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向北,距离清江码头三四十里路,有一个月明湾的地方。
月明湾河是清江的分流,月明湾就处在九曲十八弯的分流一端。
那里的人原本是京城里乞讨的一群职业乞丐。
最后慢慢发展壮大,竟依靠得天的地势,干起了抢劫过往商船的勾当。
是个不折不扣的匪窝。
早些年只听说一些小船或私家船只被截,匪徒只要过路费,不取人性命。
因此也没闹出过什么太大的事。
商人们不痛不痒损失些银钱,少有人报官。
当官的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乐得自在,不愿意管。
而近几年,匪徒却越发的猖獗,手段极其强硬,——只盯那些没有背景后台的大商船,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京军年年剿匪,年年大获全胜凯旋。百姓们却诡异地发现,只要官兵一走,恶瘤便会变本加厉地卷土重来。
平静安稳地时间,一年不足两个月。
白五郎单腿跪地,俯身贴着船板,侧耳听船上的脚步声——一、二三……二十二、二十三!
皆是身手轻盈之辈。
他们好像不需开谈,多则一个眼神,或许一个手势,便能配合默契。
全程没听到有人说话,脚步声有序上楼,继而分往各个房间。
没有一人杂乱出错。
面对一船昏迷被控制的人,他们仍如此小心谨慎。
不是因为害怕什么,更像是一种本能。
——像是一群被训练了千百次、有组织的队伍在出任务。
服从调配,行动有度。
朱老板眼睛紧紧贴着窗户纸上用手指扣出来的洞,远远见着有船过来,心下意识缩紧。
眼眯成条缝,细细看了一会儿。
不久,他抬起一只手,五指张开,示意外边来了五艘接应的船只。
白五郎拧眉,起身借了朱掌柜的位置往外看。
五艘普通货船,小二层。
船的左右两侧各伸出八只船桨。
船只吃水不重,因此只有一半的船浆在运转。
从分流入江,一字缓缓驶来。
朱老板脸色发青,“路上有强盗流氓不算,水上还有盗寇河匪,货物银钱走一程少一层,有时还得贴上自己的小命!做商人太难了!”
前来接应的几条船上不晓得藏了多少河匪,再加上带刀剑的黑衣人……
朱老板后背发凉,倍感人世艰难!
“哐当!”
“哐当!”
周围房间的人被依次踹开,隔了两秒,黑衣人才从侧边闪了进来。
没想到屋里的人会站着等他,黑衣人怔了怔,皱眉问道“你没吃船上的饭?”
眼睛扫向朱宝宝,朱老板不慌不忙,尴尬笑笑,黑衣人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咬牙切齿道“你,没,下,药!”
朱老板是个有诚信的商人,他最不喜欢被人误会质疑,“也,也下了的!”
只不过换了一种,又多加了一种而已。
黑衣人被气得站不住脚。
打,他一个人是打不过白老五的!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他喊人来。
脚刚偏移一点,黑衣人就听到“砰”的一声重响。
头昏脑涨,眼前的事物也随之倒转。
黑衣人……我什么时候中的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