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这一块大地方,全部排满红箱子,裹着红布,一排一排,喜庆热闹。
殷老太太跟殷湛携手立在箱子前,而旁边还站着穿戴喜庆带着大红花的妇人。
这一看就是媒人。
温若棠微微瞪大眼睛,有些怔愣。跟云娘对视一眼后,舔了舔唇,走了出来。
云娘抱着岁岁跟了出来,笑的不言而喻。
张大娘早就盼着这一天,惊讶过后就跟自家小孩上门求亲一样,咧嘴笑的不知道多开心。
殷老太太领着殷湛跟媒人上前,乐不可支的道:“云娘,莫怪我们没说,实在是这臭小子非要等今天。”
云娘低低笑出了声,道:“今日日子极好。”
“对,棠棠生辰日,我们都盼着这日呐。”殷老太太上前握住温若棠的手,笑的慈爱:“棠棠,我也不替这臭小子说什么话,你跟他相处过,为人品行都有保障,这些我就不多说了。”
“这注意是他出的,你要是有何不满,尽管揍,奶奶站你这边。”
大张旗鼓,比方家那时候送礼还要夸张。
温若棠抿了抿唇,低头一笑:“嗯,我知道了奶奶。”
“哎哟,好俊的姑娘。”等她们话音落,媒人才巧笑上前,认真端详温若棠片刻,笑道:“姑娘这品貌跟殷大人站一块,简直就是才子佳人、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在北城就传闻富贵镇的衙门捕快首领天资卓越、人中龙凤,是这一片区的少女梦中情人。”媒人挥动手帕,笑呵呵的道:“找上我时,我还道是哪位仙女下凡能得殷大人心悦至此,今日一看,果真配极了。”
媒人上来就是一顿夸,即使是温若棠这样脸皮的人,也有些遭不住的脸红了。
眼看那些闻风而动过来的村民越聚越多,云娘道:“进屋谈吧。”
殷湛跟棠棠的事情基本上是板上钉钉,殷湛给的这个体面,说实话真的很得云娘的心。
毕竟之前有媒婆上门来,可是把棠棠的名声败坏不堪,连上次的那个方家也是看不起。如今一个衙门捕快首领,带着丰厚的提亲礼,打的不就是这些人的脸面。
众人进屋,王力跟王春忙把这些箱子抗进院子。温老三看了几眼,本想去帮忙,但一想这些都是用棠棠来换,顿时歇了心思。
温若棠落后一步,等殷湛到她身侧时,她才不自然的道:“你怎么不早说?”
一点准备都没有,她穿的这身衣裳也不好看,也没有好好梳头发。
殷湛眼底都是喜色,淡淡一笑:“惊喜,我等了太久了。”
难怪会说等他这类的话。
温若棠耳朵发烫,飞快的瞪他一眼:“那你也太太快了。”
这才多久,就敢上门提亲,就这么有把握自己会同意嫁给他么。
殷湛顿了一下,突然压低声音:“我等不及了。”
至于什么等不及,温若棠还未细想,就被他嘴角的淡笑勾的找不到东南西北。直到殷湛牵着她的手,进了堂屋,她对上温老三的目光时,才想着抽手。
可惜晚了。
殷湛紧紧牵着她的手,当着众人的面,无比郑重的朝温老三、云娘说道:“温叔,云姨,今日来并非贸然而来。我心悦棠棠已久,今日特意上门提亲,望两位成全。”
云娘本想开口,却被温老三哼声打断,终究是尊重温老三,没开口。
温老三看不出一点喜悦,脸有些臭:“没得说你心悦棠棠,棠棠必须要嫁你的道理。”
说罢,又扫了一眼两人牵的手,有些气呼呼的道:“快把爪子放开,成何体统。”
牵手此事确实有些不矜持,殷湛闻言就想松开,温若棠突然握紧,非常认真的看向温老三:“爹,他说错了,我们是两情相悦已久。”
温老三瞪眼:“这没你说话的份。”
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成分在内,又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找补:“这是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别插嘴。”
