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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胎记
    回到镇上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三人找了间馆子随意吃了点。

    “对了,我到时候要去一趟北城。”

    吃饭间,温若棠想起一件北城果苗的事情,提了出来。

    北城路途远,一个来回耽误时间就是一天,殷湛给她夹了筷子菜,淡声道:“作甚?”

    “张管事说有果商推荐,我想去看看。”温若棠如实说道,“种菜目前不是唯一出路。”

    她种菜可以以新鲜菜提供外包出去,包不出去也可以制作成干菜卖出去,但这都很不方便,也麻烦。起初大面积种菜只是想赚点本钱,现下本钱有了,肯定要长久考虑。

    万幸官家渠道跟孙老爷那边的合同签的都是短期,不然她还真就要一直种菜。

    “若是瓜果类会比蔬菜类好外包。”

    殷湛点了点头:“到时来寻我,我陪你一起去。”

    有殷湛陪同,那自然是求之不得,温若棠愉快的眯了眯眼,表示知道。

    王力一双眼转来转去,碗里的饭菜怎么吃都不香。真是,还没成亲呢,腻腻歪歪的,还让不让人吃饭啊。

    他化狗粮为米饭,自顾自吃完就跑了,还是去马车上待着自在。

    从馆子里出来后,温若棠跟殷湛去了趟殷家府邸,跟殷老太太说了会话,见时辰不早,便离开了。

    “路上慢点哈。”

    殷老太太没出门送,在院子里不舍的握住温若棠的手,不停的叮嘱她常上镇来看她。

    温若棠心里暖流不断,失笑:“奶奶,我上镇就会来看你的。”

    直到温若棠离开,翠香才提醒殷老太太,中午赶制出来的岁岁肚兜,忘记让她带走。

    殷老太太哭笑不得,摆了摆手,“下次吧,白赶制。”

    温若棠一离开殷家府邸,跟殷湛分开,罗明珠就得到了消息。

    “去,派人去看看那个狐狸精住哪里。”

    她立在窗前,眼底都是不甘:“我倒要看看这狐狸精,究竟有什么本事狐媚表哥。”

    香儿冒冷汗,小心提醒:“小姐,这会不会不大好,万一被殷大人发现”

    “闭嘴。”罗明珠不悦的回头瞪她,“不中用的东西,怕什么怕,只是盯着,没让动手。”

    香儿舔了下唇,低头不反驳:“是,奴婢这就安排。”

    主子下达命令,她只能选择听。

    罗明珠满意了,摆了摆手,颔首:“注意点,别露出马脚,要真让表哥知晓,仔细你们的皮!”

    应了一句是,香儿低着头安排人手去了。

    她们来富贵镇,暗处肯定有自家派来保护的暗卫,吩咐暗卫去盯着表公子的未婚妻,怎么想都让香儿觉得匪夷所思。

    温若棠在镇上买了些东西后,赶着小黑出了镇,直到马车看不见车厢,城口上某处的人才闪身离开。

    县令府,三夫人院子。

    刚把县令大人伺候穿戴好去衙门,三夫人有些疲惫的唤了东珠给自己按摩。

    “那俩蠢货怎么样了?”阖着眼,秋娘问的漫不经心。

    东珠乖巧的说道:“目前没什么问题,已经在掌控范围内。”

    “剂量少一点,不易查出来。”秋娘嗤笑,“等差不多了,就该让他们做事,养了这么久,该出力了。”

    东珠小声应是。

    秋娘没在开口,昏昏欲睡的时候,听见有人关门。

    她眼睛睁开一条缝,瞥了眼出现在屋内的末言,无精打采道:“什么风把末言大侠吹来了。”

    至上次的不欢而散后,末言一直未出现,今日难得,还主动来找她了。

    末言站在阴暗处,声音没什么起伏:“她进镇了。”

    这个她,不言而喻。

    “进镇关我何事,”秋娘撑手半躺半卧,笑的温柔,“何时她死了,你再来告知我,岂不更好。”

    随着她的动作,青丝洒下,衣领散开,若动作在大点,春光外露。白皙的颈部以及锁骨处,有好几处鲜红的牙印,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末言瞥了一眼,收了目光。

    “她会去北城。”

    末言语气越发冷淡,立在阴暗处跟木头一样:“若无意外,北城是她的葬身之地。事后,我们两清。”

    离得有些远,秋娘无法看清他的表情,直觉这人越发无趣,越发冷淡,前世也不知是不是冰块投身,无欲无求的感觉。

    听到两清二字,秋娘好似听到天大的笑话笑出了声,衣裳随着她笑声敞的越发开。

    “末言啊末言,两清二字,你配说吗。”

    秋娘赤脚下地,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擒着最温柔的笑,“你配吗?”

