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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恩怨
    “姑娘但说无妨。”妙音颔首低眉,眼角带着款款笑意。

    陈棠也不扭捏,大方干脆地问道:“你我并不相识,你为何会选择想我求助。”

    给陈棠求助之前妙音已经想到了陈棠会有此一问,所以也不觉得意外,答案也早已经刻在心中,她低声:“很简单,你既然会因为阿蕊、碧儿来救我,就说明你心地善良,像一个心地善良之人求助远比那些自己不清楚的人求助来的容易。”

    听了妙音的话,陈棠的心情很是复杂,她忍不住问:“那若是我也是跟其他人一般贪图你的美色呢?”

    妙音一怔,显然没考虑到这个问题,良久,她自嘲一笑,低声道:“若真如此,那我也只能自认倒霉。”

    妙音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自嘲道:“在这样的地方待着,有时候你真的只能认命,毕竟除了认命就真的在没有其他了!”

    妙音的话让听者莫名伤感,陈棠不怎么会喝酒,她压下了好好陪妙音喝一杯的冲动,安慰道:“虽说处境不美好,可你的心很美。”

    美吗?

    妙音自问,可连她自己都没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两人中一下子安静下来,敲门声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阿瑾在门外低声道:“妙音姐姐,蒋公子来见您了!”

    听阿瑾这话,妙音跟蒋徽应当是认识的。

    陈棠不欲探究妙音的秘密,便主动自觉地去把门打开。

    “不管怎么说也算得上有交情,妙音娘子你携人夜谈不带上我可就不厚道了。”

    蒋徽越过陈棠,他径直走到妙音的对面坐下:“有些话我平素不愿多说,可如今想来不说却是不行的。”

    这阵势可让陈棠觉得不简单,她轻敲脑袋沉思:要不要回避一下呢?

    “陈棠,你答应了慕容博来此救妙音,也来听听他们俩的恩恩怨怨吧。”蒋徽的语调跟平素无二,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时候就觉得很是讨厌。

    陈棠微微凝眉,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

    “蒋公子,你这是何必呢?”妙音轻叹一口气,“我知道你为他不值,可……”

    “可什么?”蒋徽轻嗤,“慕容博受伤的事你听说了吧?”

    “受伤?”妙音猛地抬头看着蒋徽,面上的担忧如何也抑制不住,“发生了什么?他伤的重不重?现在还在不在怀州城内?”

    一连三个问,直接是将妙音压在心底深处的东西带了出来。

    陈棠惊叹于妙音外露的情绪,但同时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蒋徽这般刺激妙音会不会不太好?

    “既然如此关心为何不亲自前去看看他?”蒋徽眸色深邃一瞬,“你坐上这个花魁的位置他可是出了不少力,怎么?如今都不愿意去看看他?”

    火光之下,妙音的神情略显痛苦,可是她迟迟没有说出一个蒋徽想要得到的答案。

    “你既然连去看他都做不到,那又何苦做出一往情深的模样,你难道不觉得很廉价吗?”

    蒋徽对妙音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有咄咄逼人的意味。

    陈棠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但是她也没有轻易开口,只因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之中告诉她:“蒋徽这么做是有道理的。”

    “对不起。”最终,妙音还是低下了头,出口的话也算是委婉告诉了蒋徽,她不会去看慕容博。

    蒋徽险些绷不住自己面上的表情。

    最终,他向妙音妥协:“好吧,这是你的决策,我无权干涉。”

    陈棠看看妙音,又看看蒋徽,最终选择了一个角落自己坐下。

    “姑娘……”妙音没有忘记陈棠,她敛住了自己的情绪便开始找陈棠搭话。

    抛开其他的不说,陈棠跟妙音其实是很能说得上话的,两人刚开始搭话时,一个不敢多说,一个不知道说时候,可到了后半夜,两人就天南地北地聊开了。

    蒋徽俨然就成了两人之间多余的一个,他默默坐在桌边喝酒,不时抬头看一眼两人,可两人就像是完全把他忽略了一般,无论他做什么都没有给予任何的反应。

    就这样,两人一直聊到了红日初生,烟花柳巷的热闹已经缓缓归于平静,两人也止住了话茬。

    虽说谈了一夜,可停止时两人仍觉意犹未尽。

    “陈姑娘,阿瑾就拜托你了。”妙音抓着陈棠的手,对陈棠寄予了无限期望。

    阿瑾已经到了屋中,得知要离开妙音她也不难受,反而对着妙音笑道:“妙音姐姐,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过的很好的。”

    阿瑾拍着胸脯保证道:“等我以后挣大钱了铁定回来看你,你可千万要等着阿瑾。”

    阿瑾拍着胸脯给妙音做的担保,妙音连连应是,等阿瑾说完之后,便拿出一个小盒子塞到她的手中,并叮嘱道:“东西离开之后再打来。”

    阿瑾听话的应是,这才随着陈棠离开。

    马车是妙音早就令人备好的,就停在后门处,陈棠跟阿瑾一出后门就能看到。

    蒋徽没跟两人一起,而是从前门光明正大走的。

    *

    马车缓缓驶走,随着离那烟花柳巷越来越远,阿瑾脸上的笑容也便一点一点消失。

    忽地,她抱住陈棠一下哭出声来,泪水将陈棠的衣物打湿一片,可陈棠始终没有推开她,只是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

    “陈姑娘,妙音姐姐为什么不要我了?是不是我太蠢了,拖她的后腿了。”

    阿瑾一声接着一声,声声悲戚:“我可以改也可以学的,可是妙音姐姐为什么不愿意让我留下来,我好难受,可是我怕她更难受。”

    人类的情绪总是因人而异,只有极少数才是出自于自己。

    阿瑾并非不知道妙音让她离开是为了她好,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擦了又流,流了又擦,如此反复多次还是没有止住。

    止不住眼泪,妙音干脆不挣扎了,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将自己跟妙音的恩恩怨怨道出来。

    虽说此前已经听了妙音说了一遍,可是陈棠还是听的很认真,不时还会回应一下,就好似这是第一次听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