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西爵看着面前似乎因为恼火更像是委屈而眼睛红起来的女人,态度没有半点变化,仍然是一副我要审讯你的姿态。
他仍然是淡淡的腔调,陈述着某种可能性:
“古代女子十三四岁就生儿育女的很常见,即便是在如今高文明发展的现在,
在少数贫困的国家十三四岁就生孩子的女人也不少…,那孩子看着也就四岁左右模样,
从理论上来说,你有生这个孩子的可能性…,当然,也就只是伦理上的推断,我更相信你没有。”
顿了顿,“不过,比起我的相信,我更相信真凭实据……”
“战西爵——”安小七难以置信的低吼一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战西爵抬手,捧起安小七因为情绪激动而通红的脸,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又逐字清晰的吐息道:
“你从小就跟着夏怀殇,他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你养在身边,
谁知道他在你差不多长成女人的时候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顿了顿,
“那男人向来会粉饰太平,即便是对你做了禽兽不如的事,也能把你哄的只字不透…,所以珠胎暗结什么的,未尝又没有这种可能的。”
“啪——”
安小七直接一个巴掌扇了上去。
这一巴掌几乎响彻整个房间,清脆且冷厉,就像安小七面上的表情。
她看着因为这一巴掌而脸色瞬间暗沉到极致的战西爵,冷声质问:
“你就是这么想我和师叔的?我告诉你,战西爵,我师叔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我也没你想的那么不知廉耻,滚吧——”
说着,人就强势的从战西爵腿上滑了下来。
她转身走出去两步,实在没忍住,冷冷讥讽道:
“还有,战西爵,你是脑子智障了么?你特么的跟老娘上床的第一次,
你是不知道我之前就没有男人过?用脚指头想,都不会愚蠢的怀疑到我会生过孩子的……”
战西爵打断她:“现在医疗技术那么发达,连处女膜修补手术都不用动刀子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原装货!”
安小七若说先前是不可意思,那么现在这个词基本上就已经无法形容她的心情了。
她还是因为翻涌而出的恼火转过身,红红的眼睛望着他,气的嗓音都发抖:“战西爵,你可真够混蛋的!”
战西爵在这时起身,他走到气的浑身都在发抖的女人面前,面上那猩红的五指印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愈发的阴森。
他似笑非笑般的:
“骂人的是你,动手打人的是你,我不过是跟你分析分析某种可能性,你就恨不能对我扒皮抽筋…,
现在自己还委屈上了?这么委屈,那就跟那个孩子做一做亲子鉴定以证清白吧。”
若说先前安小七一直没应过来从战西爵出现在这里到现在他种种异常反激行为,
那么现在她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战西爵提前从帝都那边杀回庄园本就应该是受到了某种挑唆而带了极大的情绪,
所以才会在她的房门外碰巧听到夏云澜跟她说出那番话时而大发雷霆……
安小七脸色白了白,深吸一口气,道:
“看样子,你提前从帝都杀回来,不是因为想我要见我而是就奔着孩子这件事来找我兴师问罪的,是吧?”
顿了顿,“来,说说看吧,究竟是谁在你面前挑唆了,让你连我是不是处都要质疑的?”
闻言,男人淡漠而晦涩的俊美容颜就溢出近乎冷讽的笑意。
他低眸似乎很专注的看着面前仰起头而看向他的女人,就那么静静深深的看了许久,才冷漠的道:
“或许存在挑唆这种可能性,但若非是夏女士亲自给我发了那么几张你昔年跟夏怀殇同床共枕又衣不蔽体的照片,
老子还真就把你当个圣女捧在手心里小心呵护着了…”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蓦然瞪大眼睛,因为震惊嗓音都显得破裂:“你说什么?”