    眼前的人衣不蔽体,性感又妩媚,身上的痕迹明晃晃的在他眼前晃,末言握紧手里的剑,没说话。

    秋娘伸手在他胸前轻轻抚摸,好似根本不在意他回不回答一样,笑呵呵转移话题:“除了她,还有谁陪同。”

    “殷湛。”黑衣人道。

    指尖在他胸前一顿,秋娘唔了一声,轻点头:“那干脆,一起杀了吧。”

    末言冷眼盯着她,不为所动。

    也不理会他应不应自己,手指重重一点,停在他的胸口,秋娘仰头痴笑:“希望这一次,别让我失望。”

    说完,扭身漫步回到榻上。

    瞥了眼她怪异的走姿,末言一言不发的转身出门,算是应了她的话。

    一无所知的温若棠,莫名被两拨人盯着还不自知。

    回到家,温老三刚从村尾回来,都知道她今日去廖家,见没带猪崽跟狗崽回来,有些纳闷:“还没出生啊?”

    “那户人家被火烧了。”

    温若棠换鞋,面无表情:“我去的时候那处都成废墟,有老翁说年前那边起了火,一家四口都没了。”

    打水洗手的动作慢了下来,温老三一怔,过后才遗憾的长叹一气:“前儿你说他们人好相处,爹还说想见见。谁知,世事无常。”

    谁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温老三叹了一句就没问。

    洗了手他进了厨房,看样子是跟云娘提一下,免得晚饭时候在饭桌上提起,多少影响兴致。

    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屋内酣睡的岁岁猛地一声啼哭,把温若棠哭回了神。换好鞋洗了手,温若棠才把岁岁抱了起来。

    “哟,睡醒就哭,别叫岁岁,叫小哭包吧。”

    粉雕玉琢的小脸,白白嫩嫩的,那双葡萄大眼一转不转的盯着温若棠。不知是听懂了她的话还是饿了,瘪了瘪嘴,又要放声大哭。

    抱他抱多了,基本一个照面就知道他要做什么。温若棠抱着他轻轻拍着:“好了好了,阿姐知道,叫岁岁,岁岁好听。”

    小家伙这瘪着嘴,嘤咛一句,没放声大哭。

    知道岁岁醒来,厨房的事情丢给温老三在做,云娘解了围裙过来:“岁岁醒了,来给娘抱。”

    一般都是吃饭前把岁岁喂饱,这样吃饭期间他不闹腾,云娘也能吃上两口热饭。温若棠递过去,无意的道:“娘,岁岁跟我小时候像吗?”

    云娘毫不犹豫的道:“那自然,你小时候眼睛比岁岁的还要好看。”

    即使现在温若棠照镜子,能让她着迷的依旧是这双眼睛。又明又亮,灵动十足,这点倒没差。

    “娘,岁岁有胎记吗?”语气好似就好奇一问,温若棠眼睛不放过云娘的一举一动。

    嘴角僵硬,眼睛快速眨了几下,笑的非常牵强:“也不是每个孩子都会遗传胎记的。”

    这么说,就是没有胎记。

    她自以为掩饰很好,说完这句话就找了岁岁吃奶的借口抱着回屋,温若棠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些沉闷。

    心下隐隐的猜测,让她整个人有些不安。

    晚饭过后,温若棠洗漱好,躺上了床,进了空间。

    “主人!”

    她进空间开心的莫过于胖小子,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她,就差流口水了:“主人,你来了呀,主人你快坐。”

    上次教训过他,胖小子改了许多,变得非常的狗腿。

    温若棠神态自若的坐在亭子的长板凳上,没什么兴致的搭理他。两人本就共存,胖小子很快接收了她的情绪,默默陪在一边没在开口。

    许久,温若棠才偏头看他:“你饿了?”

