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我了,累死我了。”陈景元忙碌了半个多时辰,满头大汗,趴在床边,气喘吁吁。
“夫君,辛苦了。”叶攸安千娇百媚,手持一只手帕,替陈景元擦拭额头的汗水。
陈景元坐起身,从叶攸安的身下,取出一块白色的丝绸方巾,方巾的中间,有一抹殷红的血迹,他低头看了一阵,问身边的叶攸安:“做这个事情,为何会流血呢?”
“我怎会知道。”叶攸安说道:“做女人好辛苦的。”
“每一次做这个事情,都会流血吗?”陈景元好奇地问道。
“不会的,只是第一次流血,以后,做得次数越多,流的水越多。”叶攸安说道。
“安儿,我发现,你懂得真多。”陈景元说道。
叶攸安侧着头,将陈景元打量一番,察言观色,判断陈景元是不是在讽刺自己。只见他一脸的真诚,没有丝毫讽刺的意味,这才开口说道:“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陈景元问道。
“父母的高度决定着孩子的起点。”叶攸安说道。
“你是大家闺秀,从小受到的教育,自然与我受得教育不同。”陈景元说道。
叶攸安说道:“我母亲从小就对我说,男孩要穷养,女孩要富养。男孩将来要做家中的顶梁柱,年幼时,多受些历练,自然多有益处。女孩将来要做家里的贤妻良母,年幼时,多见些世面,不至于被男孩子一顿美食,一件首饰,就骗去了贞洁。你疏远我的那一段时间,有很多次,我有放纵自己的机会,但是,到头来,我没让别人占到一丝丝的便宜。我要把这个第一次,留给我的丈夫。并不是说,我有多么的爱你,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会嫁给什么样的男人。我就是觉得,不管将来我嫁给谁,他一旦发现,我有过别的男人,这,将是我一辈子的污点,男人,嘴上不说,心中永远会有一个疙瘩,一旦吵架,一旦翻脸,这个污点就会涌上心头,我不想让自己陷入那种被动。你给我八抬大轿,你给我明媒正娶,女为悦己者容,你为我付出了代价,我要对得起你才行。”
陈景元将叶攸安搂在怀里,一脸幸福地说道:“我一定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才娶到你这般聪慧的娘子。”
“夫君。”叶攸安的手,轻轻撩拨陈景元的前胸。
“何事?”陈景元问道。
叶攸安咬着嘴唇,痴痴地说道:“方才,我们试了猿搏式,夫君十分的卖力,做娘子的,有些意犹未尽。接下来,我们试一试龙飞式,如何?”
“龙飞式?”陈景元翻看《春宫三十六式》,看了一阵,笑道:“我觉得,这个龙飞式不如凤翔式来得舒爽。不如我们……”陈景元一脸的坏笑。
“瞧你那个猴急的样子。”叶攸安用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陈景元的脑门,娇嗔道:“路要一步一步地走,饭要一口一口地吃,新婚燕尔,你我之间的配合需要慢慢地磨合,先做基础的龙飞式,完事之后,再试凤翔式。如何?”
“甚好,甚好。”陈景元喜不胜收,嘴里忙不迭地说道:“一切听娘子的差遣。”
小两口折腾到后半夜,累得精疲力尽,这才搂在一处,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日清晨,陈景元起床,叶攸安早早地把洗脸水,漱口水准备好了。
陈景元有点受宠若惊,端着漱口的杯子,立在院中的花坛前漱口,正在此时,大门外,传来一阵敲门之声。
“谁啊?”陈景元问了一声。
“阿弥陀佛。”大门外传来一声诵佛的声音。
陈景元嘴里说道:“大清早的,哪有和尚在这个时候,过来化缘的?”他迈步走到大门口,打开一扇院门,向外面观瞧,只见眼前立着一位三十出头的和尚,身材消瘦,脸色苍白,两眼无神。
“大师,来化斋饭吗?”陈景元问道。
和尚摇了摇头。
“大师,是不是讨要银钱,建庙塑佛?”陈景元又问。
和尚还是摇了摇头。
陈景元眉头紧锁,开口说道:“大师,大清早地登门,所谓何事?”