战西爵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拇指点开相册,随意的翻出一张还很年少时安小七窝在夏怀殇臂弯处睡着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大概是十四五岁的时候,那时候的夏怀殇已经是二十好几的成年男性,
她窝在他的臂弯睡的香甜,他上半身只穿了件男士吊带衫,下半身是居家烟灰色长裤;
而她身上穿的是只能勉强算保守的蕾丝睡裙…
因为她身体特殊性,那时候她的身材已经很凹凸有致了。
因此,这张照片就显得比暧昧还要暧昧的艳色感,有种有违人伦又莫名叫人看一眼就能脑洞出一副伦理大片的既视感…
安小七不知道战西爵第一次见到这张照片时是什么感受,
总之她现在整个大脑轰的一声就像是裂开一般,跟着炸出一道白光,大脑一片空白。
她情绪有些激动,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解释给战西爵听:
“不不不…,我根本就不记得了…,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跟师叔这样躺在一起过…”
她震惊以及怔然的样子显然不像是装出来的。
战西爵听了会儿她无措的喃喃后,冷声道:
“你当然不知道…,谁知道你那个龌龊的师叔以及那个不知道脑子是什么做的亲妈是怎么算计你的,
兴许你被夏怀殇给迷奸了,你也都不知道呢。”
战西爵的话越说越难听,他根本就不顾安小七能不能承受得住,因为他从看到这些照片后就满胸腔的滔天怒火。
他连总统阁下的密召都辞了,包机赶回来就是为了把这件事弄清楚。
结果,他人都没走进房间的门,就听那个孽子说的话……
再好的气性,战西爵在那一刻也绷不住了。
所以,情绪上涌激烈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说话好听,何况他本来就对夏怀殇存在痛恶至极。
“真是看不出来,你十四五岁的时候身材就已经那么劲爆了,
又长了这么一张清纯漂亮的脸蛋,别说你师叔了,就是我看着那照片都想对你犯罪呢!”
“……不不,你不要再说了,不是这样的……,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
安小七很快让自己激动的情绪冷静下来,
“是我妈妈……,对,是我妈妈痛恨你是战文忠的儿子她想要拆散我们,
所以才发了这种照片刺激你,让你浮想联翩的,战西爵,你要相信我,我跟我师叔清清白白…”
但她的话对战西爵来说太苍白无力了。
战西爵无情的打断她:“口口声声的清清白白再怎么强烈,都没有真凭实据来的更具备说服力。”
战西爵当然知道夏允发那种照片是为了挑拨他跟安小七的关系,
但他眼底是一粒沙子都容不下的,所以才会再听到夏云澜那番话而动了疑心。
他在安小七满眼的泪光中,字字如锥心之痛的继续对她道:
“我会安排你跟那个孩子做亲子鉴定。”顿了顿,“你没…什么意见吧?”
“……”
安小七眼泪掉了下来,她轻笑,质问:“是不是非得做了这个亲子鉴定,你才善罢甘休?”
战西爵看着她的样子,又想了想她或许实在是无辜,终于语调轻软了下去。
他抬手,擦了擦糊了她满睫毛的泪水,微末的叹了口气,道:
“你若是觉得让你们做亲子鉴定侮辱了你的话,那也可以不做。”
顿了顿,
“但,你母亲发的那些照片隐射出某种不伦信号,实在是犹如绵密的针戳在我的心上,
我或许现在能为你忍一忍,不停的自我安慰并告诫自己,这一切都是你母亲夏女士玩的阴谋,
我的宝贝怎么可能会跟夏怀殇有染,我绝不能因此而怀疑她…,”
说到这里,长指扣起女孩的下巴,迫使她眼底全是他的样子,
“但,时间久了,还是会忍不住的想要弄清楚真相的,嗯?”
安小七心口刺刺的,她向来知道她母亲夏女士惩治人的手段,没想到玩心术也是这么了得,这分明就是把她往绝境上逼迫。
她绝不许自己的人生被别人操控,上一世她已经被温时遇操控着人生而死无葬身之地,这一世就算是亲妈也不可以。
所以,亲自鉴定,现在是万万都不能做的。
一旦做了,结果出来后,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对战西爵道:
“你明知道让我跟那个孩子做亲子鉴定对我来说是一种侮辱,你觉得我会愿意么?”顿了顿,“我不愿意。”
战西爵好一会儿没说话,只是目光专注的看着她脸色苍白的脸,又看了看她先前下床而摔到的膝盖,半蹲了下去。
他一边卷起她的裤腿,一边检查她摔的有些淤青的地:
“那就再等等看吧…”等到他被夏允后面挑拨的忍无可忍的时候。
“疼吗?”手指摁了摁淤青的地方,“等下给你用红花油揉一揉,这样可能会好一些。”
战西爵说话间,安小七提紧的一颗心,终于松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有些后悔先前扇了男人那一耳光,当然也有浓浓的委屈,毕竟他没有那么毫无条件的信任她。
算是争吵告一段落,随后而来的是几日不见的思念。
她在战西爵站起身来时,就温温软软的将自己的身体偎到他的胸前,低低闷闷的调子:
“你回来这么急,总统阁下不会责怪你吗?”
