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灵溪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着江玥的动静,直到她带着丫鬟从自己的院子里出来,灵溪才赶紧跑了回去。
“小姐,我看到五小姐出了院子,往园子的方向去了。”
“嗯。”江皎此刻的情绪已经平稳了很多,她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的道,“那我们就去见见我那五妹妹。”
江玥走到园子里的时候,就见到了袅袅婷婷立在那的江皎。
她肤光胜雪,只梳了一个简简单单的流苏发髻,斜斜的插了只簪子,穿着一身粉白色的长裙,看起来若娇花照水,美不胜收。
最重要的是,江皎的腰间系着一枚上好的美玉配饰,格外的显眼。
江玥看到她,就觉得肚子里的火气冒了上来。
那块玉是她先看中的,问江易鸿要了很久他都没有同意给她,谁知道隔了几日便赐给了江皎。
“江皎!”
江皎侧过身,玉佩随着她的动作漾了漾,弧度虽小却不难发现。
她看向着江玥,见她怒容渐现,语调故作散淡的道,“五妹妹,好巧啊,你也来这里赏花吗?要一起吗?”
江玥捏紧着自己的手,冷冷的瞧着她,“谁要跟你一起了?”
“五妹妹可还是在生我的气?”江皎说着,便从腰间解下了玉佩,装作委屈的道,“我也是近来才知道父亲送我的这玉佩竟是五妹妹喜欢的,若是早知道,我必定不会接受。”
江玥听了她这话,面色倏而一变。
倘若江皎不提这茬还好,她越是这么说越让江玥觉得她在炫耀。
江皎确实是来炫耀的。
她得让江玥生气,而后才能逼得她口不择言。
“五妹妹,你若真的喜欢,我现在便把这玉给了你。”江皎说着,便将玉佩递了过去。
“谁稀罕你的施舍。”江玥伸手,直接将她的手打开。
玉佩被拂在了地上,索性并未摔坏。
江皎蹲下身子,捡起了那玉,声音转换变成了张扬的语气,“索性这玉佩没有摔坏,否则五妹妹在父亲那可不好交代了。”
她的面色变得极快,江玥都没有反应过来。
江皎掀起着眼眸,眉梢一挑,自若的笑着,“难不成五妹妹真的以为我是来送玉的?”
“江皎,你是故意来显摆的。”江玥咬着唇,自然与她形成了一种对峙的局面。
江皎弯了弯唇,神色有些不屑,语气更是揶揄,“想来父亲在我们俩之中更看重我,否则怎么会把玉佩给了我,听说五妹妹找父亲要了许久父亲都不曾松口呢!”
“你!”江玥自是气急败坏,被她的语气和眼神弄得十分的难堪。
江皎继而摸了摸玉佩,好笑的睨着她,“五妹妹,我说的不对吗?你怎么脸都气红了?”
江玥一张脸已经涨得通红,不知道是羞愤还是气恼更多一些。
“江皎,你觉得自己还能高兴多久?”
“自然是很久。”江皎精致的容颜上笑意盈盈,看起来温婉而无害。
“我告诉你,母亲很快就会把你嫁出去,到时候你可不要哭着求我放你一马。”江玥被刺激到了,只想拿事情来压着江皎。
江皎嗤笑,“那又怎么样?女子不都是要嫁人,你不也是。”
“江皎,你还不知道自己要嫁的是哪一位吧!”江玥收敛了怒气,转换成了笑容,“你要嫁的人可是我表哥,冯鲲鹏呢!”
江皎瞬间露出惊恐的神色,反正火候已经拿捏的差不多了,她只要顺着江玥的话问下去便可。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怎么可能嫁给你表哥,祖母和父亲都不会同意的。”
江玥见她似是有些害怕了,心里这才畅快了起来,紧接着就狞笑道,“你以为祖母能护得住你,父亲都答应了,祖母又能有什么法子?侯府再怎么样也是父亲当家,祖母又不是父亲的亲生母亲,父亲才不会在乎她的感受呢!”
“父亲不会这样对我的,我不相信。”江皎的声音拔尖了起来,说罢便不可自制的冲到了江玥的跟前。
她抓住江玥的手,瞪大着眸子怒吼道,“你凭什么这么说父亲,他绝对不会同意把我嫁给你表哥的。”
江皎自问自己的演技不错,这一刻将歇斯底里上演的十分逼真。
她成功的唬住了江玥,让她以为自己是真的情绪崩溃了。
如此,江玥自然是要在上面再加一把火,精准的打击着她。
“你真以为自己是父亲的宝贝疙瘩呢!父亲就算不看在我母亲和大舅舅的面子上,也得顾及到我表姐冯昭仪吧!”江玥看到江皎这个模样,瞬间小人得志的道,“四姐姐还不知晓吧!我冯家表姐入了宫,成为了皇上的宠妃昭仪娘娘。母亲说今年中秋宴会上,昭仪娘娘会请皇上给你跟表哥赐婚呢!”
江皎此刻的心脏像是滞住了一般,手也从江玥的手臂上滑落了下来。
赐婚!
“四姐姐,啊不对!”江玥说着,掩住了唇瓣偷笑了下,“往后或许该喊你一声表嫂了。”
江皎不知道江玥是怎么离开的,但是江玥说的那些话,却反反复复的在她脑海里回荡着。
她既然敢这么说,就一定是这样。
忽然之间,心脏深处像是被荆棘贯穿,又像是被什么碾压而过,蔓延开来的伤口,随着扩大的趋势逐渐变的不可挽回。
鲜血淋漓之外,是袭身的剧痛,以及流经四肢百骸的冰冷,让她原本并无感觉的手指也开始尖锐的疼。
“小姐。”灵溪眼泪漪漪,手抱着江皎的胳膊,“小姐您不要吓奴婢。”
江皎似是支撑不住自己,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眼眸空洞茫然。
只要稍微的预想一下,便觉得无尽的绝望和崩溃袭来。
这个时代,皇权至上。
倘若冯昭仪真的能劝说皇上给她和冯鲲鹏赐婚,那么她就必须嫁给他。
许老夫人再怎么样,也无法跟皇上抗衡,而她只要说自己不愿,便会背负上抗旨的罪名,轻则她一个人死,重则连累整个侯府。
江家除了许老夫人、江枫和一些奴仆以外,全都死不足惜,可她真的要背负抗旨的罪名,将这一家子老小全部都坑进去吗?
江皎浑身透着一股致命的脆弱,一张小脸更是惨白的厉害。她揪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她陡然的用力咬破了自己的唇瓣,她的舌尖也尝到了那股血腥味,刺激的她稍微的清醒了一些。
原来身处在这样的封建社会,真的连一点的人权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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