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又给你调配了新药,你尝出来了没有?味道如何?”
姚瑶尴尬眨眼,“味道一如既往的苦涩。药嘛,喝来喝去也就那样。不过我已经习惯了。”
秦翼澜直接楼起她的腰肢,提到心口,“那药喝了会犯困,你没感觉吗?”
一听,姚瑶立马捂着额头说道,“对对,我确实有点困了。”
“那我陪你去睡个午觉。”
“啊?”姚瑶惊讶的望着他,“侯爷下午没事儿做?”
“陪夫人休息要紧。”
“不是……我……”
她下午都安排好了,她要看账本的呢!哪有时间陪他睡午觉?
她就想着早点把他打发走,他倒好,一回屋就不打算离开的意思。这青天白日,还想窝在床榻睡懒觉?多堕落啊!
本来她的人生光阴就很短暂,哪里容许她把生命耗费在床榻上。
这午觉是不可能睡的,但这身子被他牵着走,她实在是无奈之际,“侯爷,我等会儿自己可以睡午觉,不需要您陪。您要不忙自己的事去吧。”
“下午皇上去围猎,我不跟去了,回家陪你。”
见他扯着自己就要往房间走,姚瑶慌得小脚直哆嗦。
哪有俩夫妻大白天还躲房里搂着睡觉的?
这要是传出去,以后她怎么见人?
“侯爷,侯爷您等一下,我有件事想和您说。”
“什么事?”秦翼澜回头搂着她问。
“今早我去了库房,跟大总管的女儿惠仪姑娘拿了库房的钥匙。”
秦翼澜点点头,“这种小事不需要特意跟我说……”
两人交谈之际,张惠仪正好寻了过来。
本来张惠仪听见小侯爷回府,就急急找去寻人,但去外厅溜达一圈才知道,秦翼澜一回府直奔姚瑶的苑落,只能折头寻了过来。
刚到门口就听见姚瑶说得那番话。
她从她手里拿了库房的钥匙,张惠仪就僵了步子,躲在一旁偷听,想听听秦翼澜的口气。
好像没有半分责备的意思。
张惠仪心里非常不舒坦,她在侯府帮着爹爹一起打理侯府这么多年,都是尽心尽责,而且她从小看着秦翼澜长大,年纪比他大了七岁,父亲三番五次给她说媒想把她嫁走她都不愿意,一心一意留在侯府打点上上下下,心里也一直把他当亲弟弟一样对待。
如今库房钥匙说上缴就上缴,她能舒坦吗?
姚家那千金小姐仗着自己是侯府当家主母,就对她这样打压,真是过分。
张惠仪适时现身,走到秦翼澜面前屈膝跪下,说道,“侯爷,我爹爹叫我拿钥匙过来给您。”
秦翼澜奇怪问,“张总管怎么了?身子有何不适?”
“爹爹年纪大了,心力不济,本来有奴婢帮衬着,爹爹方勉强撑着,如今夫人来接管掌家之事,正好爹爹说想告老归隐。请侯爷成全。”
张惠仪端着钥匙,低着头,嘴角却不经意间钩出一道得瑟的微笑。
他们父女掌管侯府上下这么多年,下面都是他们的心腹,大总管直接罢工,侯府就得乱套。侯爷肯定知道利害关系,他肯定会出口挽留她爹爹的。这叫以退为进!
那把钥匙,她就不信拿不回来。
秦翼澜眉头微拧,对于张惠仪的说辞明显不悦。
大总管哪是他们说走就走的?走之前都得培养好接班人才行。
之前倒是没发觉,张总管培养的接班人竟然是自己的闺女?眼下这对父女俩在给他支什么阴招?
简单思虑了一下,秦翼澜明白了,估计是他夫人要掌家之事,得罪了张家父女。
这事儿,要如何处理?
秦翼澜突然笑了笑,侧头对着姚瑶耳语道,“夫人,您惹的烂摊子,自己收拾,为夫帮不了你。”
姚瑶面红耳赤,并不是因为自己闯祸,而是因为他突然靠近,这一口热气吹在她耳根子边,她总觉得身子酥酥麻麻怪难受的。
“咳咳咳……”她又惯性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秦翼澜微微凝了凝神。不喝药还咳嗽,有点欠教训。
姚瑶侧头对着张惠仪说道,“惠仪姑娘,我很奇怪,我才刚跟你讨要了两个账本而已,大总管就说要告老归隐?这……”
张惠仪眯眼道,“嗯?夫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惠仪姑娘,别说我说话说的难听,实在是您父亲做得有些激进。我刚接管侯府,刚跟你们讨要两个账本,你们就急着撤退。我就算一句话也不说,这侯府上上下下,也难堵悠悠众口的呀!”
张惠仪瞬间起身怒斥,“夫人是在说我爹爹贪污侯府的银两吗?”
姚瑶掩嘴轻笑,“瞧瞧,我都没把话挑明了说,您自己也能想到这个方面,那您觉得,府里还有会多少丫鬟奴仆想到这点呢?”
“……”
姚瑶徐徐说道,“大总管告老一事,可没您说得如此轻巧简单,想张大总管为我们侯府尽心尽力这么多年,就算他要归隐,我们侯爷也一定要倾礼相送,宅院,田地良亩,小丫头小奴才,都得给他安排打点好。这样说出去,才让人明白我们家侯爷对待下人有多么宅心仁厚。所以张大总管告老一事,惠仪姑娘回去跟您爹爹说一声吧,不急的。就算再急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告老,我要为您爹爹名声做考虑。”
张惠仪牙关气得直哆嗦,扭头看向秦翼澜呼道,“侯爷。”您帮我说句话呀!
后面那句求救的话语,她说不出口,但眼神里充斥着渴望得到援助的信号。
她过来说爹爹要归隐也不是真的要归隐,目的就是为了逼夫人跟他们父女俩低个头认个错,让侯爷指责指责她一番。哪里知道这女人不吃她这一套,侯爷也一脸漠不关心不打算出手帮忙的意思。
张惠仪不停给秦翼澜使眼色。念在她伺候他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侯爷要眼睁睁看着她被他新夫人如此欺负。
只可惜,秦翼澜的眼睛至始至终没往她那处飘去。
她是不是忘记了,他是个瞎子。
秦翼澜轻声道,“夫人说的一点也没错,张总管要告老是大事,这个节骨眼他若告老,对他名声不利,让他在府里好生养着。”
张惠仪无奈泄气,手里钥匙捏得死紧。
姚瑶说道,“张总管告老之事缓缓再议,不过他身子不好是事实,库房钥匙他管不住的话,那就一并放我这儿吧。梦桃——”
梦桃笑嘻嘻的应了句,“是。”
她大摇大摆走到张惠仪身边,伸手一抓,几乎是强行把钥匙从她手指缝里抠出来,嘚嘚瑟瑟的走回姚瑶身旁显摆,“大小姐,给。”
“嗯。”两把钥匙一并收入囊中,挂在了腰间。
秦翼澜憋着笑意,差点憋岔气。
瞧瞧,这就是他看中的夫人,能力杠杠的。以后这个家让她当家,他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咳咳咳……咳咳咳……”
不!他还是不放心,听听这咳嗽声!
她需要养身体,当家会不会太累她?把她累坏了怎么办?
呃,有点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