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梵音脸有些发烫：

    “不准玩笑！”

    “没有玩笑。”

    水清尘俊美的脸庞上，展现出她最眷恋的笑容，嗓音温柔而低沉，透着一丝蛊惑：

    “我今日回来，你不在家里等我，却要我一个患有眼疾的病人过来寻你。小音，你评评理，是谁不讲道理？”

    原来，他是为她而来？

    纪梵音睫毛微微一颤，目光轻轻晃过笑意，虽然这一笑如同蜻蜓点水稍纵即逝。但暮蝉衣等人立即便察觉出来，他们殿主身上的那股怒煞之气消失了。

    “可你伤了我的人。”纪梵音嘴角一撇，扬起下巴。

    水清尘点点头，态度极好，表示认错：

    “那是意外，非我本意。”

    意外？！

    狄江听了想骂人！他右胳膊现在还流着血的好吗？！

    纪梵音那薄薄的唇止不住的勾起一抹笑，又压了下去：

    “意外？呵，意外你也分的挺清楚啊，怎么就我的人受了伤？善刀盟的人怎么就没事。”

    狄江连连点头。

    对对！

    是这个道理！

    殿主，这绝不是意外！

    水清尘稍稍沉吟，面上露出无可奈何的微笑：

    “方才那种情形，我仅是出于善意，顺手帮了弱势一方罢了。”

    寥寥几句，却似火苗点燃了滚油。

    纪梵音滞了一瞬，压抑着怒火，道：

    “那种情形是哪种情形？善刀盟怎么就弱势了？你苛责我？你居然怪我？！”

    水清尘：

    “……”

    他苛责她？

    并无啊。

    纪梵音没给他说话的时间，气呼呼的等着他。

    要是别人，管他怎么看待自己，她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可他是水清尘啊……

    是她的尘尘。

    是她喜欢到愿意为了他压制本性的人。

    她又气又恼：

    “对！善刀盟就是弱，弱到不堪一击，弱到根本不具备能力与我抗衡。可我偏要恃强凌弱，偏要用他们对待弱者的方式等同的对待他们。我偏要让他们尝一尝被强者欺凌，被他人逼入绝地的滋味。可是，水清尘，就算我以强者之力欺负他们一百遍，你也不能插手一次！哪怕一次，也不行。”

    她那一席话，横行霸道十足，残暴凶狠十足。

    水清尘看不见她的脸，自然也看不见她满目狠戾的样子。他只读懂了她盛气凌人之下的难过——大抵是在这里受委屈了啊。

    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抱抱她。

    “除暴安良，是我一贯做的事。”水清尘又笑道：“可是，小音啊。尽无人性，残酷野蛮，是为暴君。你连‘人性’二字都尚未完全领悟其中要意，又如何做到尽无人性。至于，野蛮……”

    他很是困惑的说：

    “娇蛮倒是有一些，但我以为，欠了些火候，往后还有发展的空间。至于你说的‘以强者之力欺负弱小’，这一点，我很有意见。”

    他表情变得严肃，训诫道：

    “为何我说的话你转头就忘，总是不知道记在心上。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要你多多依赖我，我才有理由继续留在你身边。

    你不等我回来就罢了，如今还倒打一耙，说你是强者。

    在我面前，你属于哪门子强者？”

    暮蝉衣：“……”

    包思慕：“……”

    纪文礼：“……”

    狄江：“……”

    青墨：“……”

    朱雀：“……”

    众人的神情极度复杂。

    宠人宠到如此彻底的份儿上！真真是没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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