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小周姑娘被老太太弄得也是泪水涟涟的。跟着一起抽嗒。看得安然和郑晓均是一头一脸的黑线。人老太太哭还有情可愿。毕竟是慈母心肠。可这位小妞跟着加什么花儿啊。
看她哭得几乎忘了打电话的目的。郑晓跟安然小声商量了几句。便接过了电话。跟老太太坦白了她们的目的。表示。她们也想在那天给老师相相亲。介绍介绍对象。
老太太一听。立刻來了精神头。刚才还含着热泪的眼里马上精光四射。有如见了裸女的流氓。咳。错了。是有如见了孔方兄的姜成卓。“诶。介绍对象。晓晓啊。赶紧给大娘说说。到底是个啥样儿人。”
由于海亦鹏是周芳华的班主任。年纪上。叫叔叔也行。叫哥哥也行。若单论海老太太的年纪。安然她们叫奶奶也是应该的。但要从海亦鹏那里论。就比较乱。最后只能意思意思的叫了声“大娘”。
郑晓对概括总结介绍对象这事实在有些不太善长。该业余小媒婆十分不敬业的把话筒往安然的手里一塞。干脆利落的逃避问題了。
安然无奈的看了看还在泪水分泌中的周小媒婆。再看一眼吹着留海。两眼望天装走神。实则用无耻的行动來逃避责任的郑小媒婆。只得“老安”卖瓜自卖自夸的夸起自家班主任來。唉。这叫什么事啊。光听过硬赶鸭子上架的。还沒听说过有硬赶媒婆上场的。
老太太一听说是安然的班主任。同是老师。还是一中的。本市最好的高中。教的是英语。又与儿子年纪相当。兴趣更大。还沒等安然斟酌好怎么“开卖”。她先一个问題接一个问題的问上了。倒省了安然开动脑筋措词了。
什么那姑娘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中还有什么人。个子多高。长得如何。脾气怎样。有什么爱好。对学生们如何。工作如何。同事关系如何……等等。
有些问題安然是连想都沒想过。更别提详尽解答了。老太太倒也不在意。只是把能想到的问題都问了一遍。可问到后來。人也渐渐冷静下來。反而有些迟疑了。
老太太是个明白的公道人。并不因孩子是自家的好而昧着心眼。觉得配个天仙儿也应该。反倒感觉这姑娘的条件实在是太好了。自家儿子是不错。可凭良心说。他那个……气质吧。也确实是有点嗝应人。条件一般的姑娘尚且看不上。更何况听着这么好的一个。人家啥也不差。干嘛要将就呢。对于安然。老太太來往得多了。倒是很相信小姑娘的眼光和为人。正是因为相信。这会儿才真的是转喜为忧。颇为愁怅。
安然听到老太太的顾虑。便安慰她说。这个沒关系。我们不是走常规的相亲路线。只是约两位老师一起出去逛逛灯会。不告诉他们大家的真实目的。让他们彼此认识一下。有个印象。给他们创造个机会。就当认识个同行和朋友。如果相互的印象不错。因为我们这几个学生的关系。他们以后相处的机会说不定还会有很多。就算沒有。我们也方便给他们创造出來。所以。倒不用像正规的相亲那样顾虑很多。也不是一面定乾坤。
这话说得老太太大为赞同。一连声的附和。“对。对。对。这个主意好。他们俩不知情最好。就当认识个普通朋友。自然一点。还能多处处。多处处好。多处处好。”
老太太那副欣喜开心的模样。别说是小周姑娘。就连安然也觉得心里有些不落忍。看着心酸。海亦鹏在学生们面前是个称职负责的好老师。在学校里是个让领导和同事们信任的好同事。而在母亲的心里。却永远都只是个需要她操心挂念的孩子。
不过。安然也怕老人抱了太大的希望。到时事情不成太过失望。隐晦的提醒她。夏微的性子稍有点冷淡。只怕到时两人只能成为朋友。不见得发展出其他一些别的什么感情來。
老太太受的打击多。在这方面比安然看得还要开。叹了口气。反而安慰起安然來。说这人和人之间讲的是缘份。一辈子和和美美。恩恩爱爱的是良缘。一辈子大吵小吵日日不断的是孽缘。看得对眼走不到一起的是有缘无份。看不对眼。偏走到一起。转眼又分的是有份无缘。人这一辈子。能找个知心人不容易。找着了要珍惜。找不着。也急不得。儿子这样的。更需要顺其自然。大家再着急。也不能替他去谈恋爱。慢慢來吧。
安然也知道老人说得洒脱。与其说是在安慰她。不如说是在自我安慰。
和老太太敲定了正月十五汇合赏灯的地点和时间。又宽慰了老人家几句。放下电话。安然忽然突发奇想。海老师这个大龄未婚男青年一个寒假相亲相得几乎沒闲着。春年期间尤其忙碌。那么。他们夏微夏老师作为一个大龄未婚女青年是不是也一样的忙个不停呢。
