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后的第三日,新婚回门。
殷家一大早就准备了起来,神清气爽的殷老太太指使着下人搬东西上马车,那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温若棠揉着腰到了大门前,一眼就瞧见这场景。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才打起精神走了过去。
听见脚步声,殷老太太回头,见到是她,眼睛都快亮了起来:“棠棠,你怎么不多睡会。”
瞧瞧这眼底的乌青,看着都心疼。
温若棠不知想到什么,嘴角一抽,摇头:“不用,在睡就要耽误时间了。”
“那臭小子呢?”
殷老太太是过来人,瞬间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笑眯眯的往走廊上瞟:“这臭小子怎么没跟你来,这太不像话了。”
“他不小心弄湿了衣裳,去换了,奶奶。”
不知为何,温若棠两颊瞬间升起一股粉红,看的殷老太太莫莫名其妙。
不过她也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老者,见她模样羞涩,意味深长一笑,没有在多问。
没一会儿,殷湛就换了一套跟温若棠衣服颜色花样差不多的衣服过来,殷老太太也是笑着拍打了几下他,算是教训。回门的礼物都搬到了车上,殷老太太催着这对新人赶紧回去,马车这才启动。
王力拉着温若棠跟殷湛,王春拉着一车的回门礼,出了镇。
富贵村这边,知道有三朝回门,所以早早的云娘就把岁岁喂饱,然后收拾好自己。在这期间,温老三也在院子里捣鼓,扫地跟整理堂屋内的物件,等两人准备的差不多时,马车才遥遥的从小道上出现。
“温叔,云娘!”
王力热情的招手,笑的跟自己回家探亲似的。
温老三跟云娘同样高兴且热情的应声。
马车停下,殷湛先下马车,微笑的朝他们夫妻二人行了一个小辈礼:“岳父、岳母。”
“诶。”
两人也是欢欢喜喜的应他。
行了礼后,殷湛才撩开帘子:“棠棠。”
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摆在自己眼前,温若棠想到这手干过的事情,就不爽。把手重重的搭在他的手上,温若棠借着力气下了马车。
“爹,娘。”
“棠棠,还习惯嘛?”
两人应了声后,是云娘上前拉着温若棠的手往院子里走,两人咬着悄悄话:“这几日可有什么不适的。”
虽说温若棠以前也在殷湛家住过,可那是没有成亲前,两人即使越了那个界限,也有所分寸。现下不同,两人是明媒正娶的夫妻,能光明正大,殷湛又是年轻小伙,这哪能控制的住。
想不到自己的娘会直接了当的问这种事情,温若棠瞬间尴尬不已,眼神飘忽:“还行,都一样。”
“这哪里能一样。”
匆忙瞥了眼身后跟上来的两个大老爷们,云娘拉着她加快脚步,进了院就拉着温若棠上楼:“我们去楼上聊一下,当家的你照看下岁岁哈。”
“好,放心吧。”
岁岁正在学步车里玩的开心,根本不用什么特殊照顾。
都这样说了,殷湛自然不能跟上去。
两个大老爷们被落下,温老三对殷湛这个女婿也是满意的,两人便在院子里泡茶开始聊天。
楼上的温若棠跟着云娘进了自己的房间,见她还把房门锁了起来,有些奇怪:“娘,到底什么事情啊,神神秘秘的。”
“还能什么事情。”云娘闩好门,才坐在椅子上,仔细的打量她:“你这是多久没睡,咋乌青这般严重。”
温若棠:“”
妈耶,这种事情她怎么说。难不成要跟她娘告状,说殷湛一到晚上就不是人,不折腾到天边泛白就不停歇?这种羞耻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说!
见她无话,云娘也能猜到什么,忧心忡忡的叹了一口气。
“娘,你叹什么气,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温若棠道。
内心挣扎了片刻,云娘还是决定豁出老脸,给她闺女科普一下这档子事情。
她清了清嗓子,耳根子莫名红了起来,声音突然低沉的朝温若棠道:“你们还年轻,这种事情,不应该操之过急啊。”
温若棠闹了个大红脸,眼神飘忽的看着她。
有了这个开头,后边的话也好说出来,云娘继续道:“你们现在要是不节制一点,后边导致身体亏空,要小孩就难了。”
简单来说,肾透支了不行了要小孩不就困难了。
温若棠:“”
她娘还懂的挺多。
“听娘一句劝,你也不要惯着他,这种事次数多了,你该拒绝还是要拒绝,知道嘛?”
