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林琬这里,春枝笑着把人迎了进去,三位小阿哥还在睡,徐氏自然识趣的不敢过去打扰,只是坐在一边陪着林琬聊着家常。
待林琬问起家中之事时,徐氏便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又特意说了一件有关林琅的事。
“我这里有一桩事,还是要来与侧福晋说道说道。不然我也不敢擅自拿主意。”徐氏说道。
林琬见徐氏脸色尚好,便知不是什么坏事,便笑着让徐氏慢慢说来。
原来林琅自洗三那日回去后不久,便有媒人上门说亲,关键是这家人很是有心,半月之内连连上门三次以表诚意!说的是京城一姓谢人家,此人名唤谢伯淳,其父乃是户部一从四品官员,其母是位满人,崔家氏是个直性子的人,应该也比较好相处,谢伯淳上面还有一哥哥早已成亲。
“臣妾派人打听过了,这家人口简单,没有那么多弯弯绕,与咱们家也算门当户对。”徐氏说完便看林琬如何说。
“听夫人的意思对这门亲事还挺满意,我听着也不错,只是不知这个谢伯淳如今在做什么?”林琬问道。
“听说去年考上了秀才,如今在家中苦读待考。而且身边至今连个通房也没有。”
“那倒也算上进,不知夫人有何忧虑?”
“我倒是也觉着好,可如今咱们家毕竟不一样了,什么事都得谨慎些,想来想去还是要先和您商议一下。”
不管徐氏说的是真情假意,最起码这事做的便让人心底舒服。
“我觉着挺好,儿女亲事,向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人做事向来思虑周全,只要对方品性好,想来林琅也没有异议的。”林琬想了想说道。
“侧福晋说的是,不过那位崔家氏的意思是想着今年便让二人完婚,这样也好让小儿子安心读书。我觉着时间有些赶,可又觉着错过了可惜!”徐氏有些为难。
“其实若是人真的好,这些都是小节,早点晚点不差什么,夫人记着把人给查清楚了,别的事夫人与父亲拿主意便是。”林琬觉着等有时间还是得让人查一下那家的底细。
“侧福晋这样说我心中便有数了。”徐氏得到想要的话头欢喜的道。
徐氏见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便打算去花厅入席,这时却见夏荷进来禀告称外面有两位妇人要拜见林琬,其中一人自称是林琬的表姐。
林琬觉着奇怪,她父亲那边族亲中虽有子女,可都是表妹,平时也甚少走动。自母亲走后,外租家也再没来往过,怎么突然冒出一个表姐来,还有没有这请帖,她们是如何进来的?
林琬想不通便不想了,示意让人进来,不多时,就见两位妇人走了进来,打扮的也是普通人家模样,二人年龄一老一少,状似亲昵,可那年少的妇人看上去有些畏畏缩缩的,像是在害怕一般。
而另一位年长的妇人,自进来后眼睛便没时闲过,不住的打量着四周,眼里透着一股子世俗精明味,一看便是人精。
在夏荷的提醒下,二人才赶紧上前给林琬请安。
“民妇周氏,民妇柳氏拜见侧福晋,侧福晋吉祥!”
林琬原本还挺好奇,可一见那老妇人进门之后的作态便心生不喜起来,她收起脸上笑容,抬手示意二人起身。
林琬看向一旁年少的妇人,面生的很,实在记不起有这么一号亲戚。
“都说一孕傻三年,我这记性还真是不好了,真真是想不起来有位表姐在这京城之中?”林琬委婉的说道。
“侧福有所不知,民妇这儿媳妇的亲娘与您的母亲那可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这样算下来,可不就是您的表姐了吗!”周氏笑的见牙不见眼。
周氏脸上的褶子都透着巴结,林琬看着难受,她转头看向自始至终没有抬过头的柳氏。
“你姓柳?你母亲名唤什么?”
“是……是的,妾身……妾”柳氏声若蚊呐,神色也很是尴尬紧张。
“侧福晋问你话你只管说便是,看你这笨嘴拙舌的!侧福晋千万别见怪,她呀就是没什么见识,见人便紧张!我那个亲家啊她姓叶,单名一个菏字。”周氏抢过了儿媳柳氏的话头,说完还隐晦的看了柳氏一眼。
“既然柳氏是我表姐,就让我们姐妹说说话,其它人莫要插嘴。”林琬说道。
周氏听着这话一脸讪讪的告了句罪便退后了步。
“你不用紧张,你我第一次见面,有些事我自然要问清楚些,免得以后麻烦。”林琬尽量柔声说道。
原主母亲姐弟三个,上面有一姐姐,底下有一弟弟,当年原主母亲出事后,外祖父便一病不起,不久后便去了!原主那个舅舅是一回脸也没露过,倒是她这个姨母去看过她姐弟一两次,还偷偷给过原主一些贴已,可她这个姨母当年嫁给的人家也只是普通商户,河北离苏州又那么远,后来便没有再见过了。没成想姨母的女儿竟然嫁到了京城来。
原主的姨母当年找的商户好像确实姓柳,姨母闺名也没错,看来这柳氏却是她表姐无疑了,而且这样的事经不住查的,这二人不敢拿此事诓她。
“是……是妾身失仪了。”
“不知姨母近来可好?怎的不见姨母过来?”
“谢侧福晋关心,我娘身子还算硬朗,今日匆忙是以……没来得及相告。”柳氏越说越小声。
今日她也是实在没办法才陪着婆母过来的,她娘根本不知道这事,不然根本不会同意她来!她娘时常感叹自个当初有负妹妹所托,没有尽到姨母的责任,很是愧疚,后来知道林氏出息之后,很是开心!还千叮嘱万嘱咐,让他们万不可去打扰林氏,生怕拖了林氏后腿!
其实她娘也是命苦,当初嫁给她爹后,三年只得她一个女儿,她爹以传宗接代为由,纳了两房小妾,那二人第二年便连着生下了两位男胎。后来她和她娘日子越发不好过。
他爹虽说商户出身,一辈子都想着能有个一官半职,可也只能想想罢了。她成年后,他爹便想给她寻门官宦人家嫁了,以后也好拉拔两位兄弟。可正常的官宦人家怎可能看得上一介商户女?他爹却不死心,后来终于有家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