这么一想。她便觉得。倒也不无这方面的可能。自己当年也是每到春节就赶场一样的趁着休假期间不断的相亲。相亲。再相亲。比国家外交部的工作人员或是赶着宣传期的娱乐明星还要忙。
而且。对于大龄的剩男剩女來说。过节也是过关。年关尤其难过。新春佳节是一年一度中国人家庭大团圆的时候。无论你身在何方。都要跋山涉水的赶回家里來团聚。于是在这种时候。平时一年也难得通上一回电话的人全都一次性的集中见到了。
七大姑。八大姨。三舅舅。二大爷。各家长辈们历年都爱向晚辈们提的几个问題都是有数的老生长谈。比如。小明啊。你这回期末考试考多少分啊。小丽啊。你怎么到底还沒处对像啊。小龙啊。你和你对象什么时候结婚啊。小凤啊。你们俩口子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
老生长谈是老生长谈。可能成为老生长谈的问題就沒一个不正中红心。沒一个不犀利凶残异常的。于是。学习不好的。沒有对象的。不准备结婚的。不想要孩子的……一到过年时候。个个鸭梨山大。
与那些学习成绩差劲的。还沒玩够。继续想过几年单身贵族的好日子的。暂时不想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孩子的问題份子们相比。而大男大女的滋味尤其的难受。
那些问題份子们还有自己的自主权。他们的问題不是不能解决。只是不想解决。而到了这些找不着对象的未婚男女青年这里则要悲惨得多。他们是纯粹的不是不想解决。而是真的沒法解决。
本來年华老去。还沒找到知心人。眼看着一年春节又过。岁月又无情的给年龄免费的赠送增加了一岁。看着人家同龄人双双对对的把家还。而自己还是形单影只的。就已经够伤感的了。偏偏还有一群长辈好心的在你心口上一下一下又一下。反复不停地捅刀子。这种滋味。怎是一个悲愤心酸了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夏微那松了一口气的表现也许就真不是她的错觉了。搞不好。她正是解救她们的夏女王于水火之中呢。
过了很久之后。再谈起这一场元宵灯会的邀约时。安然才知道。还真是让她给猜对了。她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夏妈妈也正是在跟姑娘谈正月十五去相亲的事。
夏微不想去。可又怕母亲生气伤心。只能消极抵抗。但心里也知道。虽然不愿意。发展到最后她该去也还是得去。
安然的电话打的正是时候。几乎还真算得上是解救她于水深火热之际。在听到安然的邀约之后。更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來。
对她來说。跟学生们一起去逛灯会显然要比心不甘。情不愿地去跟一个并不想见面的男人两两相对无言。数着时间凑钟点的相亲要愉快上太多太多。
她这边先斩后奏的应了学生们的邀请。放下电话就受到了母上大人的强力追杀。但她也硬挺着强大的威压。死不松口。以“作为一个老师。怎么能失信于学生”为借口。咬定了非要赴约不可。气得夏妈妈差点揍人。
称得上是在狂风暴雨。巨浪滔天中有如海燕一般逃得一劫的可怜夏老师并沒有想到。她千辛万苦的逃开了老妈安排的相亲会面。却又稀里糊涂的落入学生们安排的相亲陷阱里。
正月十五这晚。江杰云三人早早的结束了工作。回到家跟安然一起准备团圆大餐。饕餮了一顿精心准备的美食。安然照例又把自己包成了一团厚厚的棉球。
三个吃货开出自家的三辆三轮车。这几块料这几年已经形成了习惯。每年过年期间的庙会和灯节都要借机采购上大量的零食。保存得当。最少可以吃上三个月。
想想看吧。能让吃货们一口气吃上三个月的零食数量该是何等巨大可观。也因此当年的小三轮车不得不被早早地淘汰卖掉。换上了三辆大车。出行。运人。采买都不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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