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村见叶攸安如此的好奇,故意卖个关子,摇头晃脑地说道:“你猜!”
叶攸安双手叉腰,腮帮气鼓鼓的,寻思一阵,开口说道:“听夫君说起过,那个黄如英有个侄女,名叫黄从燕,那个姑娘是个憨憨,对我家景元垂涎已久。黄如英有意撮合他们两个成百年之好。可是,我家夫君情比金坚,今生非我不娶。那黄如英也是无可奈何。十有**,怀恨在心。这一次,求到她的门下,她会不会以此为要挟,让我夫君纳那个黄从燕做妾。进陈家的大门?”
“天底下的女人,也只有你将陈景元当宝。”花一村撇撇嘴,一脸不屑地说道:“那黄家家大业大,论实力,不在你们叶家之下,堂堂的千金小姐,望舒县的好男儿多得是,为何想不开,要给你家夫君做小?”
叶攸安冷哼一声,开口说道:“算她黄从燕识相,若是敢打我夫君的主意,哼哼哼……”
花一村愣愣地望着叶攸安,感慨道:“女人啊,真是这世上最不可捉摸的物种。”
“有何不可捉摸?”叶攸安反问道。
“女人做了母亲,就会变成世上最慈爱的人。”花一村说道:“可是,这个女人一旦做了后母,又会变成世上最歹毒的人。一个女人若是想要折磨另一个女人,那才是最为恐怖的事情。”
“少说废话。”叶攸安问道:“那个黄如英到底提了一个什么条件?”
花一村不慌不忙地说道:“我驾着马车,去寻那个黄如英,到了她家,说明了来意。黄如英眉头紧锁,让手下人将陈景元架到一间屋子里,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叶攸安焦急地问道。
“然后,那个婆娘将陈景元平放在一张桌上,扒掉了他的上衣,将你夫君翻了个身,仔仔细细地看过他的每一寸肌肤,不但看,她还,她还……”花一村欲言又止。
“她还怎么样?”叶攸安追问道。
“那个婆娘不但看,还伸手去摸。”花一村咂舌道:“那个模样,好似八辈子没见过男人。”
“什么?”叶攸安“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一辈子不寻婆家,却要惦记别人家的男人。好不要脸。后来,她又做了什么?”
花一村继续说道:“那个婆娘将陈景元上身的肌肤,摸了一个遍,嘴里嘟囔道:奇怪,怎么回事?说罢,伸手,去解陈景元的腰带,看那个情形,她还要褪他的裤子。”
“不知廉耻,不知廉耻。”叶攸安气得脸颊通红。
“我见她这般的没有分寸,赶忙伸手阻拦,我对她说:黄前辈,咱可不能这个样子,收魂归收魂,不能趁机占便宜,揩油。”
“你做得对。”叶攸安使劲地点了点头,挑起大拇指称赞道:“那婆娘怎么说?”
花一村说道:“她听我这般说,白了我一眼,嘴里嘟囔道:你懂什么。
我说,陈景元的家人将他托付于我,我有责任保护他的安全。我问您一句话,陈景元的魂魄,您能不能帮他复位,回到身躯中?”
“她怎么说?”叶攸安问道。
“她说,可以,只要一个条件。”花一村说道:“我问,什么条件?她说,你先回去吧,把陈景元的身躯留在我这里,三两日之后,再来接他。”
“为何要把夫君的躯体单独留在那里三两日?”叶攸安好奇地问道。
“常言道,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那黄如英四十来岁的年纪,正是虎狼之年,虽说一辈子没有嫁人,可是,谁知她有没有情人?这陈景元虽然长相平平,人品平平,却也是青春年少。三两日的光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若是作出一些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我如何向你交代?”花一村正色说道:“因此,我权衡一番,还是将陈景元接了回来,你是他的娘子,这样的事情,何去何从,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吧。”
叶攸安听罢,不住地点头,嘴里说道:“你做得对,你做得对。”
“在你们的眼中,我便如此的不堪嘛?”一个声音从店铺门口传来。
叶攸安与花一村同时抬头,却见黄如英面如寒冰,立在大门口。
“天啊。”花一村扭头对叶攸安说道:“这个婆娘着实的不简单,为了你家夫君,竟然寻上门来。”
叶攸安听了花一村的话,随手抄起一只长凳,用身躯挡在陈景元的面前,冷冷说道:“你要做什么?”
黄如英一声叹息,回过头,对着身后招呼道:“进来吧,这件事,还是你来说吧!”
