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包思慕脸色一僵。
洛子妃玉手捏着丝帕,遮住红唇,偷偷抿笑。
包思慕蛮横的朝李慕白瞪了一眼,怒道:
“要你管!哼!”
李慕白哭笑不得的摇头:
“你啊你。”
包思慕娇哼,撇开脸。
李慕白瞧着她的样子,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一幕太熟悉。
想了半晌,余光无意瞥见纪梵音,他一恍然,脱口而出:
“啊!我说怎么熟悉,难怪第一次相见,就觉得纪姑娘熟悉,是了,纪姑娘像极了包子。”
包思慕蛮横的霸占着洛子妃的样子,可不像极了,纪梵音护着水清尘的模样吗。
纪梵音背脊一僵,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水清尘,眼中一瞬间流露出的惊愕,是难以置信,也是……不肯相信。
他,是因为她像包思慕的缘故,才会对她格外的好?
她受伤的表情,让水清尘脸色顿变,正要开口解释,凤逍遥的话,好似一个惊雷,在水清尘和纪梵音之间辟出一个跨不过去的深坑。
“啊,这么一说,仔细瞧瞧,疯丫头和包子,眉宇之间确实有些相像。”
“不……”
“真的吗!”包思慕欣喜的声音,再度压下水清尘的声音。
她兴奋的冲到纪梵音的面前,蹲下身,凑近过去,仔仔细细的端详半天,惊奇的说道:
“耶?真的耶!缘分啊!难怪我觉得梵音亲切,哈哈哈。”
所有人都齐齐看向纪梵音。
一股彻骨的寒冷,从心口冷到纪梵音的每根头发丝。
她脸部肌肉,艰难的扯动,僵硬的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是啊……残忍的缘分。”
水清尘心口一袭,眼中第一次露出慌张:
“小音,我……”
包思慕皱着眉头,再度打断水清尘的话,不高兴的说着:
“哎呀,讨厌啊,梵音,是好的缘分啦,我正巧缺一个姐妹,你多大?几月份生的?我们结拜为姐妹好不好?”
纪梵音脸色有些苍白,指尖颤抖的扶住石桌站起,哑声道:
“我……忽然有些不舒服,先走了。”
包思慕担忧的正要问怎么了,纪梵音失魂落魄的从她面前走过。
“梵音她……怎么了?”
包思慕迷茫的眨眼,冲着纪梵音离开的背影,高喊一声:
“啊对了!梵音,过几天,就是我外公的寿宴,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啊。”
纪梵音背影微微一颤,水清尘的心也跟着一颤。
“好。”纪梵音头也不回的走出祠堂。
水清尘起身,朝包思慕点头,说道:
“我也先走一步。”
“啊?为什么?你要去找梵音吗?”包思慕满脸失落:“我还没有跟你说住话呢。”
水清尘无法面对包思慕落寞的眼神,但他更放心不下离开的那个人。
“抱歉。”内心挣扎,水清尘低着头,匆匆离开。
包思慕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追了上去,抓紧水清尘的袖子。
水清尘回头,看了一眼她的手。
包思慕略显慌张的松开,有些着急和紧张:
“我,我……对不起。我……你能陪我一起,去包家吗?因为,因为……”
她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长长的深吸一口气,包思慕鼓足了勇气,仰起头,目光坚定,豁出去的大声道:
“因为我喜欢你!”
这一声告白,无比的响亮。
水清尘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这一声喜欢,他等了快十四年。
如今,终于听到了。
他的心,却无动于衷……
纪梵音离开祠堂后,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到了最后,她踮脚,飞上墙头,脚下运气,飞出善刀盟,一刻钟也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
善刀盟门口。
陆文星抱着佩剑,闭着眼睛,靠着马车,静静的等着包无双。
忽然,听到声音,他耳朵动了一下,掀开冷锐的眸子,瞧见一个黑影,疾如飓风,从善刀盟飞出。
他眼底染上一抹邪恶的坏笑,朝纪梵音离开的方向追去。
不一会儿,水清尘从门口疾步出来,纵身跃上一匹马,心急如焚的朝落霞居的方向追去。
完全相反的方向。
一前一后追赶的身影,恰似两股疾风,掠过高高的城墙,来到城外。
荒野的山林里。
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流,清澈见底,几条小鱼悠哉悠哉的游动。
河岸上,一边是茂密的树林,一边是一望无际的芦苇荡。
清风吹过,繁茂成荫的芦苇轻轻摇荡。
纪梵音拨开芦苇,走到溪边,目光狠戾,眼尾朝身后的芦苇荡望去,冷声呵斥:
“不要跟着我!”
呼——
一阵大风刮起,芦苇花像雪花一样,簌簌飞起。
几只白鹤啾啾的叫着,从芦苇荡飞出,迎风展翅。
纪梵音顺着白鹤的身影仰头。
厚重的白云,缓慢的从她头顶飘过。
身后的芦苇丛,飘荡着清香的气息,归于寂静。
纪梵音唇角紧紧的抿着,垂在身侧的小手猛地一动,掀起无边的怒火,一记厉掌,带着威慑八方的杀气,朝芦苇荡击去。
只听“嘭”的一声震响,掌风波及的范围内,芦苇尽断。
陆文星被这股强大的真气,震出内伤,一串血腥,顺着他的嘴角流出。
他抬手,用指腹抿去嘴角的血,眼底散发出饿狼的凶狠。
但很快,他就掩盖下眼中的情绪,坏坏的笑容,习惯的露出,冷静的环顾四周。
只见。
以他为中心的方圆百米,芦苇荡在一瞬息之间,成了一片狼藉,好似有一团天火,凭空落下,毁了这里。
而制造出这团天火的人……
枭。
两年不见,她的内力,更令人毛骨悚然了。
陆文星收起心中不经意间翻涌而出的怀念,慢慢的走入纪梵音的视线,扬手打招呼:
“上次见面,不方便谈情说爱。谁惹到咱们幽冥阁的第一杀手枭殿下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气?”
见是陆文星,纪梵音冷冷的收回目光:
“我已经和幽冥阁没有任何关系。”
陆文星怀念道:
“是啊,怎么会有人能在活着的时候,脱离幽冥阁呢。两年了,枭殿下的传说,还在阁中流传着各种版本。”
纪梵音用鼻音“哼”了一声,有些不屑。
陆文星笑了笑,热络的说道:
“你怎么突然有了新名字,纪梵音?梵音,属于人间、也不属于人间的声音,这名字,听着格外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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