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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海誓
    小丫鬟好像见怪不怪,用手轻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每个月要是不折腾几日,过不去。你要知道,三日之后,你就要出嫁了。”

    那个背影听闻此言,哭得更大声了。

    “好了,好了,算我多嘴了。姑奶奶,你别哭了。”小丫鬟一脸的无奈,嘴里说道:“本来就没量,偏偏要学男人借酒消愁。”

    “陈景元这个负心人,他答应要娶我的,他答应一辈子对我好的。”叶攸安趴在桌子上,放声大哭:“他骗了我,他骗了我。”

    小丫鬟说道:“你别忘了,若不是他,老爷今日还活得好好的,老爷没了,你才会落到给人家做妾的地步。所有这一切,都是陈景元害的。”

    “老头子是被他的私生子亲手杀的,不关陈景元的事情。”叶攸安说道:“宫叔叔早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了。”叶攸安分辨道。

    “那你为何不去寻他,这世上,有几个男人能拒绝女人的投怀送抱呢?”小丫鬟挤兑道。

    “你懂什么……”叶攸安底气不足地说道,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酒。沉默了良久,这才说道:“他就是太胆小了……”

    “要不然,我做红娘,给你们两个鸿雁传书。成全你们两个的一段好事。”小丫鬟说道:“只是可惜,再过三日,你就要出嫁了。去给百夫长当小老婆。”

    “那个狗贼,仗势欺人,我不会放过他的。”叶攸安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想做什么?”小丫鬟问道。

    “呵呵,你瞧这个……”叶攸安说着,站起身,从床头的枕头底下,摸出一把黑色的小匕首,握在手中,痴痴的笑。

    “小姐……”小丫鬟有些慌乱,伸手去抢她手中的匕首。叶攸安一闪身,将匕首藏在身后,小丫鬟扑了个空。

    “小姐,你别做蠢事。”小丫鬟的脸上现出惊慌的表情。

    叶攸安冷笑着说道:“那个狗屁百夫长,欺负我娘家没人,竟然让我做妾,新婚之夜,他若是敢近我的身,我便一刀把他杀了,然后自尽,到时候,就可以见到我的母亲了。”说到此处,叶攸安的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

    “小姐,咱们逃吧,逃出望舒县,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下来,快快乐乐地过下半辈子。”小丫鬟流着泪,不住地说道:“为了臭男人,不值得做蠢事。”

    “逃?为什么要逃。我才不要逃。”叶攸安怒不可遏,将匕首往桌上一戳,抱起桌上的酒坛子,耍酒疯丢了出去。那酒坛子砸中了窗户,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声之后,窗户破了,露出窗外泪泪满面的一张脸。

    小丫鬟看见窗外有人,吓得一声尖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叶攸安打个酒嗝,睡眼惺忪望着窗外,看了许久,“扑哧”一声笑了,对一旁的小丫鬟说道:“谁说喝酒没好处,这不,喝多了酒,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那个臭男人了。景元……景元……”

    叶攸安踉踉跄跄走到窗前,踩着方桌,蹲在窗户前,与陈景元面对面。她深情地望着陈景元,脸上写满了温柔,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张开双臂,一把搂住了陈景元的脖子,亲吻他的脸,喃喃自语道:“景元,我好想你。”

    “小姐,你快点回来……”小丫鬟从桌子拔了那把匕首,双手紧紧握住,颤抖着声音对陈景元说道:“三更半夜,你为何私闯民宅,快点离开,不然的话,我要报官了。”

    “安儿,别嫁给那个百夫长行不行?”陈景元搂住叶攸安,一脸虔诚地说道:“我娶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来娶你。”

    叶攸安使劲地点了点头,嘴里说道:“行,我不嫁他,我嫁给你。”

    “小姐,你醒醒吧,那李家三代为官,得罪了他家,谁都没好果子吃。”小丫鬟终于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不再担心盗贼入室,却又陷入另一种焦虑之中。

    “你别管。”叶攸安回过头,呵斥道:“我就要嫁给陈景元。”说完这句话,再也坚持不住,身子一沉,昏睡过去。

    两个人一个在窗里,另一个在窗外,叶攸安搂着陈景元的脖子,不肯放脱。陈景元思量再三,轻轻托着她的腰,将她从窗户里托到窗外。

    叶攸安躺在陈景元的怀中,闭着双眼,睡得香甜。

    陈景元就这样搂着意中人,立在庭院之中。只觉时间停止了一般。

    也不知过了许久,屋中的小丫鬟开口说道:“若是你想带着我家小姐私奔,赶紧走,若是没有这个想法,还是把她放回屋里吧,赶明儿,她生了风寒,卧床不起,到头来,还是我的麻烦。”

    “哦!”陈景元惊醒,双手托着叶攸安,走到屋门前,开口说道:“把门打开。”

    屋门打开一道缝隙,露出小丫鬟的一只眼睛,眼中写满了戒备。

    陈景元说道:“你若抱得动你家小姐,自己接过去便是。”

