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憎与恨,恼与怒,所有复杂的情绪都交织在一起,几乎都要将郑弘岩的理智吞没。
几乎……
郑弘岩双手捧着茶杯,静默片刻,平复了心情,慢慢的开口:
“出城去墓园,是我下午临时做出的决定,你如何能提前知晓?”
纪梵音知道郑弘岩不好糊弄,慢慢的垂下眼睫,遮住了眼中的情绪,徐徐地解释道:
“我见过一些人为了能活下去,会把自己的孩子,以不如一只阿猫阿狗的低价,随意卖给无量的商贩。
商贩又从中挑选出优质的在家中培养,余下的劣质货,死掉的比活着的多。
在黑暗中寻找光明,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而大叔你,不为自己,为了别人,选择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
这是一件很有趣、又令我费解的事情。
我对你产生了极大的好奇,我想知道,你为了别人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她声音透着一丝冷漠和玩味,仿佛在她眼里,这只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纪梵音的嘴角一直维持着一抹极淡的笑容:
“所以,不止今晚,你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
郑弘岩脸色变了。他一向善言善辩,此刻却瞪着纪梵音,找不出话反驳。
他刚出纪府,她后脚就安排好了守城人和马车。
他在纪府的墓园里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愣是没惊动出一个人,怕是今晚那里的守墓人也被她换成了。
再换句话说,他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在他白天经过的街道,在他周围不经意的角落里,都藏着一双眼睛,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时,手背被茶杯里溢出的热水烫疼,他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手在止不住的抖。
郑弘岩放下茶杯,指尖用力捏揉眉心,低哑的声音响起:
“只为了满足你一时的好奇心,就做到这个份儿上?”
他抬头,盯着她,手指向自己的脑袋,说:
“你这里……怕不是有毛病吧?看上去,你还病的不轻啊。不止这里生了病,我还怀疑,你的心是黑色的,灵魂是扭曲的,真让人……毛骨悚然。”
纪梵音细眉轻挑之后,脸不红,气不喘,对答如流:
“怕我,对你而言,会是一件好事。不过,大叔,你可不能污蔑我,我的心怎么可能会是黑色的呢。我呀,就是闲的,我有大把的清闲时间用在我觉得好玩的事情上。”
别人记挂了十五年的一桩大事,到了她这里,变成了只是为了满足她一时兴起的消遣。
郑弘岩眉头一皱,觉得这人太荒唐:
“再清闲,也不该玩火,招惹危险。”
忍不住说教。
纪梵音仍是微微的笑着,道:
“大叔,这点小事而已,你觉得危险,我反倒觉得还不够刺激。我喜欢打破常规,游走在边界上。”
郑弘岩浓眉皱得更紧了,忽然生出一种错觉,眼前这个人,长了一张骗人的清纯脸蛋:
“你的长相……随你父亲,还是母亲?”
纪梵音目光微闪,明知他不会知道自己是谁,还是小心应付:
“大叔,你这话题转移的未免太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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