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这些干货分别是什么后,温老三脸色逐渐平静。他又不是第一次在闺女面前丢脸,这点小事不必挂怀。
中午饭吃完,温老三跟云娘带着岁岁去午睡,天气燥热温若棠也睡不着,干脆捣鼓着自己的凉粉。
凭感觉调配灵泉水跟粉末的比例,一起锅里煮沸后,温若棠才把它放在水井旁散热。趁着这期间,她戴着草帽把买来的干果一样样倒出来洗干净装好备用,全部清洗干净后,凉粉还未完全散热。
时间还早,温若棠回屋休息了一个时辰左右。
听到院子里温老三起床拿柴刀的声音,温若棠才悠悠的出了屋,把锅端到屋檐底下查看。
锅盖揭起入目的是晶莹剔透的凉粉,看着可口解暑,温若棠笑着用菜刀给它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用碗装了一碗,朝要出门的温老三道:“爹,你等下,尝尝这个。”
她放入熬成液体的红糖水,加入葡萄干等干果,满满的一碗递给他。
温老三忙接过,好奇无比:“棠棠你做的凉粉咋跟以前爹见过的不一样咧?”
他们住在村里,经常有凉粉树结果,他们也摘过试图制作凉粉。奈何手工不佳,做的凉粉看着脏兮兮的,哪有这一碗来的透明,光看着就解暑。
“说明你闺女手艺好呀。”温若棠笑眯眯的继续捣鼓锅里的凉粉,催促道:“爹,你快尝尝,够不够甜。”
她用的是红糖熬成汁做调味,市面上的白糖很贵且不纯,用红糖熬还能给晶莹剔透的凉粉增加点颜色,看着可口。
“刚刚好,不甜不腻。”温老三两三下扒拉着凉粉进嘴,直到碗里的汁一口喝完,才砸吧着嘴,意犹未尽:“吃上一份棠棠做的凉粉,我今儿下午干活都倍儿有力!”
“那爹喜欢我晚些在做一些。”温若棠笑眯眯的把锅盖盖了起来。
温老三奇道:“你这一锅不是给家里准备的啊?”
温若棠摇头:“不是,是给门中几个准备的,毕竟天气热,他们难得休息一天,给他们解解暑。”
“行,棠棠做的可口,他们必定喜欢的不行。”温老三把碗放进厨房,脸上挂着憨笑,“要不要爹帮你送过去?”
“不用了爹,我自己送去就行,你去忙吧。”
既然这样说,温老三也没有坚持,背着砍柴刀出了门。
红糖汁不好带过去,温若棠干脆把它全部倒入锅内跟凉粉搅拌,给家里留了两碗后,端着锅带着干果出了院子。
她到门中几人借住的房子时,里面正玩牌九玩的热火朝天。
温若棠听了片刻,就地一跟南一的声音咋咋呼呼热闹,其他人的除了笑声还是笑声,听着这些粗犷爽朗的笑,吹散了浑身的闷热,温若棠笑着敲门。
没一会儿,门打开,北一探出头见是她,还伸手帮她端锅:“小东家你咋来了。”
“做了点凉粉,送来给你们解暑。”温若棠笑眯眯的跟着他进去。
“凉粉?”打的热火朝天的四人一听她的话,立马停下手里的牌,一个个的凑过去围着北一,“这里头是凉粉?”
“让开让开,打开来瞅一瞅不就知道了。”北一不耐烦地催促他们走开。
门中扒拉开地一,让出一个位置,天一顺势把锅放到小凳子上,在众人瞩目下,胖乎乎的手揭开盖子。
色泽诱人,清甜的味道扑鼻而来,几个大汉吞了吞口水。门中拐了下天一,天一瞬间明白麻溜的跑进他们的小厨房,端了碗筷出来。
“小东家,这凉粉你做的啊?”看着北一一勺子一勺子的舀凉粉,门中抽空问,“这色泽就是拿到镇上卖,说不定也能卖个好价钱呢。”
“这东西街上没卖吗?”
