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时分,白若棠接到邀请。
赫连晟请她前去赴宴。
她跟着侍卫来到王府,目光定格在一处。
边城的气候这么恶劣,整个院子竟然到处可见绿植,叶子还葱葱郁郁的!
这座府邸,是赫连胤的王府。
她朝四周望去,府邸的奢华程度与代国的实际环境,格格不入。
由此可见,赫连胤能成为太子,多亏了他的母族,以及代国老皇帝对这个嫡子的偏爱!
死里逃生,被封了边王,守在这贫瘠的边境之城,他还能在这里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真是一点都不委屈自己。
他肯定以为先皇的临终遗言就是他的护身符,反正,他也没了争权夺利的心,支持他的人也全都被铲除了。他在代国人的眼里,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如果,赫连晟连他这么一个无用的废物也容不下,那他贤明仁君的名号,恐怕是保不住了。
若是没有燕明姝,赫连胤或许真的可以这样安稳一生。
可是,偏偏他要作死。
集结了那么多将士,准备去支援燕明姝!
她也不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凭他的本事集结了这么多人,还是有人别有用心安排的,这都无关紧要了。
她可以确定的是,任何一个帝王,都不可能容得下这么一个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当她找到赫连晟的时候,马上就得到赫连晟的回应。
她提出的这个办法,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赫连胤还心心念念着燕明姝,他可能还没有想到,真正见到燕明姝的时候,才是他最虐的时刻。
白若棠走进殿内,发现殿内还有几道身影。
“见过皇上。”她上前行礼。
“王妃不必多礼,请坐。”
白若棠走到唯一的空位坐了下来。
“明日一早,朕就要返回帝都,所以,特意略备薄酒,也算是为王妃接风了。”
“多谢皇上。”白若棠举起杯,“我敬皇上一杯。”
“请。”
“朕明日离开之后,会让石将军驻守在边城,加强防御,王妃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石将军。”
石将军立即站起身,朝白若棠拱手见礼,“见过王妃。”
“石将军有礼。”白若棠起身回礼,又朝赫连晟再次道谢:“多谢皇上,我可能会等营洲之战结束再离开边城。”
“王妃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赫连晟对白若棠如待上宾。
毕竟,轩辕极就已经是一个极难对付的角色,再加上白若棠,这一对夫妻,强强联手,谁能匹敌?
燕国败局已定。
只是,看燕浔与燕明姝能苦撑多久罢了。
还好,赫连胤没有将代国也卷入这一场纷争之中!
他现在所做的事情,足够代表自己的诚意,白若棠肯定能明白。
宴席结束,白若棠回到住处。
因为喝了一点酒的缘故,感觉身上热热的。
不过屋内还是烧了几盆炭火,红袖正抱着被褥在烤。
“王妃,你回来了,我刚好把床捂热了一下,我去给你打点热水,坐床上会暖和一些。”
“好。”白若棠点点头。
她走到炭炉前坐了下来。
黑虎立即跑过来,趴在她的脚边,拿头拱了拱她的手。
“摸摸头。”白若棠揉着它的脑袋,“我不是不让你下车吗?你还跑过去咬人!胆子越来越肥了!”
黑虎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它听得出来,白若棠的语气没有生气而是心疼它,一点也不紧张。
反而眯着眼,伸着舌头一脸享受。
狗生最大的乐趣,就是被老大摸狗头!
白若棠扒拉着它的脖子,找到它脖子上的伤,被王氏的发钗差刺穿脖子!虽然伤口愈合了,可是这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地方,还是没有长出毛发来。
“你看,这一块像是秃了一样,难看死了!”
黑虎顿时收回舌头,一脸正色。
“你要是再受伤,伤到表皮层和毛囊,是真的不会长毛发了!到时又秃一块的话,你不要叫黑虎了,你要叫秃狗!”
黑虎的神情顿时充满担忧。
白若棠看着它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傻狗!你还会皱眉啊!哈哈哈!”
黑虎见她开心,兴奋地摇着尾巴。
一人一狗,完全可以无障碍交流。
风隐从外面走了进来,向白若棠汇报:“王妃,已经将消息传递给主上了。”
“嗯。”白若棠点点头,“王爷有没有消息给我们?”
“今天没有。”
“他还在行军,那么多事情要处理,估计还没有抽出时间,咱们这边已经解决了,他收到信就好,回不回都没所谓。”
“王妃,隐卫刚刚传来消息,攻打营洲的主将是孟平遥。”
“她?”白若棠揉着狗头的动作一顿。
黑虎睁开双眼看着她。
“是主上安排的,不知道究竟是何意。”
“之前咱们不是收到关于她的消息,说她颇得军心,而且也是个有能力的。”
“王妃,如今玄麟到处都在传她即将成为主上的正妃,她要是再立了军功,对她不是有利无害?”风隐有些着急。
他可不像牧川一样。
脑子里只有一根神经。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白若棠笑着反问。
“我就是觉得,这个孟平遥太讨厌了!简直就像一张狗皮膏药!”
“不管王爷做什么样的安排,都有他的用意,你怎么就一定能保证,孟平遥一定能打胜仗?就算是她立下了军功,王爷难道还得非她不娶啊?”
“以孟平遥的实力来说,攻下营洲,难度不大。”
“看来你私下了解过不少关于她的事。”
“那是自然。”
“不过,她的确和别的女人不同,而且很聪明,最关键的是,她的背后有皇上给她撑腰。”
风隐点点头。
就是因为这一点,他才担心。
要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红袖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白若棠连忙把手伸了进去。
“好暖啊!”
“王妃多泡一会,等会水凉了,我就再去打一盆。”
“嗯。”白若棠点点头,抬头看了风隐一眼,只见他还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风隐,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