温若棠挑眉,终是没反驳,但是手依旧牵着,没放开。
“咳。”
云娘轻咳一声。
大冷天烤火还烤出了汗,温老三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小声道:“两情相悦也不能这样。”
眼珠子一转,温老三找到一点,大声道:“殷湛你是京中来的,往后还会有其他的姑娘往你身边靠。我们做父母的,不盼闺女嫁的人大富大贵,就盼有人一心一意待她,无人欺辱不受气。”
“这点,你若是保证”
“我能保证。”
殷湛斩钉截铁的打断他,非常认真:“我此生只娶棠棠为妻,不会纳妾不会养外室,一心一意对棠棠。”
“待她如故,不抛不弃,我若有肉吃,不会让棠棠喝汤。”
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尤其他是从京中来的,其他背景暂且不知,但三妻四妾是温老三最担心的。听殷湛的保证,心下松了口气,还是有些不放心。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谁知道这是哄他们,往后万一变了呢。
殷老太太见殷湛把话说得差不多了,开口:“你们尽管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在,这些事你们就不用担心。”
她一出口,跟殷湛相处过的张大娘立马附和:“对呀,我们都看着这孩子呢,多好呀。”
温老三一时无话。
媒人从那句一心一意话震惊不已,抽身回神立马笑道:“这话我可听着了,我也可作证呀,你们就尽管放心吧。”
云娘用手轻轻扯了扯温老三的衣裳,温老三垂下眼帘,蹙眉挥手:“行,这事我应了。”
云娘立马笑道:“我也没意见。”
都没意见,那就是皆大欢喜。媒人这一趟完全就是来掌脸,不费吹飞之力就有收入,双手一拍,满脸喜色:“常来常往,秦晋之好,那此事就定”
“慢着。”
媒人还有最后一个字,就被一道冷声喝断。马上自己工作就要收尾,跑来个打断话的,媒人嘴角一僵,偏头朝门外看去。
温若棠听着这声音,眉头一跳,跟殷湛对视一眼。
“此事,我不同意。”
随着话落,门口出现一袭白衣俊美少年郎,一双桃花眼眯起扫了堂内众人,这才理了理自己的披风,跨步进来。
看清来人,云娘惊的站了起来:“你、你是”
“小七!”
温老三震惊过后就是憨笑,立马站了起来,“你回来了!”
没错,出生打断媒人说话的便是千里迢迢赶来给温若棠过生的小七,寒风萧瑟,他唇色有些白,依旧露出一个乖笑:“温叔,云姨,好久不见。”
是啊,这一走一个多月一点消息都没,都以为这辈子没法再见,不想还能见到。
“来来来,这里烤火。”
温老三让开一位置,让他过来。
小七淡淡一笑,没过去,反而走到温若棠身边,无视殷湛,莞尔一笑:“棠棠,好久不见,想我吗?”
察觉到牵着自己的手慢慢变紧,温若棠回握之下,抬眼看小七,露出微笑:“好久不见。”
小七顿了一下,露出伤心的神色:“棠棠居然没想我,可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呢。”
这话让在场的人脸色瞬间古怪了起来。
温老三慢慢收起憨笑,有些疑惑的跟一脸严肃的云娘对视。
张大娘觉得气氛微妙,打圆场开口:“这个,你先前把棠棠当做姐姐,想姐姐肯定的,我们也想你呢,对不对云娘。”
媒人这才古怪的松了口气。
云娘抿唇,点头:“是,都想你。”
小七不动神色的扫了她一眼,轻笑:“是吗?真是荣幸。”
阴阳怪气的语气让殷老太太皱眉,殷湛抬眼:“是,之前还寻思着我们大婚要去哪里请你喝喜酒,不想你自己回来了,那到时候可别忘了来。”
“喝什么喜酒?”
