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贤禅师微微笑道:“好看,称得上绝代风华。”
“那……”花白露双颊绯红,扭捏地问道:“你可愿意娶我为妻,为你生下一男半女,传你宗族香火。”
智贤禅师摇摇头,说道:“我这一世之后,不会再入轮回之道。多谢你的好意,贫僧与这世间的红尘之事早已没有了半点瓜葛。”
花白露走到智贤禅师的面前,用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柔声细语地说道:“人生在世,若是不做那男女之事,少了多少风流快活,岂不悔哉?你看我肌肤如雪,眉目如画,床榻之上,鱼水之欢,你要我怎样,我便怎样?一泻千里,畅快淋漓的快乐,大师多久没有体验了,难道说,你的内心不渴望吗?”
智贤禅师沉默不语。
花白露将手臂揽住他的脖颈儿,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禅师要成佛,没人拦你,可是,你说你跳出红尘,为何胭脂林与骸骨陵起了纷争,你要出面干涉?这个难道不是**吗?我再问一句,请问禅师,你每日可用斋饭?”
智贤禅师答道:“一日两餐,过午不食。”
花白露笑道:“既然要成佛,就应该不食人间烟火。既然吃了人间的饭,便是人间的客。食色性也,人之常情。禅师每日两餐,要解决肚中饥饿的问题。那么,你一个正常的男人,常年累月地不近女色,如何解决呢?”
“……”智贤禅师一言不发。
花白露望了望智贤禅师身后的一众弟子,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嘴里说道:“我明白了,若是让你的弟子知道了你心中的**,不近女色的清规戒律就要打破,你半生的努力,也会付之东流,不如,你我约个时间,我悄悄地去寻你,咱们赤诚相见,你也不必去什么极乐世界,在我这里,会让你体验真正的极乐。”
智贤禅师说道:“人有七情,才会留恋这人间因缘,人有六欲,才会生生世世在这人间沉沦。贫僧学佛半生,却只是一个没有入门的学徒而已,因为修为有限,只好每日食这人间烟火,为了是让这副皮囊留在人间,参禅,开悟。施主想做我的老婆,为我生儿育女,可是真心?”
“这还有假?”花白露笑道。
“也好。”智贤禅师笑道:“那你随贫僧回小报恩寺如何。只是三年之内,你我不能相见,每日三餐由我手下的小沙弥负责配送,早上糙米粥,中午窝头,白菜,晚上米饭,豆腐。吃过三年的素食,你体内的污浊之气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三年之后,你还是愿意与贫僧成亲,贫僧便认定你的真心,同时认定自己尘缘未了,贫僧立刻还俗,与你拜堂成亲,到时候,世上少了一个诵经礼佛的和尚,多了一个赚钱养家的男人。你看如何?”
“老和尚,你在戏耍我吗?”花白露怒道:“你以为你是谁,想与你风流快活一阵,却要在庙里呆上三年,每日白菜豆腐,你是想将我逼疯吗?”
智贤笑道:“有一日,阿难对佛祖说: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子。
佛祖问他:有多喜欢呢?
阿难答道:我愿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
花白露冷笑一声,说道:“那个女人从桥上经过,若是穿得裙子,阿难便可大饱眼福喽。”
智贤笑道:“万法皆空,唯因果不空。善缘孽缘,唯因缘不断。不管阿难看到什么,经历什么,都是他应得的果。”
花白露将智贤上下打量一番,冷冷地说道:“和尚倒是真的和尚,正经不正经,便不好说了。”
“人生如戏,到头来都是一场空。”智贤说道:“前几日,贫僧在寺中与徒弟下棋,忽然间想到,那手中的棋子,它自己知道,自己是一枚棋子吗?同样的道理,我们活在人间,知道自己仅仅是造物主的一枚棋子吗?人生在世,体会千变万化的人间。你要体验做官带来的高高在上,就要忍受官场的尔虞我诈,你要体验财富带来的随心所欲,就要忍受商场的生死存亡,你要体验男女之间的初识快乐,就要忍受漫长岁月的彼此煎熬。人生,终究只是一场游戏,你有多开心,就有多难过。看透了这些,你就会发现,世间充满了假象。一切的尽头,只是一个空字。”
花白露冷笑一声,翻个白眼说道:“我再问一遍,既然大师都看透了,为何还要出来干涉我们胭脂林与骸骨陵的纷争,所谓何故呢?”