“阿弥陀佛。”和尚双手合十,深施一礼,开口说道:“十年前,贫僧剃度之前,在城南小河村附近的小树林中,埋了八十两银子,一套凤冠霞帔,想着,赠予有缘人。时至今日,贫僧的有缘人,终于出现了。”
“……”陈景元挠挠后脑勺,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景元,门外是谁?”叶攸安听到声音,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立在陈景元的身后,瞧见门口的和尚,登时收起脸上的笑容,肃穆道:“原来是来了一位禅师。”
和尚抬起头,望了一眼叶攸安,眼神中闪过一丝迷离,转瞬即逝,双手合十,开口说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过路僧人,讨一碗清水润喉。”
“好说,好说,禅师里面请吧。”叶攸安侧身,将和尚让进了院子。
陈景元立在原地,犹豫不定,一时间,他没办法判断,这个和尚的来意。
“夫君,愣在那里做什么?快点进院吧。”叶攸安拽了一把陈景元的袖子。
“哦……”陈景元答应一声,随叶攸安一起进了院子。
和尚立在院中,静静地等待,叶攸安进屋,端来一碗温开水,双手捧着,送到和尚的面前。
“多谢女施主。”和尚双手接过,将碗中的水一饮而尽。
此时,丫鬟水仙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对叶攸安说道:“小姐,早饭做好了。”
叶攸安撇了她一眼,嘴里说道:“跟你说了好几次,别叫小姐了,叫夫人。”
“知道了,陈叶氏。”水仙调侃道。
“我这暴脾气!”叶攸安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去揍水仙。
陈景元立在一旁察言观色,不住地打量那个和尚,见他一脸的平和,看不出有丝毫的恶意。便开口说道:“大师既然来到我家,便是有缘,饭熟了,一起坐下吃顿饭吧。”
叶攸安听了丈夫的话,随声附和道:“就是,就是,一起坐下吃顿饭吧。”
“既然如此。叨扰了。”和尚对着夫妻二人深施一礼。
水仙在饭厅放下一张方桌,端上白面馒头,咸菜,酸豆角,茶鸡蛋,小米粥。
众人分宾主落座,和尚吃饭之前,默默地念了一段经文,之后,再一次向夫妻二人道谢,这才端起饭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小米粥。
“不知大师怎么称呼?”陈景元不动声色地问道。
“阿弥陀佛,贫僧觉缘。”和尚问道:“不知二位施主如何称呼?”
“在下陈景元,这是贱内,陈叶氏。”陈景元介绍自己的老婆。
“大师,大师,我叫陈叶水仙。”水仙拍着胸脯自我介绍道。
“有人问你吗?”叶攸安白了她一眼,嘴里说道:“自做多余。”
水仙冲叶攸安翻翻白眼,吐吐舌头。
“贫僧见到大门口贴着双喜字,色彩艳丽。”觉缘说道:“想必两位是新婚?”
“昨日才刚刚成亲。”陈景元答道。
“善哉,善哉。”觉缘笑道。
“大师,我有一事不明,当面请教。”叶攸安开口说道。
“何事?”觉缘问道。
“从小到大,小女子无数次地斋僧,午饭,晚饭居多,像禅师这般,早晨起来便出来化缘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叶攸安说道。
“午饭、晚饭的时候,再出来化斋,总会遇到善心的施主,施舍些小三荤的菜肴与我。不吃,违了施主的好意,吃了,违背了佛教的食素原则。因此,贫僧早晨出来化缘,总能讨些米粥、咸菜之类。”觉缘解释道。
“大师的智慧过人。”陈景元称赞道。
“禅师,小女子多一句嘴。”叶攸安开口说道:“即便是佛祖释迦摩尼,也是不戒荤食的。”
“安儿。”陈景元白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多说。
觉缘却道:“女施主果然博学,佛祖的确是不戒荤食的,只是,他老人家不提倡食肉。出家人在世间行走,靠着百家的施舍度日,这也不吃,那也不吃,过不了多久,会活活饿死的。”
众人讪笑。
叶攸安对陈景元说道:“夫君有所不知,天竺的和尚,日本的和尚,暹罗国的和尚,都是食肉的,只有中原的和尚,是完全食素的,为何呢?这件事情的起源,要追溯到南北朝时期,与那位赫赫有名的梁武帝有关,梁武帝之前,中国佛教也吃三净肉。梁武帝发心吃长素是读《楞伽经》时,佛讲:‘菩萨大慈大悲,不忍心吃众生肉’,梁武帝非常感动,所以就推动素食。他是佛门的大护法,他吃素食,当然出家人就响应,以后在家人也响应,这是中国佛教素食之始。
后来,随着寺院中积累的财富越来越多,和尚们开始购置田产,租给附近的农民,农民每年要向寺院交纳一定数量的粮食。寺院有了稳定的粮食储备,这才是中原和尚能够顿顿吃素的根源。”
“禅师,我老婆的话,对不对?”陈景元问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觉缘双手合十,开口说道:“女施主果然博学。解释得头头是道。贫僧斗胆,再补充一句,万物皆有灵性,阿猫阿狗被杀之前,会产生巨大的恐惧与疼痛,继而产生极大的怨念,吃了这个肉,这些怨念也就进入了人的身体。再者说来,许多疾病的产生,源于食肉。”
“照着禅师的意思,人是万万不能食肉了?”陈景元不以为然地问道。
“食之,禄也,不食,福也。各有因果。”觉缘答道。
“受教了。”陈景元说道。
觉缘望着陈景元,许久不语,把个陈景元看得直发毛,最后,实在是沉不住气了,开口问道:“大师,为何这般瞧我?”
觉缘说道:“瞧见施主,贫僧恍惚间想起十多年前的一桩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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