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梵音看重得显然是和郑弘岩不一样的,一瞬之间有无所的念头从脑海闪过:
一:她追求的是战斗中的刺激和快感;
二:火流萤总能想出五花八门的手段,将人折磨至死,并从中寻找到强者的愉悦感;
三:她打小就觉得火流萤的上述行为不是强者该有的态度,更像个令人恶寒的变态;
四:暗杀她的人习武苦练几十载,算是个厉害的角色。但眼下,不出五招,此人必将成为她的手下败将;
五:他手中的剑,划破了她的衣裳,水清尘送的衣裳;
六:她可以像一次火流萤。
纪梵音握紧滴血的发簪,以此为剑,一步踏出,剑气如洪水、如猛兽扑杀而去。
剑客心中惊异纪梵音突变的气场,却也不甘示弱,提剑一挥二挡,从容自信。但渐渐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身上被刺中的地方越来越多。
不止剑客发现了这一点,一直凝视着纪梵音背影的郑弘岩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
这丫头的厉害,他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是她的身手竟然也这么好,好到让他吃惊,吃惊之后又觉得胆寒。
眼前的纪梵音出手集凶狠、干净、利索于一体,手持的簪子非利器,却又比真正的利器还要锋利数倍。
他活了半辈子什么样的凶徒他没见过,但头一次碰见有人会用酷似猫玩蛇的方式戏弄一个人。
戏弄。
郑弘岩真心觉得自己用词过于漂亮和婉转了。
在朝为官的那些年,他碰见过十几桩大案,有时候仵作忙不过来,他也会上前帮忙检查或解剖尸体。眼下目睹了纪梵音刺中的十多处部位,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丫头比他还要熟知人体的构造。
清楚了这一点,郑弘岩便理清了第二点:这丫头哪儿是在杀人,分明是在放血!
剑客的体力不支和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也印证了他的这一猜测。
郑弘岩浓眉紧锁,脸色变得沉重。
此刻的纪梵音,令他不喜,甚至生出了几分厌恶。
她可以杀人,却不能失去对生命的敬畏。
手起簪落,血珠四溅。纪梵音并不知道郑弘岩心中的想法,她只是敏锐的察觉到一丝带着敌意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于是,本能的扫去一眼。
两人的视线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交汇。
她如寒水般冷彻的视线带着浓重的杀气。
他厌恶的视线来不及掩藏。
郑弘岩提着食盒的手猛的握紧,背脊冒出了一层冷汗。
她那一眼,让他打了个寒颤。
他那一眼,让她细眉轻皱了一下,便收回了视线。
纪梵音恍惚意识到了什么,但并未停下。
片刻后。
剑客再也握不住手里的剑,两腿剧烈的颤抖着难以站稳。
又过了一会儿。
握不稳的剑掉在地上,而那人,则浑身发软的跪在血泊里。
“说出指使者的名字……”纪梵音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给你一个痛快。”
鲜血染红了发簪,也染红了纪梵音的衣袖和白皙的手指。
此时的她,像极了夺命的罗刹——杀意,煞气,令人心惊胆寒。
剑客粗声喘息,艰难的说:
“……说了,你也不会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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