“我知道。”
“不然你瞧瞧如今的你,眼底乌青,跟几天没睡觉似的,像什么话。”
可不就是几天没睡吗?
成亲三日,夜夜笙歌到天明。
云娘不知道她内心活动想法,见她低头认真受教的样子,又缓缓的叹了口气:“不过你们啊,年轻,也无法控制自己,只要不太过,都行。”
毕竟她只能叮嘱,她不是当事人,不明白闺女跟女婿的相处模式。她今日说的这些,都是为了两个着想,况且棠棠才多大,要是太过于频繁过早有小孩,那很多事情棠棠都无法实现了。
“娘,我知道了,我们有分寸的。”
活了几辈子,就属于这辈子最尴尬,这种房事还需要母亲的叮嘱。
唠叨了几句,也不好一直在房内待着,两人下楼,坐在院子里聊天。王力跟王春把东西搬进屋后,也凑了过来喝茶。
半上午时,云娘准备午饭,温若棠、殷湛跟着温老三来到村尾。
这批的家禽长大了,又可以卖一波了。
“爹,下一批的家禽,你订好了嘛?”
温若棠见几只鹅又白又胖,仿佛看到了银子在眼前飘过:“这批家禽,我明儿问问孙老爷他那边要不要,若是不收,爹就自己做主卖了吧。”
“嘿,爹也是这意思,你先问问那个孙老爷要不要,要就让杜管事来收,不要我就自己卖咯。”
温老三笑呵呵的锁门,道:“还有池塘的鱼,养了几个月,也挺大条的,你看要不要卖?”
“鱼就不卖了,店里需要。”
温若棠笑着道:“晚上的火锅,有鱼片的话,也挺不错的。”
温老三连连点头,隔天就搞了几条鱼去镇上店铺养着,让顾永旺把鱼搞成鱼片,晚上称为一道菜上架子上售卖呢。
荤菜有很多类型,鱼片还是头一遭,顾永旺听完后,也知道是温若棠的主意,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让古娘子动手把几条鱼处理干净,削成薄薄的鱼片用盼子装着摆在架上。
店里的生意依旧火热,厨房缺个洗碗的伙计,本来要请人的,结果顾永旺的妻子唐氏,说什么都要把这个位置争下来,温若棠无奈,跟温老三夫妻俩商量后,打算就用她。
至于调配米浆跟做油条的配方,温若棠交代给了温老三,也从殷湛那里借来了一个叫小五的黑衣人,手把手教给他调配的秘方,为的就是让小五每天早上把这些需要调配的东西调配好,给顾永旺他们早上开早点的时候使用。
小五起初挺无语的,后面吃上一回肠粉,就乐不思蜀,沉迷其中,甘之如始了。
至于家禽的事情,温若棠本来要找孙老爷,可到田螺汇的事情,遇上了杜管事,才知道孙老爷外出已经有半个月,这短时间暂时不在富贵镇。
“温姑娘可是有急事,有急事我给你传个信?”
杜管事把她带到后院,还以为她有急事,主动的道:“传信三五天,也不用太久。”
温若棠连忙摆手婉拒,笑道:“不是急事。”
“那是?”
“是这样的,我来的话只是想问一下,这边需不需要家畜,我家里不是养了一批嘛,你们要的话直接卖给你们,若是不要我就另做打算了。”
温若棠直来直往:“价格跟市面一样,不会变的。”
原来是这个事情。
杜管事呵呵一笑,早有预料:“温姑娘你今日不来这一趟,我怕是也要去村里找你一趟。”
成亲那日去喝的喜酒,这种生意事情也不好谈,毕竟他一直都是跟温若棠谈的生意,突然找温老三说这事,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这意思就是他们这批的家禽也是要?
