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了一会儿空山新雨,薛天清转身返回,走到剑架面前。
剑架上放着一柄薛家庄代代相传的古典黑剑,漆黑剑鞘由历代主人所持,已经磨成了极为的光滑了,宛如一面不泛起一丝波澜的镜子,但也显得陈旧了不少,金色剑穗色彩已经褪去。
轻轻的抚摸过这把剑的全身,这把剑的名字叫做‘天清流星剑’,而他名字取前面的两个字,所期望的无疑是重现这把剑的光彩。
“终于到了你重新出鞘的时候了。”薛天清看着长剑,自己自语。
而那把古剑,此时也发出欢快的剑鸣,像是等待已久的主人到来,让它不再那么寂寞的待在剑鞘中。
取下长剑,薛天清走出竹楼。
竹楼外,绿竹正抽芽,下面有一张石桌摆着,上面摆放着一壶酒,这是郁闷的时候,染上的毛病。
缓缓拔剑出鞘,剑光明亮如秋泓,即使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也挡不住神兵绽放出雪白光芒。
薛天清双指并拢,轻轻抹过剑身,再抬高手指,一敲剑身,光滑如水纹。
一剑缓缓的横扫,一道剑光凝聚不散,就像是隔断的天地一般。
闭上眼睛,薛天清手中的长剑一转,立刻出现数道剑花。
一股气息自薛天清体内激荡而出,使得那一袭白袍猎猎作响,手中长剑随之游走。
身随剑走,一抹白衣紧随其后,宛如一条雪龙挣脱出大海,卷起千重浪花。
步伐与剑,神态,展露出宗师气象。
薛家剑法每一篇落入心田中化成了土壤后,这一刻又再次出现,如走马灯一般浮现。
薛天清手中的剑招却不增因此而变得停滞半点,反而愈发的圆转如意。
撩、带、抽、截、斩、扫.............
行剑如流水,又像是一篇篇诗词一般,信手拈来。
剑势又一变,快若奔雷,快得看不见影,空气中只有那一抹白。
随后又一缓,气灌天清流星剑,剑尖吐芒,犹如白蟒吐信。
松开剑柄,长剑不坠,天清流星剑却如小鸟依人一般,次次飞扑而来,环绕在薛天清的身侧。
薛天清一掌拍在剑柄,长剑旋飞出去,飞到了石桌上,将那壶酒带了过来,落入薛天清手中。
美酒入喉,胸中涌起了万丈的豪气。
整个人的体内像是有数不尽的力气,真气源源不绝,如火山爆发,宣泄而出。
而他的身体也在这时,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变化,气血不断的攀升,全身的血肉在真元的淬炼之下,不断排出污浊之物,随着他的毛孔化作热气散出。
皮肉变得柔软而坚韧,只要真气覆盖之下,普通的刀兵难伤。
骨骼也因为气血的滋润下,变得越发的晶莹。
任督二脉就此打通,全身的真元行走在筋脉中再无阻碍。
体内不断的爆发出如炒豆般的声音,气机节节攀升,这是在重塑他的根骨,使的根骨再上一层楼。
根骨重塑,薛天清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他感觉很舒服。
这是一个奇迹,要知道重塑根骨是极为困难的事情,会花上数不清的金钱,还要请来高人相助,也许都不一定会成功。
但是薛天清却轻而易举的做到了,若是让旁人看到了,岂不嫉妒?
而再观他的剑招,已经达到了圆满的地步了。
换做寻常武者,想要在招式上达到圆满,必须花上更多的时间,长则十年,断则五年。
薛天清却只在一晚上就做到了,不得不说那枚菩提子的功劳甚大。
手中长剑再舞,看似杂乱无章,却蕴含剑道真意。
仙人剑舞,绝伦之姿。
姚老撑伞走来,正要开口喊竹楼里的少主吃早饭之时,他的脚步却停了下来,他看到了竹楼门前与剑共舞的年轻人,眼中闪过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那一袭白衣随风而飘,眉目间散发出迥异的风采,多了几分出尘的气质。
像是褪去了老壳,重新焕发出生机一般。
再看每一次出剑,老人的神色有些恍惚,他宛如见到了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剑术出神入化的薛家传奇。
以老人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那个少年已经突破了。
那份超然出尘的气质,有望重现薛家庄的风采了。
沉寂数甲子的薛家庄,终于又迎来了一位主人,将这座风雨飘摇的山庄拯救出来了。
老人撑着伞,泪流满脸,上天终究待他不薄。
姚老撑着雨伞,久久都没有出声。
薛家庄的第九代主人,终于再次拿起了这把佩剑。
陌上花开,剑神归来。
直到炒豆般的声音停止,薛天清将长剑插回剑鞘,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一朝彻悟,登武三境。
薛天清已经达到了宗师之境,连跨三境。
这是惊骇的奇迹,从古至今都没有人做到的,传出去还不得让那些练武练了大半辈子的人,觉得自己练到狗身上去了。
要知道薛天清可是一个练武才一年的存在,这份资质妖孽都不足以形容。
这份境界还没有巩固下来,只要再夯实几日即可。
“姚老,我成功了。”薛天清转过头,咧着嘴笑道。
姚老收起伞,走到少年身边,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眼中的泪花又再次充盈眼眶,“恭喜少主。”
“这都是姚老的鼓励,始终相信我,我才能成功。”薛天清由衷的感激,这一年薛家庄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偌大薛家庄的因为主人势弱,走的走散的散,变得冷冷清清的,人情冷暖,唯有亲身经历者才能体会其中的滋味。
从始至终,只有这个老人始终待在庄子中,待他如亲孙子。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薛天清能够这么快的适应下来,这位耄耋的老人功不可没。
“这是老奴应该的。”姚老摇了摇头,并不居功。
“趁着今天天气正好,姚老我们喝几杯。”薛天清笑着扶着老人走进竹楼。
“那敢情好,我们得好好的庆祝一下,老奴这就吩咐下去。”姚老脸上笑开了花。
薛天清点头,道:“姚老,麻烦您帮我准备一下,我这身汗得洗一洗才能吃早餐。”
“晓得喽。”姚老又撑伞出门,哼着小曲,渐渐的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