小七桃花眼微微眯起,有一瞬间的戾气所在:“我说了我不同意。”
殷湛似笑非笑:“你没资格说不,这也与你无关。”
小七僵了下,道:“刚刚不是说棠棠是我姐姐,怎么现在又无关呢。”
殷湛道:“叫姐姐是你失忆不记事乱叫的,你跟棠棠并没有血缘关系。你只是借住在这里养伤几个月而已,你并不姓温。”
“你更加没有资格!”小七冷笑。
两人气氛瞬间僵硬起来,小七笑意不达眼底,有一种立刻杀了殷湛的想法。
无声对峙,温若棠有些不悦。
她拉了拉殷湛的手,执起手看向他:“小七,若你回来是祝福,那我们随时欢迎。其他的,皆无法改变。”
这是告诉他反对无效了。
缩在衣袍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小七难堪的看向她:“你”
触及到两人相握的手,他闭了闭眼,突然有些疲惫的道:“棠棠,你为何每次都如此狠心。”
众人不懂,连温老三都忍不住蹙眉。
温若棠不解的看向他。
小七环顾一下,察觉到自己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好的气氛,心下莫名有些阴霾,他轻笑:“看来都不欢迎我啊,可惜了这么久的相处情分。”
“你来我们自然欢迎,但你说的话我们不认可,这是两回事。”温若棠道。
“是这样嘛?”小七呵呵一笑:“我跟你同一个屋檐下相处许久,是我哪点比不上他呢?”
“缘分天注定,小七。”
殷老太太忍不住说话,张大娘点头赞同。
小七沉默了下,突然道:“今日是棠棠生辰,其他是次要。棠棠,生辰快乐。”
这话题转的有点快,温若棠淡定一笑:“谢谢。”
小七伸手入怀,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道:“这是生辰礼,不是贵重之物,请务必收下。”
温若棠接过,道谢。
再次扫了一圈众人,小七道:“温叔,云姨,我还有事,先走了。”
温老三懵然的点头,小七有意无意扫了媒人一眼,这才走了。
来去匆匆,就为了送个生辰礼。
由于他的到来,气氛僵硬了许久,现下人一走,媒人跟交差似的快速念着吉祥话,得了两份红包这才一溜烟的走,连午饭都没留下来吃。
虽有小七出现导致中途耽误时间,但结局没有改变。
云娘把温若棠的生辰八字报给殷老太太后,岁岁刚巧也醒了。小七进门后一句都没有问过云娘生小孩的事情,难过肯定会有的,一夕之间成了陌生人,谁不会难过呢?
云娘抱着岁岁,想了想,觉得这样也挺好,不然她老是不安心。
提亲一事完满结束,翠香装了一盆喜糖,给门外来看热闹的人分了下去。这下,温老三家的姑娘定亲定了衙门捕快首领殷湛,整个村都知道。
这事一出,村里有意介绍的那些婆子瞬间灭了心思。
若说家世,富贵镇上谁抵得过殷湛,光衙门捕快首领就压得人死死的。
“棠棠,午饭我们来,你去玩。”
她今日是寿星,张大娘跟温老三都不让她动手。
本来温若棠还想搞个蛋糕试一下,张大娘防着她进厨房跟贼似的,她只能打消这个念头。罢了,今日寿星最大。
院子堆满了提亲礼,两人八字还没合,没确定日子,但这已经算是定亲了。
温若棠找到自己的未婚夫,先是两人亲热一番,缓过来后温若棠才嘟囔:“你就不怕我不答应?或者我爹娘都不答应?”
殷湛玩着她的手一笑:“怕,但我更怕娶不到你。”
嗯,这男人学坏了,会讲骚话了。
温若棠嗔他:“嘴皮子在哪里学的,现在还会油腔滑调咯。”
殷湛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挡住她的眼睛,声音有些哑:“自学成才。”
“棠棠,有没有人说过你眼睛很美?”
就刚刚那眼,差点让他把持不住自己。
温若棠扒拉下他的手,故意逗他朝他眨眼睛:“殷大人这是在夸我美嘛,那我可真唔”
很好,殷湛现在跟个狼狗一样,动不动扑上来就啃咬。他吻的有些狠,两人又是在小七原本住的房间内,一时有些肆无忌惮。
当殷湛的手触碰某处时,温若棠突然急急按住他的手,抽气道:“别,有点疼。”
她还在发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