温若棠炸了眨眼。
杜管事道:“我们东家走之前就交代了,你家养的家禽跟别的不一样,上次虽说被那户人家请的厨子害的上火,但跟这些家禽无关,要不是肉质不错,也不至于光盘了。”
这么一说,温若棠有些明白了。
毕竟灵泉水掺杂其中,家禽多少会受到影响。
“那行,杜管事看下啥时候来带走,都行。”
事情谈妥,温若棠出了田螺汇。去自己的美食天下逛了一圈,又回了殷府。
现在她是殷家的正经夫人,进出自由,且殷老太太特意吩咐,她的一切行动都不必报备,只要暗处的人紧跟着保护就行,不需要盯着行程。
虽然是这样说,温若棠还是依着规矩,住在殷家。
过了两天,杜管事那边派人来说,要去富贵村了,问她要不要一同回去。
她跟殷老太太说了一声,让翠香给在衙门的殷湛带句话,自己跟着杜管事回了村。
温老三得知是熟人,高兴不已,吆喝着云娘准备午饭,带着杜管事就去村尾看家禽。虽然知道温家的东西什么都好,等真正见到这些家禽比上一批还要好时,杜管事还是忍不住啧啧两声,佩服道:“我杜某见多识广,唯独是见你家,做啥都好,就没有不好的。”
“瞧你这话说的,我先前不是种果树种死了,要不是棠棠,哪里还有现在这片果苗园子。”
温老三嘿嘿一笑,如今也不怕自己的糗事被人笑话,自己抖露出来:“且这些都是棠棠想出来的,不然这会儿靠我,估计还住在茅草屋里,为下一顿吃啥烦恼呢。”
“温兄不必如此贬低自己。”杜管事想不到他说话这么直接,愣了一下,笑道:“若不是你生了温姑娘,把温姑娘教育的如此好,温姑娘也不会心怀主意,这说到底,你们做父母的也在其中有重要的因素。”
温老三嘴角一僵,眼神飘忽了下,憨憨一笑:“你说的对,这话以后就不必说了,平白拉低了棠棠的身份。”
杜管事没发现异常,笑着应和,两人继续看家禽。
吃了午饭后,此事正式谈妥,因家禽实在比市面上的好,杜管事把价格高了三文钱,一批家禽,卖了一百五十六两。
等杜管事一走,温老三立马拿出他自己特意给自己做的记事竹签,一阵对比后,才笑呵呵的道:“除去本钱,这一批虽然少,但净赚八十两!”
他没养多少,一是怕自己打理不好浪费苗子,二是怕到时候没有要,卖不出去浪费。想不到这一批养的比上一批好,数量不多赚的却一点都不少,他十分欢心,决定下一批家禽苗子还是自己来照顾!
“那下一批可以多养一点。”
温若棠抱着岁岁在院子里玩,道:“现在抓紧时间养,下一批卖的时候就是过年期间,那会的价格肯定会比现在高的。”
温老三觉得很有道理,下午就去找人商量这个事情了。
而温若棠回了村,下午去了一趟果园,给老李几个汉子带了点镇上买的糕点,扫了一眼就回来了。
天擦黑,温若棠煮好晚饭后,温老三才笑呵呵的从外头回来,这一看就知道下一批的家禽苗子有着落了。
如今店里的收益都在温若棠手上,其余的都在云娘手上,温老三要买什么,提出来温若棠给个意见,同意就买,不同意就换下一个要买的,反正这买东西的银子是不用温若棠出的。
夜色隐约,不是很明亮,温若棠纳了会儿凉,洗漱好就回房睡觉了。出嫁这么些天,还是第一回在家里住,没了殷湛在身边,还有些不习惯。
迷迷糊糊间,她闻到一股浓郁的白酒味道,好似自己掉进酒窖里似的。
她猛的睁开眼,没点灯,耸动着鼻子来到窗前,借着朦胧的月色往外看。这一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外边有几个人,每人提着桶,往她家墙角倒什么,闻着这浓郁的酒味,可想而知倒得东西是什么。
往她家墙角倒酒,为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