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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归途凶险,我回不去
    看着慕羽雪的神情,凌逸却有些莫名的疑惑。

    “如果确实有不能说的理由,你不说便是。”

    “你弄得这般神秘古怪,倒让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慕羽雪虎着一张俏脸着急道:“反正你就是不能在外面去说,因为我答应我爹了,不得讲给外人听。”

    这一次凌逸终于听出话里的味道出来了。

    是说怎么觉得有些别扭的感觉。

    不得讲给外人听……可我不就是外人吗?

    慕羽雪的脸一下子就红得快要滴出水来,两手捧着茶杯,却差不多要把脑袋都扎进了茶杯里。

    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那个……”

    “和离书……现在不是……”

    “还没写吗……”

    “我,我说给你听……应该也不算违了我爹的话……”

    凌逸眨眨眼睛。

    这……也可以?

    慕羽雪话里的意思,就是你现在还是我的夫君,所以说给你听不算违背父训?

    可这门亲事本来就是“自己”强逼来的,慕羽雪当时杀自己的心都有,怎么可能真的承认两人的关系?

    不过,隐隐之间,凌逸好像感觉到,这个女孩儿对他的态度,似乎与从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最起码,现在的脸红不是为了憋着劲要杀他了。

    “我爹说,魏宜生一定是与邪魔做了交易,修为才会突飞猛进。”

    “但是等他飞黄腾达之时,邪魔回来向他索要回报,但是魏宜生给不出来,最终邪魔将魏宜生和他的全家都给害死了。”

    凌逸不由得呆住。

    “慕谷主对事件真相的猜想,就是邪魔吗?”

    慕羽雪听出他话里不太相信的意思,有些气恼道:“我只是把他的原话说出来,你爱信不信。”

    顿了一下,又扁扁小嘴,幽幽道:“其实,我自己本来也不是太信。”

    “但是人们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这种事情,谁知道呢……”

    “更何况,魏宜生全家死得那般诡异,听说连猫都中邪了,又怎么说?”

    凌逸望着窗外漆黑的天空,不由笑了笑。

    神明么?

    应该是有的。

    只是他们也不过是另一个层次的“修行者”,不是寻常理解的那种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明而已。

    真正算得上凌驾所有世界之上的“神明”,恐怕只有操控“系统”的那个高维意志吧?

    那邪魔呢?

    应该也是存在的。

    可魏宜生当真是被邪魔所害吗?

    一桩武学世界的悬案,最终以神鬼怪力来结案吗?

    凌逸不太相信。

    “或许,慕谷主的意思,并非真的指向邪魔。”

    “而只是他将魏宜生提升修为的激进手段视为邪魔,最后魏宜生身死,是被他激进提升的修为反噬了。”

    慕羽雪捧着茶杯送到嘴边抿了一小口,想了想道:“那也不能解释魏家上下十几口人全部吊死在房梁上啊。”

    “反噬的话,顶多反噬他自己吧?”

    凌逸点点头,从窗外收回目光,“谢谢你给我讲这么多关于魏宜生的事情。”

    “这些信息,我在别处都没办法了解到呢。”

    慕羽雪低头嗯了一声,“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忽尔抬起头来,用一种特别的眼神看着凌逸。

    “倒是你会这么认真调查这个十几年前的陈年旧案,反而让我觉得很是惊讶呢。”

    凌逸暗暗苦笑一下。

    你以为我真想来查这些陈年旧事啊?

    这不也是形势所迫吗?

    “今天已经很晚了,你也该回房去休息了。”

    轻轻放下茶杯,慕羽雪站起身来,缓步走出房间。

    手扶着门框,却回头过来,眼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之色道:“要不,让我跟着你一起去查这件案子吧?”

    “那个……主要是,我也很想知道,我爹所说的,是不是对的。”

    凌逸愣了愣,道:“你也要跟我去查案?”

    慕羽雪垂下眼睑,裙摆下的脚底轻轻在地板上摩擦。

    “出来的时候,也没有想那么多,就这么跑来了……”

    “你看,我一个弱女子,要一个人赶好几天的路才能回去。”

    “这路上……多危险哪!”

    凌逸心想黑煞寨都没有了,这路上再危险能危险到哪里去?

    慕羽雪正色道:“就是因为黑煞寨没有了,才会变得更加危险。”

    “以前黑煞寨在的时候,那里都是他们的地盘,其他恶人反而不敢随意在那一片出没。”

    “而过路的人只需要绕过黑煞寨,就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大事。”

    “可现在不同了!”

    “黑煞寨被你剿灭了,所以其他恶人再没有什么顾忌,自然可以为所欲为。”

    “这些恶人隐在暗处,神不知鬼不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就会冒出来,岂不是比黑煞寨还要危险百倍?”

    看着慕羽雪一脸的郑重其事,凌逸的脸上肌肉扯出一个怪异的表情。

    “听你的意思,我把黑煞寨给灭了,却反而把那片地方给弄得更加危险了?”

    慕羽雪连连点头,非常肯定道:“正是如此!”

    “所以来时虽然顺利,那是有原因的。”

    “现在回去的路如此凶险,我一个女儿家独自上路,可不就凶多吉少?”

    凌逸看着慕羽雪,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光芒烁动,不由得龇了龇牙,忍不住摸摸自己的下巴。

    这个女孩儿的话乍听起来全然没有任何逻辑。

    但是经她一番解释延展之后,好像似乎又变得挺有道理。

    “她是怎么把这么没有逻辑的一件事,说得如此有道理的……”

    有人说,男人千万不能跟女人讲道理,因为女人从来都不讲道理。

    但是凌逸现在觉得,“讲道理”的慕羽雪,才更加棘手。

    因为她会把没道理,讲成有道理。

    “先睡吧!”

    “明天还要赶路呢。”

    凌逸直接把门拉来关上。

    门外的慕羽雪嘴角抿出一道向上的弧线,快步走回了房间。

    掩上门,闩上门栓,这才在桌边坐了下来。

    坐了一会儿,轻轻从怀中拿出两张折叠得很整齐的纸来,打开放在桌上。

    纸上用端正的正楷写着格式非常规范的数行文字,两张的内容都是一模一样。

    在纸头正上方,则赫然写着三个字。

    和离书。

    慕羽雪抱着膝盖,默默盯着它们看了一阵。

    “这个……该什么时候找他签字呢……”

    忽地跳起来,把和离书重新收好,跳上了床。

    “今天太晚了,就……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