叶攸安听她这般说,侧着头,向黄如英的身后望去,从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却是曲阳的儿子——曲游拓。
“嫂嫂,您好。”曲游拓躬身施礼道。
“你来做什么?”叶攸安一脸戒备地问道。
曲游拓答道:“黄前辈飞鸽传书,让我速来望舒县城,我顾不得许多,匆匆忙忙地就来了,没给嫂嫂带见面礼,请多包涵。”
“少兜圈子了。”叶攸安冷冷的说道:“你们两个,贸然来访,所谓何事?”
“我这个人,不喜欢绕来绕去,我有话便直说了。”黄如英对叶攸安说道:“我要检查你夫君的身体,来确认一件事情。”
“何事?”叶攸安问道。
黄如英不语,走到花一村的面前,左右开弓,对着他的双眼就是两拳。花一村的双眼登时变得红肿,远远望去,好似一只大号的绿豆蝇。他捂着双眼,蹲在地上。
黄如英对守在门口的曲游拓使个眼色,曲游拓会意,三五下,给药铺上了门板。
叶攸安戒心更大,她心中暗想,今日便是拼上性命,也要保护夫君的躯体周全。
黄如英迈步走到叶攸安的面前,背对着曲游拓,解开了上衣纽扣,脱下衣服,露出红色的肚兜与雪白的肩膀。
叶攸安不看便罢,一眼看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只见在她的肩膀之上,出现了一张面目狰狞的人脸。
“这是……”叶攸安面色凝重,盯着黄如英的肩膀,仔细端详了一阵,开口说道:“这个……莫不是传说中的人脸疮?”
“不愧是那叶文青的女儿,倒是见多识广。”黄如英穿好衣服,冷笑着说道。
“我不明白。”叶攸安眉头紧锁,开口说道:“你的身上,长出人脸疮,与我夫君有何关系?为何要检查他的身体?”
黄如英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坐定之后,不慌不忙地说道:“大约半个月前,我感觉后背肩膀处十分的不适。取了一面铜镜,照了照,发现那里长了一张铜钱大小的人脸疮。”
“这是一种怪异的疾病,有病,就要去看医生。”叶攸安说道。
“你说得没错。”黄如英继续说道:“我去了一趟寿安堂,寻神医曲阳。曲阳看过我的肩膀,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我说:这世上还有能难住曲神医的疑难杂症嘛?
曲阳不语,差手下的小道士把他的儿子曲游拓唤到了身前。他对曲游拓说:拓儿,给你黄姑姑瞧一瞧你的膝盖。”
“他的膝盖怎么了?”叶攸安嘴里说着,抬起头,将目光投向立在店门口的曲游拓。
曲游拓倒也识趣,不等两个女人招呼,迈步走到她们的身前,弯下腰,卷起了自己的右边裤腿,露出膝盖。嘴里说道:“嫂嫂请看。”
叶攸安定睛一瞧,只见曲游拓的右膝之上,也有一张面目狰狞的人脸。只是他的人脸疮与黄如英的人脸疮略有不同。黄如英的肩膀之上,是一张男人的脸。曲游拓的膝盖之上,是一张女人的脸。
“难道说,这个病症会传染吗?”叶攸安说到此处,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
“你放心吧,这个是不会传染的。”黄如英安抚道。
“这样的罕见的疑难杂症,一日之间,竟然见到两例。”叶攸安说道。
黄如英继续说道:“我问曲阳,这种人脸疮,你会治吗?
曲阳说道:人脸疮的治法,古书里是有记载的,只是……
我见他欲言又止,便追问道:只是什么?
曲阳说道:只是,我给自己的儿子医治了一次,治标不治本,效果不是很好。
我说,既然有医治的方法,便快点帮我医治吧。
曲阳开始时,不住地拒绝,后来,架不住我的再三要求,终于答应替我医治。
他将我带到他的药房之中,里面有一个偌大的药柜,占满了一整面墙,一只只小抽屉上写满了各种草药的名字,他对我说,根据《本草纲目》里的记载,这个世上一共有一千八百九十二种中药,我的藏药不及书中所提的一半,只有八百多种。
我咂舌道:难不成,治疗这么一个小小的人脸疮,需要上千种草药吗?
曲阳摇摇头,对我说道:你把肩膀的人脸疮露出来吧。
我照做了。
曲阳从药柜抽屉中,取出一味味的草药,在人脸疮的面前晃来晃去。开始时,那张人脸疮无动于衷,睁着眼睛,面无惧色。
曲阳试到第二百多味中药之后,取出一些朱砂,在人脸疮的面前晃了晃,那张人脸疮,竟然现出惊恐的神情,还闭上了双眼。
曲阳说道:成了,你的这个人脸疮,害怕朱砂。
我听他的意思,好像曲游拓的人脸疮害怕别的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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