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是谁?”陈景元坐在地上,抬起头,一脸惊恐地望着那个白衣女人。
白衣女人围着陈景元转了两圈,嘴里说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出现在镜子的前面。徐不工何在?”
“我……我……我……送给徐叔一包点心。徐叔留我在家里吃饭,他喝了一点酒,十分地开心,见我喜欢这面桃木镜,便送给了我。”陈景元结结巴巴地说道:“您又是哪一位?为何要把拽到镜子里?”
“什么?”白衣女人的眉毛立了起来,嘴里说道:“徐不工那个小贼竟然将桃木镜送给了你?”
“是啊!”陈景元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果然,这世上的男人都是薄情寡义之辈。”白衣女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若是晚辈没有猜错的话。”陈景元挠了挠头,双眼放光地说道:“前辈莫不是传说中的镜仙?”
“啥玩意?”白衣女人微微一愣。
“前几日,我在学堂上读了一本小说,说得是一个小男孩,无意间捡到了一面镜子。“陈景元说道:”镜子里面住着一位镜子女仙,她能满足小男孩三个愿望。小男孩在镜子女仙的帮助下,学会了绝世武功,当上了武林盟主,最后还娶了镜子女仙做老婆,最后两个人隐居山林,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你过来。”白衣女人冲陈景元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啥事?”陈景元凑到白衣女人的面前。
白衣女人扬手打了陈景元两个嘴巴,把个景元公打得原地转了三圈。
“为何打我?”陈景元捂着脸颊,一脸无辜地问道。
“为何打你,现在是三更半夜,你却在白日做梦。”白衣女人怒道:“最后还娶了镜子女仙做老婆,还隐居山林,还幸福美满?”
“书中的确就是这样写的吗?我没有骗人。”陈景元一脸委屈地说道。
“年纪轻轻不学好,放着孔孟圣贤书不读,偏偏读一些猥琐男人意淫出来的烂书。将来能有什么出息。”白衣女人怒道:“我且问你,你跟徐不工叫什么?”
“我跟他叫徐叔啊。”陈景元问道:“怎么了?”
“你知道徐不工跟我叫什么吗?”白衣女人问道。
“叫什么?”陈景元问道。
“他见了我,也要叫我一声姨娘,你说说你,该跟我喊什么?”白衣女人抱着肩膀问道。
“看着您长得挺年轻的,怎么就变成徐叔的姨娘了?”陈景元一脸的不信,嘴里说道:“莫不是在唬我吧。”
“你算什么东西,姨奶奶哪有那么大的闲工夫跟你逗闷子。”白衣女人怒道:“你把徐不工那个小兔崽子给我喊来,我要问问他,他这是闹哪出?”
“你真的是徐叔的姨娘?”陈景元将信将疑地问道。
“那个徐不工是有权,还是有势?穷光蛋一个,不是真的,我为何要冒充他的姨娘?”白衣女人说道。
“我不明白。”陈景元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您怎么住在桃木镜中?”
“住在桃木镜中,又怎么了?”白衣女人说道:“我在人间还有未完成的使命,一时半会,还不能去阴曹地府报道,因此,失去皮囊的魂魄暂时住在桃木镜中,也是权宜之计。”
陈景元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看来,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使命。”
“为何这么说?”白衣女人问道。
“若是你的身上肩负着特别重要的使命。”陈景元说道:“徐叔怎么会将桃木镜,轻易送给了我呢?”
“这个……”白衣女人陷入了沉思,双手叉腰,目露凶光,望着眼前的陈景元,半晌,忽然间眼前一亮,躲着脚说道:“我明白徐不工这小子的用意了。”
“什么……什么用意?”陈景元怯怯地问道。
白衣女人不理他,开始伸手抚摸陈景元的脑门和后脑,之后,又捏他的四肢,肩膀和膝盖,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摸了一个遍。
“姨奶奶,您是要把我做成糖醋排骨吗?”陈景元结结巴巴地问道。
“别说话。”白衣女人一伸手,捏住了他的跨下,摸索了一阵。
陈景元也不敢反抗,又一次小心翼翼地问道:“姨奶奶,您是要把我卖到青楼妓馆吗?”