“这个……”智贤低头不语,陷入沉思。
“你倒是说啊。”花白露见智贤禅师面露难色,咄咄逼人地追问道。
智贤禅师缓缓说道:“我与那骸骨陵的寇岭,寇施主曾经是故人。昨日,他差手下给我送来一封书信,希望我出面调解这个事情,贫僧以为,应以无用之身,做有用之事,若是在贫僧的斡旋之下,你们两家能够化干戈为玉帛,也是功德一件。”
“原来如此。”花白露的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有些不屑地说道:“我本以为那个鬼王寇岭是个硬汉,会死扛到底,没想到,他也会想办法写信求助。落枫观的那群道士,十有**,也是他写信请来的。”
智贤禅师答道:“骸骨陵的情况与胭脂林略有不同,这几千亡魂,虽说穷困潦倒,但是无二心,十分地团结,伤一个,便少一个。你们胭脂林的狐众有上万只,其中又分若干派系,不怕内斗的。”
“老和尚看事情倒也通透。”花白露说着,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曲游拓,小声地对智贤禅师说道:“老和尚,你说说,我们那个大头目,真正靠的住吗?”
智贤反问道:“女施主所说的靠得住,指的是什么?”
“就是说,若是我一直替他这般卖命。他将来会将胭脂林大头目的位置,传给我吗?”花白露压低声音问道。
“原来女施主想做胭脂林的大头目。”智贤禅师点点头,说道。
“谁不想做那个位置。”花白露压低声音说道:“高高在上,受万狐膜拜,每一日美味佳肴,每一夜佳人相伴。那样的日子,才有意思。”
“胭脂林的大头目,真的有那么好吗?”智贤禅师一脸漠然地问道。
“若是让我做大头目,少活几年,我也心甘情愿。”花白露一脸神往地说道。
“为了那个位置,竟然有这样的觉悟。”智贤禅师感慨道。
“可是,这件事如我心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几乎没有希望。”花白露的眼神瞬间又黯然下来。
“为何?”智贤禅师问道。
花白露双手一摊,有些无奈地说道:“在胭脂林的四大氏族之中,花氏的数目是最少的,势力也最弱。大头目选我做他的贴身侍卫有笼络的意思,但是,也仅仅是笼络,他会将大头目的位置传给我吗?不可能的,他有四个儿子,虽然个个不争气,毕竟血统摆在那里,唯才是举,禅让制的事情只出现在尧舜的时代,说到底,那是因为穷,做部落首领无利可图。等大禹治水之后,农业大发展,粮食丰产,大禹做为第一功臣肯定积累了大量财富,获得了极高的威望。在王位继承这个问题上,他是怎么做的?到后来,还不是把头领的位置悄悄地留给了自己的儿子夏启。所以说,即使圣明如大禹,也是摆脱不了血统和私心的局限,更别说是我们大头目了。”
智贤禅师点点头,说道:“言之有理,继续说下去。”
花白露回过头,望了一眼曲游拓,再一次确认,自己的话,能不能被他听到,下意识地迈了几步,离他远一些,继续对大和尚说道:“前些时,大头目派我带着礼品去见落枫观拜见老观主景元子,却被他的大徒弟陈清堂挡在门外,不让见。用不了多久,那个陈清堂就会做上落枫观观主的宝座,我察言观色,发现那个陈清堂,字里行间,对我们大头目并不十分中意,听闻,他与胡念娇在私下密会了数次,我想,陈清堂可能要扶植胡念娇做新一任胭脂林大头目,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小人物需要大人物赏赐实惠与宠信,大人物需要小人物付出忠心与膜拜。胡念娇是陈清堂的信徒,陈清堂将来扶植她做下一任胭脂林大头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智贤禅师说道:“言之有理,继续往下说。”
花白露撇撇嘴说道:“只是我看那落枫观,此时也是乱象环生,几个师兄弟貌合神离,勾心斗角,将来谁做新观主,还真不好说。因此,我觉得,胡念娇押宝在陈清堂的身上,未必有什么好的结果。”
智贤问道:“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呢?”
花白露寻思了一阵,开口说道:“我想做小报恩寺的门徒,做大师您的信徒,今后按照佛门的清规戒律来约束自己,回到胭脂林,让花氏一族都信奉佛教,大和尚,你的法力深不可测,可否助我除掉曲游拓,登上胭脂林大头目的宝座,将来事成之后,胭脂林上万狐众全部听从小报恩寺的差遣,你寻思一下,可以帮我吗?”
“这个……”智贤禅师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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