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茶楼,小二把他们点的糕点、菊花茶,上好后,就把雅间的门关了起来。
过于好奇殷湛去北城接谁,等小二一出去,温若棠就问道:“你这一趟去接的哪位大人物?能说吗?”
接人又不是什么秘密,哪里不能说。
殷湛道:“这户从京都而来的人家,你我都认识。”
这话可把温若棠吓到了,她又不经常去北城,或者去其他大地方,她怎么会认识京都的人呢?
温若棠想了想,说道:“莫非是司敏的家人?”
殷湛摇头:“司敏还在富贵镇,恐他家人也不会来这种地方,不是他。”
本以为司敏回了京都,想不到人还在富贵镇玩,她这段日子倒也没见着他。
“那还会有谁?”温若棠好奇道。
这话一出,殷湛一双眼睛就直勾勾的看过来。嘴角带着淡笑,眼底确一闪而过的冷意。
这样的殷湛是陌生的,温若棠有些懵然。
到底是什么人能让殷湛出现这幅表情,难不成是他京都有仇的仇人,还是之前有过节的?
想不明白,温若棠便不说话了。
“是白府。”殷湛喝了一口菊花茶,淡淡开口:“让我接的人是白府。”
听到白府二字,温若棠眼睛微微瞪大,白府?
这个白府是他记忆中的那个白府吗?
虽然她没问出来,殷湛也是她心中所想,肯定的点头:“就是你想的那个白府。”
白府白依依。
温若棠有些语塞,真不知道该怎么聊了。
“他们是京都来的?”
“是他们在北城也住了几个月,却不知为何说要来富贵镇这边住一段日子。”
虽然不想多想,可温若棠脑子里瞬间就想到一种可能。白府过来这边暂住,八成有可能是冲着殷湛来的。
这种想法一旦生出,就无法抹灭。
她看着殷湛道:“你去接他们的时候,他们可有异常。”
“并没有。”
殷湛握着她的手,安慰着:“别多想,也许他们单纯的就想过来这边住一段日子。”
目前来看,温若棠脑海中的想法是没办法被证实的。她也不想这种想法被证实,索性不起人忧天。岔开话题,聊起了殷老太太的病情。
提到这个,殷湛面容愁云遍布。
“身体机能下降,这个是吃任何药都没办法改变的。”
毕竟人老了就得服老。
他也不想折腾奶奶,来回吃药什么的也是一种折磨。
看来灵泉水对这类身体机能退化是没有改善的,温若棠叹了一口气,安慰的握紧他的手:“奶奶吉人自有天相,别想太多。”
即使想再多,也没办法改变什么,殷湛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温若棠才想起上午办的事儿,忘记跟殷湛打招呼,“我在大街旁边买了一个店铺。”
“这么快就买了?”
“嗯,柯子岭的大豆已经好了,过不久可以收割。”温若棠笑着道:“赶紧把店铺盘下来,是做生意迈出第一步啊。”
“还是打算做吃食的吗?”殷湛给她添茶。
温若棠收回手,托腮笑道:“对呀,做时下的美食。”
什么叫时下?
就比如现在天气热,可以做一些解锁的吃食、瓜果提供给人解渴去暑。
天气寒冷的时候,可以做一些暖身心、促进血液循环的美食来抵御寒冷。
最主要的一点是,她还可以做早餐。
她已经观察过了,富贵镇上卖什么的人都有,早点也不少,但无非就那几样。
她要是开店铺做生意,那她的花样肯定会跟这些人有所不同。
说起早餐温若棠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菊花茶也不喝了,有些紧急的站起来:“哎呀,光顾着租了店铺高兴,忘了最重要的一套工具,没去找工匠谈谈。”
“找工匠?”
殷湛挑眉:“给你做暗器的那名工匠,你看如何?”
“他没离开富贵镇吗?”
“还没有。”
“那行,那就再拜托一下他帮我做一份工具。”
温若棠从袖口摸了好久,才把一张折叠成很小很小的方块纸拿出来,重新坐下递给殷湛:“老规矩,这是图纸。”
应战好奇打开看了一眼,眉毛高挑,眼底闪着疑惑。
没看懂。
温若棠笑嘻嘻的也不打算解释,殷湛慢吞吞的收了起来:“几时要?”
