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开的窗棂透着一丝凉风进来,江皎冻得一个哆嗦,此刻才发觉自己一身冷汗。
刚刚赵嬷嬷想要掀开帷幔,那男子的眼神分明是想要先杀了赵嬷嬷再杀了她。
若不是她机警,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
“小姐,赵嬷嬷太过分了,她竟然帮着五小姐要夫人留下的嫁妆。”赵嬷嬷走后,灵雨复而又回来了。
“不过是打量着攀上更高的枝头罢了。”
江皎回答道,不欲和灵雨多探讨这个话题。
“灵雨,你帮我把窗户关上。”
“是,小姐。”
总算没有凉风了,江皎有些艰难的翻了个身。
脖子里的玉坠从里衣里滑了出来,原本只有几根绿色的丝絮状,突然长了一小格绿带,分外的明显。
“怎么会这样?”江皎睁大着眸子,诧异的道。
她反反复复的看着玉坠,确定不是自己眼花。
“宿主,我才走这么几天,玉坠就长出了这么大片绿色。”
脑海里传来【续命系统】的声音,比她还要惊喜几分。
江皎连忙追问道,“系统,这是怎么回事?玉坠为什么好端端的会长满一小格绿色。”
“这是宿主的气运值涨了。”系统回答道,“按照这个绿色的粗细程度,看来宿主是遇到了本书最大的反派boss啊!”
“而且,亲密接触了一番。”
“你是说……谢逾。”
略显苍白的唇瓣吐出一个名字。
刚刚那个男子是谢逾!
“系统,永宁侯府的隔壁,住着的人是……”
江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随即系统也证实了,“哦,永宁侯府的隔壁就是谢府别院啊!我没跟你说过吗?”
“总之宿主加油,我继续去别的世界做任务了。”系统留下这句话,又快速的溜之大吉。
江皎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惊喜之余又后悔方才没有多留谢逾一段时间,又或者是趁机占点便宜!
那可是她的气运值啊!
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锦衾上一根白色的猫毛吸引了江皎的注意力。
她拿起来反复的看了看,继而,扬起唇角开心的笑了起来。
要怎么和谢逾继续搭上关系?
这个猫毛可是功不可没。
“小姐。”
“吩咐你的事情做好了吗?”
“奴婢趁着赵嬷嬷不注意的时候,将细辛跟人参须掉了个包。”
灵雨回答着,又有些不清楚江皎的意图,面露疑色,“小姐,您为何要这么做?”
“细辛,其性辛温,有止痛镇咳的功效,但它同时也是毒。”
江皎靠在床榻之上,一双浅茶色的眸子如同琉璃一般,散发着淡淡的光华,却又坚定。
赵嬷嬷这个人,她留不得。
“小姐,老奴熬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将药熬好。”
不多时,赵嬷嬷就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
她挤开了灵雨所占的位置,言辞殷切,“小姐,老奴盼着小姐早日好起来,不然老奴夜里都睡不香。”
“嬷嬷有心了。”江皎回了一句,“灵雨,将我首饰盒里的那只翡翠镯子拿给嬷嬷。”
“是。”灵雨颔首,将那只翡翠镯子递给了赵嬷嬷。
赵嬷嬷也不客气,直接套在了手上。
“来,小姐您趁热喝。”
赵嬷嬷为了刷足好感度,将江皎照顾的体贴入微。
她一口一口的喂着,江皎也全部都喝了下去。
一旁站着的灵雨眼眶都红了一圈,她紧紧的揪着自己的手指,多次想要上前,却被江皎的眼神制止了。
赵嬷嬷喂好了药,又扶着江皎躺了下去。
“嫁妆单子小姐想的如何了?”赵嬷嬷紧接着问道。
果然,真是一刻也等不得。
江皎转了转眼眸,敛下嘲讽的眼神,转而换上了柔弱的表情。
“嬷嬷,我实在是想不起来,娘亲去得早,嫁妆单子在哪里我也不清楚。”她为难的道,“反正东西都在库房里,可否直接拿给五妹妹?”
“小姐您再好好想想。”赵嬷嬷揣着手,面露难色,“物件都能仔细的归置了,另外拟一份就好,可那些田产铺子可没法对得上号。”
田产铺子都属于大头,赵嬷嬷心可不小啊!
“好,那我再想一想。”
江皎应下,流露出疲倦的神色。
赵嬷嬷起身,赶紧告辞。
“小姐,您怎么把所有的药都喝完了?”等赵嬷嬷走后,灵雨着急的道,“万一,万一……”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江皎笑着说道,语气平静。
很快,江皎就开始有了反应。
先是肚子痛,紧接着就呕吐了起来。
“小姐,小姐您忍一忍,我马上去叫大夫。”
灵雨急匆匆的出去叫来了大夫,一番诊治之后,确定了是所服药物的问题。
“大夫可看仔细了?”常嬷嬷奉命前来过问。
“老朽不敢妄下断言,可否请贵家将煎药所用的药渣拿给在下瞧一瞧?”大夫说道,紧蹙着眉头。
灵雨跑去小厨房,端了药渣过来。
“没错,是细辛。”大夫确定的道,“这细辛状如人参须,味辛性温,可用作于中药,但是过量极易引起中毒。轻者麻痹口舌四肢,重者引起下痢呕吐,甚至危害性命啊!”
“那我们小姐,小姐怎么办?”听大夫说完,灵雨一下子慌了神。
她原先就知道这药是有毒的,但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
“请大夫快快开药,救治我家四小姐。”常嬷嬷闻言,立马让大夫开药方。
灵雨年纪小没有主事的经验,但常嬷嬷既然来了,自然是里里外外的查探清楚。
喂了江皎喝下新的药方后,常嬷嬷开始询问了起来。
“灵雨,这药是你熬的?”
“不是奴婢,是赵嬷嬷。”灵雨一边抽泣一边回答。
她看向着赵嬷嬷,双眸里带着憎恶的光芒,“嬷嬷,小姐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加害她?”
“老奴,老奴冤枉啊!”赵嬷嬷跪在地上,大呼自己冤枉,“就是借老奴一百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害了小姐。”
“灵雨,休得胡说。”江皎整个人都很虚弱,所以呵斥的声音也没有什么力气。
“嬷嬷是我的乳母,她怎么会害我?”
“就是,小贱蹄子胡说八道,老奴是小姐的乳母,从小奶着小姐长大,怎会加害小姐?”赵嬷嬷似是找着了底气,随即就将事情推了出去,“说不定就是你这个小贱蹄子看不惯老奴,才诬陷我。”
“我没有。”灵雨辩解道,“那药我本来要自己熬的,是赵嬷嬷硬是把我推了出去……”
“好了,灵雨,我相信嬷嬷。”江皎截断了灵雨的话。
赵嬷嬷见江皎不怪罪她,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恶狠狠的瞪了灵雨一眼,抬手整理衣裙和发髻的时候,套在手上的翡翠玉镯子格外的显眼。
灵雨眼睛都看直了,连忙冲过去抓起了赵嬷嬷的手臂。
“这,这不是先夫人留给小姐的翡翠镯子吗?小姐昨儿个还挂念,怎么找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