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姜成卓面对这等“纤巧”的武器。面不改色。心不跳。干脆点头。回了一个字。“吃。”
刚出炉的酥皮派被安然两三下切开。餐刀切过酥皮发出一种令人感到愉悦……或者说是令吃货感到愉悦的细碎声响。随即散发着一股新鲜的水果甜香。
小小的一个派。被安然平均的分做了三份。又随手从抽屉里取出三把小叉子。递给三个人。然后朝着放在碟子里的小小的派。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赵真旭这孩子还挺客气。“安妹妹。你不來一块。”
安然默默摇头。先不说她的肚子一点都不饿。就算是有点饿。对面膜剩料改造的水果派。多少也有点心理障碍。虽说这些面糊并沒有用过。
不用说。小小的一牙儿水果派。对这三个家伙來说。还不够塞牙缝的。不过是嘴巴一张便消失无踪。如果不是厨房里还飘荡着一股水果派香气的话。简直让人以为那个派的存在有如一场幻觉。
三个人都有些意犹未尽。一齐张着眼做出一副眼巴巴的表情。表示。水果派太小。牙缝沒塞上。馋虫倒是给勾出來了。
安然不由得抚额。吃货什么的。简直是比蟑螂还要神奇的生物。比垃圾桶还要伟大的存在。只要养一只在家里。再也沒有处理剩饭剩菜。担忧食品过期的烦恼。别说厨余。就连面膜剩了。也可以消灭干净。真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必备佳品。
无奈安然只得又从冰箱里又取了几个早已做好的南瓜饼來打发这三只强大生物。
吃过南瓜饼。姜成卓提议。反正也不睡觉。干脆我们來打扑克吧。
安然拿出一副扑克交给他们。李彩凤和安然都对这种游戏不感兴趣。安国庆倒是跟三个小辈玩得起劲。沒多大会儿功夫。就沒大沒小的一个个脸上都被贴了纸条。
安然和李彩凤在一旁捡笑捡了个不亦乐乎。笑到脸部发酸。倒是不怎么困了。
四个人打牌的风格也不有同。安国庆出牌是踏踏实实。却沒太多的算计。完全是抱着娱乐的心态。江杰云出牌痛快。对小得小失并不计较。姜成卓与他相反。各种算计。手段百出。至于赵真旭则完全发挥自己善长计算的技能。不停的算牌。
三个家伙各有思量。互相拆台斗嘴。反而便宜了安国庆这个完全娱乐的人。
安然觉得看这三人一肚子心眼的互相算计拆台。比自己亲自上场去玩好玩多了。兴灾乐祸是一样非常有娱乐性的活动。
至于她什么时候睡觉的。她还真沒什么印象了。只觉得自己前一秒还在笑嘻嘻的看热闹。然后就是半张着眼。看着一室晕黄的灯光。身上搭着一条毛毯。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一片绵长的呼吸声。老妈李彩凤歪在沙发的另一侧。睡得正香。身上披着老爸安国庆的棉外套。
安然身上毛毯的另一端正盖在江杰云的身上。这家伙枕着他的好兄弟。胖墩墩的赵真旭当大枕头睡得人事不知。而由于赵真旭加入。原本就不算很宽敞的沙发。也被挤了个满满当当。李彩凤独守一头。而安然则靠着江杰云的肩膀。江杰云自然挤着赵真旭。三个人跟多米诺骨牌似的。一个压着一个。共同盖着一张毛毯。倒是不冷。
客厅里的折叠桌还是原样的放在那里。桌面上还散落着凌乱摊开的扑克牌和好几条撕得乱七八糟的纸条。
明亮的顶灯被关上了。只留了一盏光线柔和的壁灯。
安然一点一点的移动自己的身体。以防将江杰云吵醒。入睡的姿势很不舒服。虽然睡的时间可能不是很长。但由于是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还是酸得腰酸背痛。稍微动一动。安然就是一脸的龇牙裂嘴。
尽管安然的动作已经很轻很小心。但是江杰云的眼皮仍是微微的震颤了两下。呼吸的节奏也快了一些。似乎有醒來的迹象。
一直留意注意他的表情的安然注意到了。连忙停下动作。待到他呼吸又恢复了正常。这才小心翼翼的坐了起來。又将江杰云和赵真旭身上的毛毯盖盖好。再次陷入沉睡的少年。脸上一片安然。浓长的睫毛。睡得微红的脸颊。挺直的鼻子。微抿的薄唇。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乖巧听话的五好少年。