“这个不急。”温若棠道:“这一套关乎着我以后开店的生意,叫工匠师傅慢慢打磨,慢慢研究,不着急。”
开店毕竟在一个月以后,这玩意还是慢工出细活的好。
殷湛点头没有多问,把图纸收了起来。
两人老聊了有一会儿,温若棠看太阳已经偏了,寻思着该回去。
殷湛送她到镇大门口,突然道:“司敏后天就要回京都,你若有空就来送送他。”
“行,我知道了。”温若棠笑着从车内拿出草帽戴着,“我到时候一定过来。”
两人约定好,我是若棠就驾着小黑,离开了。
两人明明好几天没见,却有亲密的跟形影不离似的,知道小黑的车棚消失在镇大门,殷湛才收回视线往回走。
“殷大人!”
刚走没几步,旁边就出现一道女声。
听着这声音,殷湛眉头紧蹙,不得不停下脚步,看向来人。
“哟,白姑娘的眼神真好,隔着这么远,你就能把殷大人给认出来,我都没仔细瞧出是他呢。”
跟着一块儿来的还有三夫人秋娘,她巧笑言兮语气温柔地走到殷湛的面前,笑着跟殷湛打招呼:“阿湛,好久不见,你这是瘦了。”
“三夫人,白小姐。”
没错,叫住殷湛的人是白依依,跟着白衣一道而来的是三夫人秋娘。
因为白府是县老爷的贵客,三夫人陪伴白府的家眷也无可厚非。因为县老爷的正妻不问世事,谁来了出面接待的都是三夫人。
殷湛拘了个礼就往后退了几步,拉开几人的距离。
白依依瞳孔放光,嘴角挂着率真甜美的笑:“隔着老远就见你与一位姑娘在说话,那位可是温姑娘?”
“白小姐眼力极好,正是我的未婚妻棠棠。”殷湛把未婚妻三个字咬的很重。
秋娘脸色一顿,用眼尾观察白依依的神情。
果不其然,白依依嘴角的笑容僵硬,干笑一声:“我还以为自己眼花,毕竟那姑娘穿的着实不像温姑娘。”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贬低温若棠的穿衣品味,甚是看不上的意思。
秋娘默不作声看热闹。
殷湛想也不想的说道:“认人并不是靠一件衣服就把人认全的,有些人即使穿的再好,也是表里不一。”
好家伙,若是温若棠在现场都要给他掌声了。这话一句毛病都没有,可句句说的都是刺痛人心的话。
这不就是在反驳白依依表里不一嘛。
果然白依依听懂了,脸色猛地涨红:“是我眼拙了。”
殷湛没有再接她的话,气氛瞬间尴尬下来。
秋娘目光来回在他们二人中扫视,陡然察觉到气氛的尴尬,忙打圆场:“哎呦,这天气热的,不如我们到旁边茶楼喝点茶解解暑可好?”
光看白依依对殷湛的态度,且提起温若棠时,语气里有一点点嫌弃,秋娘就明白这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从京都来的白府千金,居然看上了殷湛,不得不说殷湛长得人神共愤,任谁看了都走不动路;她起先还寻思着这两人快成亲了不好下手,这不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她笃定殷湛不会拒绝,自顾自挽着白依依的胳膊往一侧的茶楼走去。
走了好几步都不见殷湛跟了上来,秋娘温柔的道:“阿湛是有公务在身吗?”
她身为县老爷的枕边人,殷湛从北城接人回来,就被特许放两天假,她料定殷湛没有公事,故此一问。
却不知殷湛从来不按套路出牌,只见她轻轻拘了一礼,客气疏远的道:“三夫人料事如神,我确实还有公务在身就不相陪了,再见!”
秋娘:“……”
“诶!”
白依依脸色一顿,猛地甩开了三夫人的手,看样子要上前去阻拦殷湛。
察觉到她的意图,殷湛猛地转身,迈开大长腿,没几步就涌入了人群,白依依气得直跺脚。
三夫人眼珠子一转,温柔上前轻拍的肩膀:“白小姐,别见怪,阿湛他就是这个性子。”
一句话,拉近了她跟殷湛的关系。
初来乍到的白依依半信半疑的看着她:“你跟他很熟吗?”
