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翌日清晨,寿安堂就听说了昨晚的事情,是江易鸿特意派了小厮过来说的。
常嬷嬷对着许老夫人放心的道,“这事啊已经了结了,往后四小姐和老夫人都不必再担心。”
许老夫人点了点头,心总归落回了原处,“皎儿总算不必嫁给冯坤鹏那等纨绔子弟了。”
冯坤鹏在许老夫人看来那就是一无是处。
委屈她孙女嫁给那样的人,她里里外外都觉得闷了一口气,连带着这些日子都不踏实。
“老夫人,这冯昭仪的胆子也忒大了点,竟然敢在宫中行巫蛊之术,这可是大忌啊!”说起来常嬷嬷的脸上也有几分的晦涩和侥幸,若不是她这么拎不清,恐怕这赐婚的事情也不好办。
“你还真当她有那么大的胆子?”许老夫人睨了常嬷嬷一眼,淡声说道。
“老夫人此话怎讲?”常嬷嬷面露困惑,紧接着问道。
许老夫人安静了片刻,笑了笑就道,“冯昭仪就是再蠢,那冯家也不会不给她提醒,想来是着了别人的道。”
“也不知道是谁要害冯昭仪。”常嬷嬷有些唏嘘,好好的一条命就这么没了。
许老夫人目光微转,现在担心的是另一层。
根据江易鸿那边传来的消息,这冯昭仪获罪是东厂督主谢逾的手笔,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与皎儿的婚事会不会有关?
“祖母在做什么?”屋外传来了江皎的声音,听着还有些活泼。
解决了冯坤鹏的事情后,江皎确实十分的高兴。
香茶连忙回道,“回四小姐的话,老夫人正在和常嬷嬷说着话呢!”
“那我进去看看。”
“祖母。”江皎人还未到,声音就响了起来。
许老夫人自然是清脆的应下。
“皎儿给祖母请安,祖母今日身体如何,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江皎行了一礼,没有等许老夫人说话,就很自觉的在许老夫人的下首坐了下来。
她的手搭上许老夫人的腿,轻柔的替她捏了起来。
“老夫人自从知道四小姐没有被赐婚后,也不知道多高兴,哪里还有不舒服。”常嬷嬷连忙凑趣的说道。
“祖母知道这事了。”江皎本想自己告诉许老夫人,没想到她先一步就知道了。
“你父亲派人来跟祖母提了。”许老夫人回答道。
江易鸿派人来告诉她,也是想要询问她的意见。
和冯家的姻亲关系该如何自处,以及冯昭仪这事的影响会不会涉及到永宁侯府。
“皎儿,你之前说西河郡主答应会在赐婚的事情上替你转圜,那冯昭仪这事……与她有关吗?”许老夫人心里存着疑惑,就想要弄清楚。
西河郡主的手伸不了那么长,也左右不了谢逾的态度,但是她就怕西河郡主为了江皎的婚事和谢逾做了什么交易。
提起这事,江皎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她微垂下眼睛,眼眸转了转,似是在思索着该如何告诉许老夫人。
看她这个模样,许老夫人就知道这内里恐怕是有问题在的。
眸色有些沉滞,许老夫人担忧的开口,“皎儿,难不成西河郡主……”
“祖母,祖母不要担心。”江皎按住了她的手,缓缓解释了起来,“其实我根本没有跟西河郡主说这件事,当时祖母因为我的事情奔波还摔伤了,我不想祖母再劳累,这才说了谎。”
“那昨晚的事情,是彻底的与你无关了?”许老夫人就担心后面会牵扯到江皎的身上来,这才仔仔细细的询问。
江皎其实也不能肯定。
谢逾的出手到底是因为她还是别的?
毕竟瑶妃娘娘因着冯昭仪这事重新获得了宣德帝的宠爱,而据说谢逾以往就是颇为照顾瑶妃娘娘。
也许,这真的只是谢逾凑巧而为之。
见她迟疑,许老夫人更是有些摸不清。
江皎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祖母,虽然我这么想未免恶毒了些,可冯昭仪死了,我就再也不用担心自己还要嫁给冯坤鹏,才不管到底这事是不是与我有关,最后又会演变成什么模样。”
江皎自问自己当不成一个好人,她也不想要当好人。
好人有什么用,还不是留给人作践。
江皎这番话倒是让许老夫人颇为意外,不过片刻她也就释然了。
在许老夫人看来,这事无论如何也牵扯不到江皎的身上才是,也许真的是巧合,是老天庇佑她的孙女。
许老夫人自然想不到江皎会跟谢逾有所牵扯。
江皎从寿安堂离开后,许老夫人又拉着常嬷嬷说了起来。
“如今皎儿的年纪也不小了,咱们是不是得帮着相看起来?”
常嬷嬷跟在许老夫人身后那么多年,自然对她的心思揣摩的很透,闻言便道,“老夫人,您是担心后面再来这一摊子事情,自己又没办法为四小姐做主,索性先替四小姐定个好人家吗?”
“正是如此。”许老夫人微微的偏头,看向着江皎离开的方向。
她年纪越来越大了,难免会力不从心,在她还活着的时候,便该替她的孙女绸缪好,一旦自己归天,江易鸿这边肯定是完全指望不上,说不准冯氏还要使袢子。
若是能率先替她找好了婆家,往后好歹还能有婆家庇护着她。
江皎并不知晓许老夫人已经打算替她物色未来的夫婿,只一直沉浸在解决了赐婚的喜悦上。
日头西沉,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拂面的晚风撩的她有些醉,她就撑着脑袋坐在窗口的位置,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小姐,您在想什么呢?都在窗边坐了一下午了。”灵溪走进来,见江皎没有挪动过,不由的问道。
江皎伸出一只手,在窗台上轻轻的敲击着,语调缓慢的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天的风景格外的秀美。”
灵溪朝着窗外看去。
江皎目光所对的方向就是一堵墙,连棵草都没有,她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风景。
灵溪用手贴了贴江皎的额头,喃喃自语道,“小姐的额头不烫呀!”
“我看小姐现在八成是高兴自己不用嫁给冯表公子了。”白芷紧跟着说道,她在妆奁附近替江皎整理着钗环。
收拾到那对月华簪的时候停了一下,又朝着江皎道,“小姐,这对月华簪要放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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