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药丸滚到了乔夫脚边,他捡起了一颗,放鼻尖闻了闻。
秦翼澜眼睛一瞪,神色瞬间慌乱起来。
乔夫嘴角钩着痞痞的笑意,哼哧道,“小兄弟兴趣真高,出门荒郊野外,还随身携带着春药?”
咔嚓——
姚瑶手里的碗,碎了一地。
她扭过脖子,看向秦翼澜。
秦翼澜一对上她那质问的视线,下意识的撇头装瞎。
乔梦抢过爹爹手里的药丸,放鼻尖嗅了嗅,“这就是传说中的春药?吃了能让人发……”
砰——
“哎哟!”乔梦捂着脑袋,委屈巴巴的看向父亲。
乔夫冷眼瞪他,“这不是你能碰的玩意儿。丢掉!”
“不是啊,爹爹,我想研究……”
“你想死!”
乔梦嘴一抽,“不不不,我不想死。”
“那就闭嘴!把阿黄给我迁走!”
“是是是,这就迁。”
秦翼澜时不时偷瞄姚瑶,见她质问的瞳孔里还带着许多数不清的恼意,他尴尬得不知道要把脑袋藏哪里才好。
转头瞪向乔夫,心里一窝火,喷哧道,“大叔水平很高,一闻就能闻出我这药丸的药性。看样子,你夫人的失忆症很有考究。老实交代了吧,你给你夫人喂过几次药?”
“艹!”
这个禁忌,他就这样说出口了?死东西!自己干坏事被小媳妇抓包,干嘛把气往他这边发泄?
乔夫气急败坏,筷子都插进了桌子里。“小伙子,咱们去林子里好好聊聊?”
“是应该好好聊聊了!”
两个男人同时起身,笔直往林子里飞了过去。
姚瑶忙起身,想追过去劝架,赵思怀却抓上了她的手腕,“坐下吃饭吧。”
姚瑶着急问,“他们打起来了。”
“让他们打打泄泻火也好,有我们在,他们谁也不敢伤了谁。”
姚瑶尴尬坐下,看见满地的药丸,重重呼了一大口气。
她就说,她吃的药丸不对味,搞了半天,她又被他给坑了。
“瑶儿。”赵思怀一声呼唤问,“如果我恢复记忆后没能挺过去,你要帮我照顾好梦儿,好不好?”
姚瑶呆了一下,扭头看向她,“什么?”
赵思怀温婉一笑,“命中注定,我逃不过这一劫。所以我只能面对。”
她拿出了药瓶,倒了一颗,往嘴里塞去。
姚瑶慌张起身,“娘,你别——”
赵思怀捂着脑袋摇晃呼道,“趁他不在,我可以试试。”
完了!她闯祸了!
她就知道,她不该留下的呀!
赵思怀抱着脑袋起身没站稳,直接摔到在地。
乔梦进屋见母亲这样,慌乱道,“怎么了?娘?”
姚瑶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才好,更不知道眼下要如何处理这事。
乔梦上前想搭脉,可一想起父亲,手又收了回去,迈出小腿去喊他爹。
跑到林子内,乔梦见两个男人还在横扫竹林,慌乱大喊,“爹!娘头疾发作了!你快去看看。”
乔夫忙撒手,心慌如麻,“该死的!”
乔夫跑回屋里,一眼望见姚瑶抱着赵思怀着急的模样,低头见地上滚落着一些药丸,他捡起来一闻,当下暴怒大喝,“你这个恶毒的死丫头!老子要杀了你!”
乔夫烙下狠话,爪子直接朝姚瑶脑门伸去。
秦翼澜正好赶到,赶紧把人救了回来,护在心口呵斥,“我不许你动她!”
乔夫回眸,瞳孔猩红,“我就知道不应该收留你们!你们为什么要闯进我的领地?为什么非要破坏我的生活?”
秦翼澜低头见姚瑶那愧疚的小脸,回眸呼喝道,“你在私藏别人的亲人。犯了罪还敢冤枉我们?”
“侯爷别说了。你快去帮我看看娘亲。”
乔夫一把把地上的女人藏在怀里呵斥,“不许碰她!”
他边说,边把人抱起来想藏去房里。
秦翼澜拦声道,“你不要再给她吃药了。解药吞下肚,你给她吃再多的药都没用,只会给她身子造成负担。你若想让她死,你可以试试。”
“你!”
乔夫又慌又急,抱着女人进屋,把房门砸上,还上了门锁。
秦翼澜忙道,“瑶儿,得把人抢回来才行。他乱来怎么办?”
姚瑶垂眸低头,“我相信他不会伤害我母亲的。我们等一等吧!”
“那个男人看上去像是疯子,不太靠谱的样子。”秦翼澜担忧道,“他若再给她灌药吃,你娘她……”
姚瑶咬牙抬眸,“我相信他不会这么做的。”
她就站在屋外静候。
屋里传出赵思怀痛苦的呻吟声。
乔夫坐在床头,紧紧搂着她的身子,手里捏着的药,犹豫不决要不要塞给她吃,可他想起秦翼澜方才的告诫,最后还是把药扔在了地上。
他痛苦的环住她,轻声细语道,“我错了!是我错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求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女人抓着脑袋疼了整整半宿,最后沉沉睡了过去。男人望着她熟睡的容颜,眼眶里默默留下一滴泪水。
明日一早,可能她会恢复记忆,到时候她肯定会选择离开他的对吧?
或许今晚,就是他和她最后一晚了。
男人抱着她,一宿未眠。
屋外,姚瑶站得腿酸脚疼,秦翼澜轻轻扶住她,叮咛道,“你要不回去睡一会儿吧?明日再来?”
“我睡不着。”
“睡不着也去屋里躺着,天寒,你身子受不住的。”
姚瑶扑进秦翼澜怀里,紧紧搂着,低吟道,“我真的无意破坏她的生活。我好害怕怎么办?”
秦翼澜微微一笑,“你娘是个坚强的女人,你太小瞧她了。我认为,还给她记忆才是最好的选择。”
姚瑶抬眸看着他,“为何这么说?”
“每个人的人生都应该完完整整的走完。就算过去再痛再辛苦,可每次经历的辛苦和疼痛,都是为了她心爱之人。忘记疼痛的时候,她也必须忘记自己所爱的人。她失去的,可能比得到的还要多。”秦翼澜捧起她的小脸,低声哄道,“我也可以让她失忆,不用吃药,一把银刀在她脑后切一下就行。等你母亲拿回记忆后,她若选择回归之前的生活,我可以帮她永久解决后患。”
姚瑶瞬间喜开颜笑,“真的吗?”
“嗯。但需要你娘亲自做抉择,而不是被人灌药。听明白吗?”
姚瑶用力点头,“对!还是侯爷说得对,娘亲的命运应该掌握在她自己手里。”
“走吧,进屋歇息一下,别在屋外罚站惩罚自己。”
“不了,梦儿在屋里睡熟了吧,别去打扰他。反正也快天亮了……”
秦翼澜沉沉叹气,只能把厚重的披风往她身上堆,搂在怀里拖着她身躯,不让她双脚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