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太后,太后您在说什么?”乌嬷嬷在旁边轻声的说道,“那是永宁侯府的嫡女啊!不是什么华陵郡主。”
郑太后反应了一会,才又问道,“你不是华陵郡主?”
“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女不是,华陵郡主乃是臣女的外祖母。”江皎回答道,表情有些惶恐。
郑太后重新坐了下来,仿佛松了一口气。
她抬手拂了拂鬓角的发,语调缓慢的道,“也是,她早就死了,又怎么会还活着?更遑论这么年轻了,终究是哀家想岔了!”
江皎微微掀动着眼眸,偷偷朝上看了一眼,上首坐着的郑太后面容恢复了平静,她一身绛红色霏缎宫袍,头戴凤冠,插着两支赤金掐丝暖玉珠钗,瞧着就是雍容华贵的模样。
“现下仔细的瞧一瞧,倒是与华陵郡主不太像了。”郑太后又道,见江皎始终垂着眼,表现的畏畏缩缩,她脸上溢开了笑意。
昔日的华陵郡主自来都骄傲的很,哪里会露出这种神色。
江皎没有回话,依旧低眉顺眼。
郑太后又问了几句,江皎一一作答,整个人显得谨小慎微。
“乌嬷嬷,着人先带江四小姐下去,好生伺候着,哀家有些话要单独和掌印说。”
“是。”乌嬷嬷这才让宫婢带着江皎下去了。
“太后娘娘的宫中可不能随意走动,江四小姐最好待在这里,奴婢去给江四小姐拿点糕点过来。”领着江皎的宫婢说道,语气带着一丝规劝。
江皎点了点头,礼貌的问道,“这位姐姐,我就在这边的凉亭里坐一坐,可以吗?”
“可以。”
江皎去了凉亭坐下,这处刚好有些高,能够看到整个德宁宫的花园。
布局精巧,应有尽有,不亏是当今太后居住的宫殿。
她半撑着下巴,眼眸凝在虚空中,脑海中像是在高速思考着什么。
看来她刚刚的表现让郑太后颇为的满意,暂时应该不会想着对付她,可是若是一直在宫中招着郑太后的眼,难免有一日也会被厌烦,毕竟郑太后当年可是被当成她外祖母的替身,应该很是讨厌她外祖母才是。
另外,让江皎忧愁的还有谢逾的态度。
看模样,他似乎与郑太后的关系颇为不错,再加上郑太后身边的得力助手乌嬷嬷是谢逾的干娘……
越想下去江皎越觉得烦躁,如果乌嬷嬷不是谢逾的干娘,那江皎大可以说出谢皇后的事情,可有了那一层关系在,谁知道谢逾会不会看在他干娘的份上,打算包庇乌嬷嬷和太后!
“江四小姐,江四小姐?”宫婢已经拿了糕点过来,见江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某一处,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江皎眨了下眼眸,朝着宫婢道谢,“姐姐已经将糕点拿来了吗?那便谢谢姐姐了。”
“江四小姐客气了。”宫婢说着,便退到了一侧。
江皎抬手拿起一块黄糯糯的糕点,拿到嘴边尝了尝,不过片刻又放了下来。
“江四小姐是觉得糕点不合胃口吗?”宫婢问道。
“不是。”江皎摇了摇头,唇上抿出些弧度,有似是带出些哀愁,“糕点很好吃,只是我有些担心。”
“江四小姐担心什么?”宫婢奇怪的看着她,不知道面前这位漂亮的少女为何紧蹙着眉头。
“我才知晓原来乌嬷嬷是掌印的干娘,因此便有些……”江皎咬了咬唇瓣,神色有些踌躇,余下的话也没有说出口。
宫婢笑了笑,宽慰道,“江四小姐不必担忧,乌嬷嬷其实人很好。”
“你可以跟我说说乌嬷嬷的事情吗?”江皎目光含着一丝期待的看着宫婢。
宫婢点了点头,对着江皎说了起来。
……
“这么说乌嬷嬷不是早些年就跟在郑太后的身边了?”江皎思虑着,心中则有些感叹。
看来这乌嬷嬷也是个有本事的,否则不会成为太后身边的红人。
“乌嬷嬷原先乃是浣衣局的嬷嬷,后来偶然一次机会救下了太后娘娘,便被重用了,如今也差不多有十三个年头了。”宫女继续解释道。
“乌嬷嬷原先的主子是谁?”
“乌嬷嬷原先没有主子,归十二监主管,不隶属于哪一宫。”
“谢谢姐姐了。”江皎诚心的道谢,又从腰包里掏出了一小对坠着珍珠的耳饰并一只细金镯子,塞给了宫婢。
宫婢自然是推辞了一下,便接受了。
“江四小姐其实不必担忧,乌嬷嬷人真的很好,她这一生都在宫中,也没有一个依靠,掌印如今就是她的依靠,她对掌印如同亲生子一般,您是掌印的未婚妻子,因此乌嬷嬷定然不会对您不好。”
“我就是怕疏忽了她老人家。”江皎惭愧的道,又追问起谢逾是怎么变成乌嬷嬷干儿子的。
“奴婢也是听人说起,掌印刚来宫中的时候,好像才十来岁,那时候乌嬷嬷不慎摔伤了腿,掌印硬是背着乌嬷嬷在宫中绕了一大圈,才将她送去了太医院。”宫婢说道,斟酌了片刻,“好像自此后乌嬷嬷便对掌印很好,后来索性将他收作了干儿子,还是太后娘娘亲口应下的。”
“也就是说,掌印是在很早很早之前,就成为了乌嬷嬷的干儿子?”江皎微愣了一下,这番话说的有些急。
谢逾在还没有成为缉事厂督主兼司礼监掌印的时候就与乌嬷嬷有旧,还成为了她的干儿子……
这可以证明,谢逾能有如今这番成就很可能与乌嬷嬷有关。
凭借着乌嬷嬷在郑太后面前的体面,谢逾干任何事情都会比别人好走很多,许多人定然要多看一下乌嬷嬷的面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乌嬷嬷就更加动不得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掌印十分孝顺乌嬷嬷。”宫婢又道,眸中有些艳羡,“看的出来,掌印对江四小姐亦是很好。”
谢逾一路牵着江皎走到德宁宫的事情已经在他们这些宫婢耳边传遍了,人人都很羡慕。
“是吗?”江皎羞赧的低下头,其实心中情绪早已经翻滚了起来。
她要怎么办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