可惜啊可惜。这只是假像而已。想起熟悉起來以后。在这家伙身上的遭遇到的种种小郁闷。安然站沙发之前。抱着肩。微皱着眉。毫不客气的打量着熟悉的江杰云同学。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用力掐一掐这家伙的这张脸皮。发泄一下心头的那种占不到便宜。却总是吃憋的郁闷心情。
想想看。把本市头号土财主……括糊未來的……的脸掐成红苹果。是一件多么有成就感的事。足够她笑到十岁。沒事的时候还可以跟孙子孙女炫耀炫耀。
不过。安然叹了一口气。这么美好的事。也就是想想而已。如果她真敢下手的话。这个家伙指不定怎么打击报复自己呢。而她唯一能想出的。对他的制裁手段就是不给他饭吃。
就是这一条她也就是想想而已。
对于在大年初一的一大清早。脑子里就琢磨这么幼稚。无用的想法。安然感到毫无压力。反正也沒有人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反正她现在披着一张嫩皮。就算是念头再幼稚再无聊一些。也是顺应她的外表而已。
人生嘛。哪來的那么多一本正经。严肃向上的想法。如果每天每时每刻都要思索那么深奥的问題。这漫长的一生该是多么的枯燥压抑。
所以幼稚无聊什么的。也是对人生的一种不可或缺的调剂。
某个阿q自我辩解完毕。发现客厅里少了自家老爸和姜成卓。
于是轻手轻脚的走到父母房间的门前。轻轻推开。果然。在大床上发现了睡得正香的姜成卓和安国庆。
安国庆照样睡得安安稳稳。姜成卓的睡癖则不怎么好看。四仰八叉的。身上的被子盖一半空一半。安然摇摇头。踮着脚尖走进去。帮他把被子盖好。然后又转身出來。
却发现江杰云已经起來了。站在门边静静的看着她。少年的头发微显凌乱。双手抱肩。半垂着眼望着她。
安然朝他轻轻一笑。用口形无声的道。“早啊。过年好。”
江杰云的嘴角慢慢的弯起來。一个淡淡却暖意融融的笑容在他的脸上浅浅的漫开。如同一滴颜料在水中缓缓润染开來一般。舒展。润泽。清亮。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
接着他也用口形无声的回了一句。“早。过年好。”
安然不知怎么的。觉得眼前的江杰云神情似乎有些陌生。不过在新年一早。看到这样赏心悦目的笑容还是令人感到愉快。
将房间的门关上。安然去厨房的灶上烧了热水。然后两人开始洗漱。
江杰云很有准备。昨天穿的就是过年之前他们一起去买的新外套。而且他的那个背包里不仅带了简单的洗漱用品。还有一套换洗的内衣。以及新毛衫。
洗漱过后。时间还早。才不过五点多钟。外面的天还是黑沉沉的。雪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风很大。尤其在这样万簌俱寂的时间里。坐在室内便可以毫不费力的听着风声呼啸着穿过楼群的声音。挟卷着地上积雪和一些细碎的鞭炮碎屑。大大的院子里空无一人。各处的灯火都还亮着。不过。估计也有许多人跟他们一样。不知不觉便陷入了梦乡。
安然想让他们都再睡一会儿。等到六点多快七点的时候再叫他们起床。那是一般人家放开门炮的时间。就算不叫他们起來。到时鞭炮声也会把他们吵醒。再说。放开门炮也是每家大年初一必须要放的。安家也不例外。
她自己倒是不想再睡了。虽然睡的时间比较短。但头脑却意外的清醒。江杰云也表示他也不想再睡了。
两人为了不吵醒其他的人。便进了安然的房间。
“你饿沒饿。是等着一会儿大家一起吃。还是先垫一垫。”安然现在几乎已经习惯了这三个吃货超大的食量。不知不觉的被带入他们的逻辑思维方式。好象现在不论何时何地。她与他们打招呼的第一句话总是想问。“你饿了吗。”
这种转变让她自己也感到有几分无奈。感觉自己像是一不小心养三只大型肉食动物一般。而自己则成了他们的义务饲养员。
江杰云却相当的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安然有时觉得他对这种“饿还是不饿”之类的问題思考的认真程度远远要大于他对于学习的关注程度。
“还行。一会儿大伙起來了一起吃吧。对了。今天早上吃什么。”
这显然是江杰云目前最关心的问題。
对于这个安然也早就准备好了。早前包好冻在冰箱里的饺子正是派这种用场的。不过。由于昨晚吃了水饺。为了换换口味。以免吃腻。一会儿就干脆吃煎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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