“想的美。”白衣女人啐了一口,嘴里骂道:“你们这些十多岁的小男孩,心中装得东西比茅厕还脏。”
“我……我本来没想法,你的所作所为,让我不得不有想法。”陈景元辩解道。
“你转过身去,让我检查一下,你有没有痔疮。”白衣女人伸手入怀,拽出来一块白手帕,顶在右手食指之上,冷冰冰地说道。
“我的妈呀!”陈景元捂着屁股,转身就跑。却被白衣女人飞起一脚,揣倒在地,脚踩着他的后背,一把拽下了裤子,手指插了进去。
陈景元趴在地上,脑袋向上,一下子扬起来五寸多高,嘴巴变成一个“o”形,喉咙里发出一声凄惨的狼叫声。
“起来吧,没有痔疮,身体健康。”白衣女人丢了手帕,从腰间摸出一个酒葫芦,打开盖子,交替着,将一些烧酒浇在左右手上。
陈景元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狼狈不堪地穿好了裤子,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偷偷地抹着眼泪。
“起来,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白衣女人踢了他一脚,一脸厌恶地骂道。
陈景元抬起头,仰望她,开口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诉我。”白衣女人高高在上,命令道。
陈景元不敢得罪她,说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白衣女人打了一个响指,黑暗之中,跑出来两个青面獠牙的小鬼,一个搬来了桌椅,另一个手里捧着笔墨纸砚,高高举过头顶,单腿跪地,恭恭敬敬地说道:“奶奶,请……”
白衣女人坐下,取过纸笔,趴在桌上,好一阵推演,又是丢铜板,又是掐手指,忙碌了好半天,终于,将笔一丢,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开心地说道:“天意,一切都是天意,小子,你知不知道,咱们两个的八字很和的。”
“咋地,你是要娶我吗?”陈景元哭丧着脸,问道。
“你过来。”白衣女人冲他招手。陈景元不敢违抗,乖乖地凑了过去。
“我打你个胡言乱语。”白衣女人扬手给了陈景元一个嘴巴,打得他两眼直冒金星。
“你怎么又打我?”陈景元捂着脸问道。
“你这个十多岁的小屁孩以后再跟我说话,一定要规规矩矩的,明白吗?论岁数,我可以当你的奶奶了。”
“你不想娶我,说什么八字很和?”陈景元不服气地说道。
“八字和,不一定是做夫妻。”白衣女人缓缓地说道:“也可以是做师徒。八字相克,做师徒结局是很惨的。”
“啥,做师徒?”陈景元瞪大了双眼。
白衣女人端坐在太师椅上,一脸严肃地问道:“小子,我且问你,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拜你为师……”陈景元愕然道:“你能教我什么?”
“捉鬼。”白衣女人正色说道。
“你自己是鬼魂,你来教我如何捉鬼。”陈景元笑道:“你觉不觉得,这件事说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
“有什么可笑的地方?”白衣女人一本正经地说道:“阳间的许多恶人,也收徒弟,教人杀人的技巧。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土匪难道说生来就是恶人吗?总要有师父带,才会慢慢变坏。”
“说的也是。”陈景元陷入了沉思。
“你拜我为师,三年时间,我可以将一身的本事,都交给你。”白衣女人双眼放光地说道:“你学了我的本事,可是名利双收,远近闻名,我的门派,也可以借助你的双手,发扬光大。”
“不学。”陈景元拒绝得直接了当。
“为何?”白衣女人一脸错愕地问道。
“第一,收徒弟还要被扒裤子,检查有没有痔疮,你的门派,有点不正经。”陈景元振振有词:“第二,你说跟着你学捉鬼,可以名利双收,远近闻名,我瞧徐不工,穷得只能住在茅草屋中,喝口烧酒,都要看女儿的脸色,那样的人生,不是我想要的。因此,你想收我做徒弟,这个事情,我不干。”
白衣女人听罢,微微一笑,嘴里说道:“我来给你解释一下。我们从事的这个职业,并不是去到别人的家中,摆个香案,上两株香,贴两道符,舞两路剑,就可以完成任务的,有些棘手的鬼怪,并不是住在寻常地方,为了捉到它们,你要去深山、老林,山洞,悬崖之类的地方。身体素质不好,根本无法完成任务。我曾经有个同门师叔,本来挺有前途一个人,但是谁也没有料到,他有一个令人发指的恶习。”
“什么恶习?”陈景元好奇地问道。
“爱吃辣椒。”白衣女人说道。
“这算什么恶习。”陈景元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个师叔后来得了严重的痔疮,走路都挺不直腰,更不要说长途奔袭,暗夜潜伏之类。他根本做不到,最后,去望舒县的城隍庙做了一份给人看相,批八字的闲差,这辈子就这么废了。”白衣女人痛心疾首地说道。
“真是太可惜了。”陈景元假惺惺地说道。
“第二个问题,徐不工穷困潦倒,跟他做的这个职业没有关系,那是他性格淡然的结果。”白衣女人说道:“比如这个世间的大夫,有的家资巨富,有的清贫困苦,这个跟医术有关系,跟医德也有关系,你只能说有的大夫很穷,但是,你不能说做大夫这个职业很穷。”
“嗯……”陈景元托着下巴寻思一阵,缓缓地说道:“你说的话,倒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如此说来,你愿意拜我为师喽?”白衣女人笑吟吟说道。
“不愿意。”陈景元拒绝得仍旧直截了当。
“小兔崽子,我掐死你算了。”白衣女人暴怒,从凳子上跳起来,一把掐住了陈景元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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