到尽头的浓稠,嗓音也因为压抑着某种情愫而暗哑的厉害;

    “什么样的梦让你这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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