    小丫鬟一声长叹,打开了屋门。陈景元进屋,将叶攸安轻轻地放在床塌之上。扯过一条被子,替她盖好。

    “你把被子盖反了。”小丫鬟轻轻推开陈景元,将被子转了一圈,嘴里说道:“我家小姐这一年来变得邋遢无比,总也不洗脚,你将盖脚的那一边盖她的脸,睡一宿她就被自己熏傻了。”

    “……”陈景元一时无语,立在床头看了一阵,转身离开了屋子,在他刚刚走出屋门的一刹那,身后的屋门“咣当”一声,关死了。

    陈景元回过头,望了一眼那扇破损的窗户,寻思一阵,脱下身上的袍子,将那个窟窿用袍子挡住了。

    第二日早晨,日上三竿,叶攸安这才从睡梦中醒来,躺在床上打了一个哈欠,随口喊道:“水仙……”

    “醒了,小姐?”丫鬟水仙端着一盆洗脸水,走到她的面前。

    叶攸安坐起身,挠挠散落的头发,嘴里说道:“头疼。”

    “小姐,昨天的事,还记得吗?有没有断片?”水仙似笑非笑地问道。

    “怎么了?”叶攸安好奇地问道。

    “有没有梦到你那个朝思暮想的小情人?”水仙的眉毛挑了挑。

    “死丫头,皮子又痒了是不是?”叶攸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继而,自言自语道:“我梦见自己丢了一个酒坛子出去,然后,陈景元就出现了。”

    “小姐,你确定那真的是梦吗?”水仙用手指了指破损的窗户,窗户上挂着一件男人穿得长袍。

    叶攸安一惊,光着脚,跑到窗户前,向院中观瞧,只见陈景元靠着院中的一颗石榴树,睡得正酣。

    “他……”叶攸安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水仙立在叶攸安的身边,背着手,老气横秋地说道:“你说他是君子吧,他是半夜翻墙进来的,你说他是小人吧,放着一个投怀送抱,愿意给他生孩子的大美人,却又坐怀不乱。这个男人,我有点看不懂。”

    “……”叶攸安良久不语,眼神呆呆地望着院中的陈景元,过了许久,才从嘴里蹦出几个字:“这个呆子。”

    叶攸安好一阵洗漱,之后,坐到梳妆台上,打开封尘已久的梳妆盒,描眉画眼,轻施水粉,涂抹胭脂,换了一件新衣服。对着铜镜照了又照,修了又修,这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来到陈景元的面前,轻轻咳嗽了一声。

    陈景元在梦中惊醒,睡眼惺忪,望见叶攸安,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道:“安……安儿……”

    “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家里?”叶攸安双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听说,不日你就要出嫁了,因此,过来瞧一瞧。”陈景元低着头,不敢看叶攸安的眼睛。

    “看也看了,你为何还不走?”叶攸安又问。

    “我见你藏了一把匕首,要在新婚之夜与新郎官同归于尽,我便不敢离开。”陈景元说道。

    “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叶攸安无比落寞地问道。

    “我愿意娶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陈景元艰难地抬起头,眼神中写满了祈求。

    “陈景元啊陈景元,你早不说,晚不说。后天我就要嫁入豪门了,你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我怎知道,你是不是为了过来拆我的台?”叶攸安冷冷地说道。

    陈景元不语,低下头,望着自己的左手掌,像是在自言自语道:“想当初,我向你承诺,只要你肯嫁给我,我便让你父亲安享晚年,后来,你爹爹害死了我的半衣师叔,此仇不共戴天,我引着一众人马杀进了城隍庙,虽然最终你爹爹没有死在我的手中,但是,我是不折不扣的帮凶。杀了人家的爹爹,再娶人家的女儿,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我做出不来,这一年多,我相思入骨,却不敢来见你一面。我对不住你。今日,我给你一个承诺,你嫁入李家,若是过得顺心,万事皆休,若是不称心思,便向丈夫,讨一纸休书,得个自由身,你来寻我,人老珠黄也好,拖儿带女也罢,我陈景元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把你娶进我陈家的大门。空口无凭,以此为证。”陈景元说罢,将自己的左手小拇指送入口中,猛吸一口气,“吭哧”一口,硬生生地将半节小拇指咬了下来,一时间血流如注。

    “你做什么?”叶攸安大惊失色,扑过来,一把扯烂自己的裙子,替陈景元包扎伤口。

    陈景元颤抖着右手,从口中取出那半节断指,强忍疼痛,对叶攸安说道:“这半节手指,你收下,作为我们日后相见的凭证,陈景元若是违背誓言,天诛地灭,不得善终。”

    “傻子,傻子,你为何要这般做?”叶攸安哭成了一个泪人,捧着陈景元的脸,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不嫁了,我谁也不嫁了,咱们两个人,过一辈子,到死也不分离。我答应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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