她记得之前是有人卖的,不过透亮度没那么好,口感估计也不行。
天一插嘴:“北城有卖,不过不好吃,那个凉粉吃着有些涩。”
为什么凉粉吃着会涩,温若棠也没想出其发涩的原因。
见他们一碗碗舀好,眼见就迫不及待的开吃,温若棠才想起干果还没放,阻止道:“等一下,把这个放下去吃。”
她抓了几把干果一一撒在凉粉上面,直到每一碗的凉粉配的干果都均匀后,才笑着让他们开动。
这一吃,就一发不可收拾。
整整一锅的凉粉,没半个时辰就被这五个人分了个干净。
迟到最后,门中没形象大咧咧的瘫在椅子上,摸着圆鼓鼓的肚子:“今晚怕是不用吃饭了,这凉粉太好吃了。”
明明那么闷热的天气,吃完凉粉后的他,神奇的身心舒畅,那点烦闷早就消散不见。
几人听到他的话,纷纷附和,这让温若棠心中莫名的满足。
自己做的东西能被人认可以及喜爱,可不就是莫大的鼓励。
她把锅收拾好,笑道:“今晚还是要吃饭的,明天我会在熬一些过来给你们解暑。”
“谢谢小东家!”
几人一听,咧嘴一笑,圆润的脸上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见此,温若棠笑着端着锅原路返回家中。
她回来时,云娘跟岁岁已经起来,岁岁坐在学步车上,云娘用小勺子一点点的舀凉粉给他吃,高兴的他咿咿呀呀的手舞足蹈。见她回来,云娘一点也不意外的道:“他们喜欢吃?”
“非常喜欢呢。”温若棠打井水上来洗锅。
“买的凉粉末可够,不够明早让你爹再去买一些。”
“我买了一大袋子,这几天肯定够。”
温若棠边洗锅边道:“我明早起来在熬一锅,给村民也尝尝。”
“行,明早娘早点起来帮忙。”云娘不假思索的道。
晚饭温若棠下厨爆炒了几个菜,打了一大盆丝瓜蛋汤,吃到最后门中直接把蛋汤的盆据为己有,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气的天一几人恨不得暴揍他一顿。
温若棠响起下去他们说的话,嘴角抽抽。不是说吃凉粉吃饱了今晚吃不下多少饭吗,咋如今一个个跟饿死鬼一样,恨不得把菜碟都吞之入腹。
晚饭过后,众人散去。温若棠收拾好碗筷,飞快的洗漱完就回了屋。
夜空繁星点点,窗户打开有一缕清风吹来,屋内的燥热换上了清凉。温若棠琢磨着明天做点凉拌菜来吃吃,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清风扫地,扫去天地间的闷热。
在星光下,村头那里出现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两人姿势怪异,一人背着锄头一人背着柴刀,在草丛里潜伏许久,直到浑身被蚊子咬了包,才慢腾腾的往温若棠建房的地方爬去。
对,就是爬。
星光下诡异的两人爬在地上挪动,像极了两条大大的蜈蚣,锄头跟柴刀在手也没影响他们爬着前进的身体。
“当家的,搞哪里?”
地基已经建好,他们躲在一堆黄泥后头,声音又细又小,跟捏着嗓子说话似的。
男人沉默片刻,眼睛闪过狠光:“搞地基!”
他探出头左右看了一阵,手一指:“就搞这边的地基。”
“这会不会动静太大!”尖细的声音带着些惊恐,能听出是个女人的声音,“大晚上的万一被发现咋整。”
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要是被发现抓住,那可是要吃好几年牢饭的。
男人嗤笑一声,嫌弃不已:“你动不动手,不敢搞就赶紧走,我自己来。”
若是自己走了,这笔银子全部归他,女人咬牙,骂道:“你想的美!”
男人冷哼一声,继续探头探脑,确定没人守夜后,大摇大摆的站了起来,舒了一口气:“还想建房子,也不问老子愿不愿意!”
他一站起来,月光照在他身上,一张黝黑的脸暴露无遗——居然是温老大!
他这般大胆十分笃定这里没有其他人,跟着他一起来的高氏咬牙跟着站了起来,几个月不见她身形变得苗条些,看着没那么富态臃肿。月光下的脸皮肤松弛下垂,眼尾可见的细纹,给人的感觉就是老了许多。
谁也不知道这几个月两人经历了什么,两人变化有些大。
像温老大这种怕媳妇的,如今居然能挺直腰板训斥高氏,难得一见。
高氏道:“当家的,这地基咋搞?”
