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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头疼不已
    药物混着香炉里的安神香,很快起了作用。

    晏娇软软地伏在床榻,闭上眼,刚睡着,梦里又闪过苏浩倒在血泊里七窍流血的场景,一点风吹草动都是巨大的惊吓。慕淮觉察到她细微颤抖,上前伸手轻拍她的脊背。

    “晏娇。”他用手在她额间碰了碰,还是微烫的温度。

    做噩梦了?

    晏娇没有醒来,回应他的只有手下的微颤。

    苏浩狠狠掐着她的脖子要她偿命,晏娇闻到他浑身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她在梦里拼命挣扎,自然看不见慕淮沉冷的眼神。

    与之相反的,是他格外温柔的动作。

    似被温柔地轻哄,她很快酣睡过去,双颊晕了一层浅红。

    慕淮修长的手指弯了弯,动作缓慢地在她脸颊勾了勾。

    手指下的皮肤,真是白皙柔嫩得过分。

    天光大亮,晏娇才轻颤着羽睫,缓慢地睁开眼睛。昨夜的混乱仿佛一场梦,她以为自己还在禅院中,揉了揉眼睛,眼角余光这才瞥见坐在一侧的慕淮。

    她登时回过神来。

    不是梦。

    “醒了?”慕淮看她,神色清明,言语有些缱绻。

    “……嗯。”晏娇怔忪点头,捻起自己身上这松松垮垮的衣裳,觉得脸有些微微发热。

    她张了张口,想问什么时辰,慕淮望着她的眼,语气缓和:“巳时了。”

    “巳时?”晏娇略略反应了一下,她睡了有这么久?

    晏娇下意识道:“明……”忽然反应过来,明珠并不在这。

    她有些颓然,就听清脆的一声响起:“小姐 !”

    明珠从门外端了水和湿帕子进来,草草地一放,担忧地抓起她的手,“小姐可算醒了?”

    “呜呜呜明珠 !”晏娇扑进她怀里,蹭个不停。

    “小姐你好好说,昨夜是怎么了,今早方丈同我说,大公子又到了衙门呢。”

    “这事解释起来很难。”晏娇硬着头皮道,“总之我们祈福完得赶紧回府。”

    “小姐 !”明珠惊讶地叫了声,摸向她的额头,“怎么还受伤了 ?”

    晏娇顿时有一股被人撞破的窘迫感。

    “这事解释起来也很难……”她顿住,舌头打结。

    “小姐不想说也就算了,昨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叫我 !”明珠愠怒地冲着她道。

    你睡得太死啊。

    晏娇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

    小丫鬟生起气来真可爱。

    “小姐先等等,我、我去让人煎药 !”明珠红着脸从她手下挣脱,噔噔噔就跑开了。

    晏娇:“……”

    她的威严好像越来越没用了。

    慕淮坐在窗边,也不出声,见她望着那盆水半晌没动静,这才移步到她身边,取了湿帕沾水,细细替她脸上擦拭。

    晏娇没料到他会如此,微微侧过脸,想躲开他的触碰,不过她失败了。

    慕淮微微低头,垂着眼睫,“别动。”

    他的气息和声音极近,晏娇忽然想起昨夜他的安抚,心底微乱,压下那几分涌动 ,低声道,“你这儿有镜子吗?”

    慕淮摇头。

    晏娇“哦”了一声,又听他放软了声音,“这伤口也不丑。”

    “真的?”晏娇眼睛都亮了亮。

    慕淮动作轻柔地将她脸擦干净了,才抬眼,认真地点头。

    他将那帕子扔在一边,明珠适时端了药进来,“小姐可别再这样折腾自己了,快喝了药先。”

    晏娇痛苦地喝了药用完早膳,换了明珠拿来的衣物,这才和明珠一起,走出外间。

    山间的风拂在脸上,晏娇忽然问:“哥哥有消息了吗?”

    明珠摇了摇头:“今早有几个官兵围了大公子的院子,不让人靠近,我们这才知道大公子出事了的。不过小姐,究竟是什么事啊?”

    不远处传来寺院的钟声,慈悲浑厚,晏娇沮丧道,“我杀了个人。 ”

    明珠泛红的脸颊霎时惨白。

    将事情经过一一和明珠说了,晏娇又问:“我们祈福还要多久?”

    “只剩今明两日了。”

    “好,先修书一封给府里送去,让爹爹留意着衙门那边的动向。”

    自周韦上任以来,奉先县衙接到的案子多是打砸抢骗,还未有这样明目张胆杀人的,是以周韦将嫌犯收押时,惊动了不少人。

    一则死者为清河苏氏远亲,二则动手的还是晏氏的人……

    这两家搅合在一起,只怕不出三天,全京城都等着看热闹。

    被看热闹的晏泌反倒不嫌事大,被衙役往牢房里一丢,他将周韦喊住:“周里正不审了?”

    嫌犯被先用刑审问,也是常有之事。

    晏泌出身显赫,兹事体大,周韦也不敢轻举妄动。

    周韦回身而笑:“晏公子急什么,您牵扯到太多人,横竖怕是要进大理寺的事。”

    晏泌哑着嗓子懒懒而笑:“谢周里正抬举了。不如把你们县令先喊过来,我有话要说。”

    “大胆 !”周韦怒视他,“晏公子,你现在是嫌犯,得认清自己身份 !”

    “县令也是你能随随便便见的 !?”

    “你不把他喊过来,怎知道他不情愿来呢。”晏泌嗤笑,“说起来,我与你们县丞还有交情,你真的不喊?”

    “胡言乱语 !”他不过一介书生,会和县令有什么交情?

    周韦无视他的轻笑,摔袖就走。

    可等县令回到县衙,却第一时间找了周韦。

    “嫌犯是晏大郎君?”县丞不可置信地问。

    时任奉先县丞郑益,是去年从京兆府左迁下来的,按理说不应当对晏泌有所忌惮才是,可他明显火急火燎。

    周韦为他神色困惑,点了点头,“正是晏大郎君。”

    县丞“哎呦”了声,“怎么又是这个不怕死的 !”

    周韦动作一顿,又?

    “就算他师父是白川先生,大人何必怕他一个手无寸铁的书生?”

    晏泌不羁之名他早就听过,原以为只是旁人说说,郑县丞犯得着这么大反应?

    “你是不明白。我哪是怕他。”郑县丞愁眉苦脸,“我是为这黄口小儿头疼不已啊。他现今关押在哪?”

    周韦敛了神色,“回大人,就在咱们牢房。”

    郑县丞大手一挥,当下就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