“当然熟啦!”秋娘不假思索的道:“不仅我跟他熟,跟他的奶奶也熟悉,改天若是有空,我可以带白小姐上门拜访。”
白依依小在京城养大,心高气傲,哪里屑去见一个老太婆,不过碍于秋娘的好意,他没点头也没摇头。
毕竟对方跟殷湛熟悉,说不定能从她口中听到她想知道的事情。
白依依还是太嫩了点,神色不知藏心里,全表现在脸上。秋娘又擅长察言观色,把她的一举一动都记在心里。
瞬间计上心来,笑着道:“咱们也逛了这么久了,不如咱俩去茶楼喝口茶,歇歇凉可好?”
逛了大半天,走的脚确实有些疼,白依依点头,两人又携手上了茶楼。
温若棠悠哉悠哉的赶着小黑回了村,把该办的事情办好了心情愉悦,村头工匠们建房越来越有房子模样,温若棠想到此处洗菜的时候都笑出了声。
她并不知道在她离开镇上后,还发生了后面的事情。也不知道秋娘,居然利用白依依来打她的主意。
晚饭煮好后,大家吃了依旧举着火把去开工,温若棠也参与其中,替工匠们取火把照明。
知道火把差不多燃尽,大家才收工。
本以为今晚守夜的是一起干活村里的某位村民,不知为何换了天一。天一抱着他的竹席还有一床旧的毯子,趁着还有火把余光,赶紧把竹席铺好。
“天一,你今晚别睡得太死啦。”
地一光着膀子笑眯眯的打趣:“别到时候贼能没抓到,你倒是被偷了。”
“胡说八道!”天一不满反驳:“咱们五个人中说要睡死,那肯定是你当第一!雷打不动,天塌了你也不知道。”
“好了好了好了,我说你一句你说我三句。”
丢人现眼的事情就没必要说出来给东家听,多丢脸啊!地一不敢打趣天一了,灰溜溜的摸着鼻子跟上队伍跑了。
温若棠举着火把在四周用石头搞了个简单阵法,叮嘱了天一几句,也跟着温老三回了家。
夏天的夜,蝉鸣不断,哇声起伏。
清凉的风一吹,一天燥热散去。温若棠洗漱好就回了屋,把找来的零碎银两给了胖小子,空间太久没有升级,温若棠都有些担心她担不起后续空间升级。
好在胖小子好养活,虽然不满一点点银两只够塞牙缝,却也能理解他主人赚银子的艰辛。
等胖小子把银两啃完,温若棠才退出空间,眼皮子打架,没一会儿就睡着啦。
富贵村灯火熄灭,徒留满天星星,荧光照射大地。
在某一条小道上,两道身影鬼鬼祟祟前行,这回是俩人背着锄头。借着荧光漫步看路,一言不发。
参天大树挡住了荧光,一片阴暗中,高氏有些害怕的开口:“当家的,今晚我眼皮子一直跳,会不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你闭嘴!”
温老大不耐烦的训斥她:“竟信一些胡说八道,咱上次都来过,不也没出事?”
头顶树荫过大,荧光照射不进来,温老大走的有些慢。高是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想发火又不敢,值得嘟囔着道:“我这不是担心?万一她家有所察觉,有陷阱埋伏怎么办?”
“你总是这样贪生怕死,银子你少拿了?听我的,不用怕。”
“那我们小心点动手,一有不对立马跑。”
“不消你说。”
对话结束,两人依旧摸黑前行。
前方的温老大突然怪叫一声:“你摸我干嘛?”
“谁、谁摸你啦?”高氏立马惊恐。
“你没摸我?”
“我没有!”
“那这是……啊!”
一声尖叫,吓得树上蝉鸣乱飞,阴森不已。
高氏被他吓得后腿好几步,脚下不知踩到什么,人猛的往坡下倒去。可怜的温老大本就被缠手的东西吓的不轻,陡然被高氏手里的锄头一扫膝盖,人也跟着往下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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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搬家,过于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