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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实验对象
    “吃药可不是玩笑。”刘修起身倒杯白水,递给陈棠后缓缓道:“一个弄不好容易出事,届时就不是容易处理的事了。”

    陈棠自个心里有数,对自己做出来的药是十分有信心的,可刘修不知情。

    “我对……”

    “让我来试吧。”

    本来以为刘修会阻止她的,却没想到他竟然愿意做实验对象,陈棠没说完的话顿时憋住了,怔怔看着他。

    刘修目光沉稳依旧,眉眼却较之前更添了一丝温色,那双深邃眼眸睇着陈棠:“便让我来为你试药吧。”

    陈棠楞楞:“你就不怕吗?”

    “有甚可怕的,你十拿九稳不是吗。”刘修浅浅淡淡一笑,“我信你。”

    陈棠鼻子顿时有些发酸,不想说自己被感动了。

    若是旁的人别说是替她拿主意支持他了,不添乱都是好的了。

    感动归感动,陈棠却摇摇头:“你不能试。”

    刘修拧眉:“为何?”

    “你现在好好儿的又没发热,试药的人也是有标准的。”关于这点陈棠早想好了。

    “需得找身上受了伤且高烧一直不退的人,这样的人才是我理想的试药对象。”

    受了伤感染速度快,高烧不退家人郎中恐怕也都束手无策只等最后一口气了,这样已经没了生的希望的人才会愿意配合试药。

    反正情况不可能再坏了。

    听陈棠一分析,刘修也颔首:“有理,只是这样的人怕也不好找。”

    陈家沟就这么大,若有人受伤高热不退他们早知道了,总不能现等吧?

    “我有个法子,就是需要相公配合我了。”陈棠娇俏俏一笑,靠进刘修怀里抬头看他,端的是灵动可人:“相公明儿去告诉婆母,咱们去县里看弟弟,届时咱们到药铺门口等着碰碰运气。”

    试问病患哪里最多?

    自然是治病的地方啦!

    张氏不知晓这是陈棠的‘阴谋’,还当刘修是真的去看刘璋,顺便和那里的夫子请教学问,兴冲冲的做了几张野韭菜的春饼,一家四口赶着牛车就去了县里。

    似模似样的见了刘璋又真问了几句学问后,刘修夫妻俩把张氏同刘大叔拐到了药铺门口。

    这可是陈棠提前打听好的,这里最有名声的便是这个‘济仁堂’了,来求医的人自然也多。

    张氏还纳闷呢:“来药铺做什么?可是你身上有什么不舒服?”

    刘修背着手,眼睛睇着来来往往的人道:“娘等着便是。”

    说来刘修自个儿都奇怪,他怎么就这样信任陈棠的话,就是依着上辈子对陈棠的了解,她也实在不像是懂一星半点医术的样子。

    可对着那双和上世有明显区别的眸子,刘修就是实打实的信了她的话。

    四人就这么顶着大太阳站了一上午,张氏都快撑不住催了好几遭了,才总算看见个人被一行几个随从抬下来。

    “快救命啊!大夫!大夫!!”

    一通大叫大嚷,济仁堂里跑出来个郎中:“嚷什么,嚷什么?”

    随从满脸大汗噗通一声就给郎中跪下了:“快救救我们家公子吧郎中!”

    郎中脸色一凝,快走几步过去,拨开几个随从俯身就去看,陈棠也借着这个机会看清楚了那里躺着的人。

    身上衣服被血肉浸染透了,后背血肉模糊里还夹着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污水,就是陈棠站的远远的都闻到一股恶臭。

    这人比她想的要严重的多了,陈棠心里一沉。

    刘修拧眉,沉声道:“我看这人伤的太严重,不若再等等。”

    陈棠有些犹豫。

    似是验证刘修的话一般,郎中大惊失色道:“怎么这么严重,如何现在才送来!”

    随从哭着道:“我们也是早上才发现少爷被丢到家门口的,实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郎中快救救我们家少爷吧!”

    八字胡的郎中摇摇头,叹一口气:“不成了,本就打伤了后背伤的严重,还有人给他泼了金汁,谁也救不成的。”

    说着就让随从抬着人回去。

    连张氏听了凑忍不住唏嘘,“这是有什么仇,人打的稀烂不说还要泼金汁,这是成心要人家的命了。”

    陈棠虽然不知道金汁是什么,却也从这难闻味道里嗅出是粪水了。

    随从听郎中说没救了顿时哭的更厉害了,抱着郎中就是不撒手,不迭声的求郎中试试。

    “没救怎么就说救不成了呢?求大夫试试吧,不拘什么法子试试都成!”

    郎中可不想试,这根本就无药可治,他何必砸自己招牌呢。

    陈棠心里也不是十分的有把握,只是看着那人不过少年的模样,又听随从这么说,向刘修示意后便走了过去。

    “小哥儿,我可以试试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所有人都顺着声音去看陈棠,不由都有些震惊。

    尤其是陈棠的婆婆张氏,看见陈棠跳出去就脑瓜子直嗡嗡,一阵头晕目眩好悬没直接晕过去。

    她死死抓住刘修的手,咬牙切齿:“这小蹄子是想上天呐!”

    刘修淡然安慰老娘,那郎中却上下打量陈棠。

    只见不过是个十四岁上下的乡下丫头,穿的衣服都还打着补丁,长得清秀又有些喜人。

    “你?我劝丫头你还是莫要胡闹的好,这可是一条人命,你有那个本事试吗?”

    满满都是嘲讽和不屑。

    陈棠笑笑,毫不客气的回嘴:“总算我也是肯试一试的,总比什么都不试的人强些。”

    说着蹲下身子同那个随从平视着:“小哥儿说呢?”

    随从怔怔看着陈棠,这丫头还没自己大呢,她能行吗?可所有的药铺都不收少爷,他也是法子都用尽了的。

    “便是情形再糟,又能糟到哪去呢?”陈棠又道。

    郎中听了,不由冷哼嗤笑:“便是他已经无药可治,难道生前就要受你摆布不成?”

    陈棠也不跟他斗嘴,只是神色认真道:“那依大夫说他是无药可治,您给断断,他该何时殒命?”

    大夫捏捏八字胡,垂眸看向已经发热到神智全无的少年身上,很有派头道:“活不过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