“快换届选举了,就算总统阁下对我有再多的不满,他若是想要继续连任就不会对我怎样。”
女人软软的身体,就这么靠上来,战西爵第一反应就是随手落在她的腰上将她抱紧…
只是,这样拥着,脑子里翻滚的却是夏允给他发的那几张暧昧到艳色的照片。
那时候,照片上的她比现在胖些,视觉上身材比现在更具备蛊惑力,毕竟她现在瘦了不少…
战西爵知道不该再想照片的事,因为越想只会让他萌生出要摧毁一切的冲动。
他连忙打住脑子里不该有的想法,低头捧起安小七的脸,找到她的唇就是一阵激流勇进的索取。
大吵一架且误会尚未根除的男女,带着情绪的吻只会变成一场攻势很强的灾难。
大床就在他们不远处,但战西爵连那个时间都不愿意等就近就在沙发上把安小七给办了。
混合着不明情愫的喟叹,安小七连日来的阴郁情愫一下就被抛到九天玄外,大脑只剩下古人所云的鱼水之好。
……
这种事,女人是后知后觉的余韵,男人是先知先觉的快意以及后来后来的持续…
不过太放纵了,吃苦的向来是女人的。
不过好在是,现在是晌午,事后可以睡上一觉修复。
……
当天边第一缕晚霞的霞光照进来时,安小七缓慢睁开眼皮,撇头眼底就跌入男人一张深沉的睡颜,有种不太真实的错觉。
这大概是她这几天睡的最好的一次,失眠什么的果然是因为精力太充沛了,
像这种被榨干的连抬起手都觉得费力的话,失眠就不存在了。
她人还被男人抱着,事后都太疲倦就没去洗澡,所以安小七感觉黏腻的慌就想起来洗个澡什么的。
结果,她才稍稍动弹,就意识到战西爵竟然还在…,且因为她与要起身而渐渐复苏…
安小七一下就瞪大眼睛,且有种后怕的连忙出声,“战西爵,我不舒服,肚子疼…不行…”
睁开眼醒来的战西爵看着她像是真的被吓惨的不轻的样子,低声笑了两声,一板正经的道:
“疼?哪里疼?我给你揉揉……,是这里,还是那里?”
伴随他的动作,安小七脸一下就红了,有些恼怒:“……战西爵——”
……
最后,战西爵还是被战家老战那边电话给吵的终止了闹腾。
他长臂绕过安小七,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接通:“爷爷?”
“我听江淮说你回来了?现在方便的话就到老宅来,我有事跟你说。”
战西爵一边把玩着窝在他怀里的安小七,一边慵懒的问道:“什么事非得当面说?电话里说不清楚?”
“要是说得清楚,老子愿意看你回来摆臭脸给老子看?”
战西爵:“……”
“事关战家子嗣的大事,你必须给老子回来。”
子嗣?
战西爵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后,隐约皱起眉头。
安小七自然是也听到了他们对话,直觉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只是这感觉并不强烈且很快被她事后强烈的不适所取代。
她温温软软的道:“看样子,晚餐又得我一个人吃了呢。”
“不是有个挺想巴结讨好你的弟弟陪你?”
战西爵说这话,纯属无意,但安小七听了却有几分刺耳,不过她也没说什么。
她在战西爵掀被子下床后,跟着也起来了。
她身上只穿了件吊带裙,只是被弄的褶皱不堪,看起来就……
战西爵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数秒,道:
“我先前还觉得你瘦,现在看起来,你倒是只瘦该瘦的地方,讨男人喜爱的地方是一点都没瘦。”
安小七:“……”
“你不多躺会?先前不是还控诉老子多粗暴的,现在跟着我起来做什么?”
安小七没好气的道:“大哥,我饿啊……”都晚上了,她要吃饭的。
闻言,战西爵眸色又暗了一度,嗓音也是:“还饿?我以为你已经很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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