    明知故问。

    胖小子瘪瘪嘴,点头:“饿了。”

    伸手入怀,把准备好的五十两碎银递过去,温若棠道:“你先将就着,目前没法一次性满足你。”

    家里就一千五百多俩的银票,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法一次性喂饱,这点胖小子没什么异议,欢喜的接过立马就开始嘎嘣嘎嘣吃了起来。

    往常温若棠听到这声音,肯定一脸肉疼的让他走远点吃,可今日她无动于衷,靠在亭子的栏杆上,不知想什么。

    实在忍不住,胖小子关切问:“主人,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吗?”

    锦鲤气运的主人也有解决不了的事情,真是奇怪。

    胖小子是自己人,温若棠顿了一下,还是郁闷开口:“你能辨认血分毒,那能不能辨认血液的融合度?”

    她现在严重怀疑,自己不是温老三跟云娘的孩子。

    若是亲生的,在提及一些关于她的事情的时候,为何会僵硬、不自然以及紧张。

    这点很说不通。

    胖小子外头想了会儿:“主人,是想辨认你跟你爹娘的血液是否能融合吗?”

    温若棠点头。

    古有滴血认亲这门说法,温若棠觉得还是依赖胖小子,会相对靠谱一点。

    “我只能说试一试。”胖小子塞了一嘴的银子,含糊说道:“我没干过这事,不敢保证呢。”

    那就是可行。

    那她要怎么拿到温老三的血液呢?

    这成了难题,不过温若棠也不急一时,只要胖小子能验,有机会弄到血液就成。

    心下放松的同时伴随着疲惫,温若棠跟胖小子说了句,就出了空间,进入梦乡。

    夜渐渐深了,半轮弯月躲进云里,掩了大半的银光。

    某条小道上,行夜路的老和尚夜视能力非凡,边走边敲着木鱼,在这静谧的小道上给人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

    “咚咚咚——”

    他敲的木鱼声戛然而止,老和尚收了木鱼,声音淡淡:“来了就出来吧。”

    随着话落,头顶树枝晃动,白衣飘飘的少女轻然飘下,若不是早有察觉,陡然一见还以为是哪个出门索命的艳鬼。

    轻音抚了抚风吹乱的衣袖,笑眯眯的道:“还是道长耳力佳,我刚来就被发现。”

    老和尚眯眼,笑的不走心:“神医大半夜再次等贫道,是有何事?”

    “哎哟,都是明白人,装什么。”轻音眨眼,依旧笑的甜美,“你以为你这一趟去哪里,我不知道?”

    老和尚看着他,淡淡的笑,没说话。

    轻音无趣的哼了一声:“说罢,我给你的那个东西,你去查出来没有。”

    当日她让温若棠把神仙水拿出来观赏,凭借她的武功,神不知鬼不觉搞点到手,那肯定不在话下。她拿到那东西,处理好县令府的夫人,迫不及待寻了这古怪的老和尚,为的就是辨认一下神仙水到底是什么。

    却不想这老和尚,第二天就消失在破庙。让她找了好久,才能追寻到这个老和尚的踪迹。

    老和尚淡笑的打了个佛号,道:“我不懂姑娘在说什么。”

    这就是不打算认了,轻音挑了下眉,毫不意外的说道:“都说道长脾性不羁,惯会做无信之人,今日一见果然跟传闻一般无二,都是不要脸。”

    说到不要脸,老和尚眼神变得幽深,盯着轻音。

    “你别这样看我,你知晓我师出何门。”轻音耸肩,毫不畏惧:“你不信运气一下,看下肋骨下方是不是很痛。”

    她从来不做没有准备的事情,老和尚这么狡猾,她怎么可能没有后手。

    闻言,老和尚脸色终于变得难看:“你个妖女,什么时候下的毒!”

    “这个道长可别管,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坑我一次,我报复回来,两清。”

    笑而不语,轻音她把手伸出来,似欣赏自己美手一般:“道长现在可懂我说什么了,若是不懂,我不介意等你懂。”

    咬着后槽牙,老和尚愤愤的瞪着她,大有早知道出手杀了她的那种悔恨,半响,他才一字一句道:“回破庙,贫道跟你说!”

    早这么上道,她就没必要大晚上堵人。轻音冷笑一声,人轻飘飘的飘走了。

    “妖女,妖女!”

    徒留老和尚的咒骂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