地基都打好,固定好,哪能说破坏就这么容易破坏的。做贼心虚,高氏此刻心里慌的不行,说话颤颤巍巍的,生怕被发现抓走吃牢饭。
温老大以前给人盖过牛棚,此刻信心满满,嘿嘿一笑:“跟我来。”
他一瘸一拐的带着高氏绕到一旁,指着平平的地面笑的不怀好意,“听我的,从这里开始。”
两人为了钱一起来这里,自然要意见统一。高氏虽然害怕,为了银子依旧咬牙听了他的话,不一会儿两道身影在月光下忙碌着,时不时发出‘砰砰’的声音。
直到深更半夜,月亮躲进乌云,星星发出微光,这一处的声音才停歇。
温若棠是被噩梦惊醒的,她按住一直跳的眼皮,不耐的看向窗外。外边的天已经泛白,院子也传来打井水上来洗漱的声音。
梦里的情景已经记不起,温若棠揉了揉太阳穴,慢吞吞的起床穿衣。
温若棠把头发梳好,别了根玉簪,整个人才彻底清醒过来。房门打开,清凉的凤铺面而来,温若棠舒服的眯了眯眼。
“娘,你咋起这么早?”见到院子洗漱的还有云娘,温若棠道,“岁岁这么早就醒了?”
“没呢,小家伙还在睡。”云娘笑眯眯的打了一桶井水上来,“你不是说要熬凉粉嘛,我也睡不着,干脆来帮忙了。”
说是帮忙,其实是做早饭,好让温若棠没那么辛苦。
温老三正在换鞋,闻言憨笑的道:“你娘昨晚就念叨着,叫我起来的时候把她叫醒,为的就是起个早来帮忙。”
温若棠笑道:“这又不是重活,我一个人也干的来。”
“两个人干着总归比一个人快”
“东家,东家起来了吗!”
话还未说完,院外就一道粗犷焦急的声音打断,接着院门被拍响。
温老三神色一怔,忙趿着鞋去开门。
院门打开,入目的是一脸焦急地一。
“地一,这是咋了!”温老三见他神色不好心中咯噔一下,忙弯腰把鞋穿好,嘴里不停:“是不是谁不舒服,要上镇不?”
现在这种天气,除了中暑引来的不舒服,他暂时没有想到其他。
地一连忙摆手,道:“不是,我们都好的很,是村头的地基出问题了!”
地基出问题?
院子里的三人神色猛地沉了下来,温若棠连脸上的水珠都没擦,就来到他跟前,眉目清冷:“什么地基出问题,咋回事?”
“解释不清楚,你们还是自己过去看一眼吧!”
地一嘴笨,不知道描述,干脆让他们自己去看。
岁岁还没醒,留下云娘在家等着,温老三跟温若棠一起跟地一前往村头。
因为季节原因,他们天灰蒙蒙就开始起床干活,防止太阳过猛导致早早收工。等温若棠他们到村头时,大家已经各司其职的干活,只有门中老神在在的抱臂站在一旁,眉头紧锁。
“门中,东家来了!”地一隔着距离喊他一声。
门中立马朝他们走来,圆润的肉脸此刻一片严肃:“东家,小东家。”
“咋了发生啥事情了。”温老三大致看了一眼,没发现异常,非常困惑,“砖瓦是昨天天黑的时候运来的,可是有啥问题?”
“不是。”门中严肃摇头,瞥了一眼温若棠,道,“两位跟我来。”
他带路往另一边走,绕过前面的沙土以及砖瓦,几人来到后方,随后站定。温若棠随意一扫,瞳孔一缩,眼底的冷意一闪而过。
“这又是哪个天煞的干的!”温老三看清被破坏的地方,暴跳如雷,额头青筋不断,“这好好的地基咋给挖成这样,这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事啊!”
“而且不止一个人。”温若棠走进墙根,语气有些冷,“这一定是双人一起动的手。”
又是锄头的痕迹又是柴刀砍的痕迹,一个人一晚上的工程绝对做不到破坏度这么大的范围。
“小东家,咋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