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瑶叫铁骑把二殿下带回来,可铁骑一连来了几道书信。
二皇子竟然不愿意回来?
什么意思?
他宁愿在外面乞讨也不肯回宫?他乞讨上瘾了不成?
姚瑶准备亲自出宫去接人,她倒要看看是什么让二殿下在宫外流连忘返。
带着铁骑护卫,一路西行出城,就在某个村庄外,她看见了宇文琴,粗衣麻布,满脸胡渣,肩上扛着一块大木头,呼哧呼哧的扛去某个小茅草屋里。
迎他而来的,是一个清秀的小丫头,手里拿着毛巾,给他擦汗。两人对眼时还含情脉脉着,一看就知道,这对小冤家互相看对了眼。
晚河上前贴耳道,“二殿下之前一直在外流浪,也算尝遍人间疾苦,饿过,生病过,偷过东西,被追杀毒打,甚至是乞讨。”
姚瑶挑眉问,“被折腾的这么惨也没回来求饶?”
“没有。公爵大人和夫人就在隔壁派粥,他当乞丐也没去跟公爵要饭,应该是怕被公爵大人认出来。”
“哼,还算有点男子气概。”姚瑶侧眸扫了那小姑娘两眼,“她呢?”
“是这姑娘收留的二殿下,就上次我们宫变那些日子。之后他就一直在他们家打杂。感觉像是想当入门女婿的样子。夫人来信,我便派人叫他回宫,他竟然不肯。”
姚瑶哼哧道,“不肯?呵……你们跟我来。”
“是。”
苑子里,小女人端着茶杯递过来,“琴哥哥,喝杯茶歇歇吧,咱们不缺柴火,你用不着劈这么多。”
“等会儿我多劈一些拿去市集买,贴些家用也好的呀。”
女人低头羞涩笑笑,应了句,“嗯。”
姚瑶带着人马如疾风般闯入,直接把两人围了起来。
“一个渣男又在这儿扮演深情了吗?我记得你之前对穆离姑娘好像也是这样,看上去情有独钟的模样。是吧,二殿下?”
宇文琴回头瞪眼,“弟妹你!你怎么来了?你来这儿干什么?”
“干什么?”姚瑶冷漠道,“我来给我家三妹讨个说法,她一个人在坟墓里孤孤单单多寂寞!我说过,我要你死后与她同穴,而你没死之前,我觉得我也有义务替她看管你!”
姚瑶端着帕子,捂着口鼻,满脸嫌弃四周的灰尘,“二殿下,能不能请你,别再糟蹋别人家的姑娘了,好吗?”
宇文琴气恼大喝,“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不痛快了?你为什么非要纠缠着我不放?我不是说了我不回宫了吗?我不和任何人抢那皇位,我只想安安静静渡过自己的余生不行吗?”
宇文琴苦恼痛心,“我知道自己之前确实很过分,我已经反省了啊!难道做错事的人,就真的没有醒悟的机会了吗?”
姚瑶嘲讽一笑,“醒悟?你的醒悟就是再次扮演深情王子,再去玩弄一个又一个女人?心里爱着别人的同时,身下再压着一个是吗?”
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宇文琴下意识回头看向身后的小女人,看见她那满满惊恐质疑的小眼神,瞬间陷入了浓浓的绝望!
他完了!彻底完了!
这么多日来维持好男人的形象,一下子瞬间崩塌。
宇文琴默默垂下了脑袋,沉默许久后,他凄怜大笑道,“好!很好!弟妹,你既然想逼死我,你就直说吧,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
姚瑶招了招手,“光折腾你我有何乐趣?来人,放火把这儿全部烧了。”
“不要——”小女人尖叫道,“不要烧,我求求您!大小姐,您饶了我们吧!”
宇文琴当场怒斥,“姚瑶!你够了!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干什么牵连无辜?”
姚瑶哼笑道,“我只是想知道,当初你钟情于穆离姑娘的时候,弃我三妹于不顾,可到头来,穆离姑娘去世时,你虽伤心却也未见你为她殉情,而你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指责我三妹的不是,还对她拔剑相向,说要手刃了她!所以今日,我要好好看看,你如今的深情,是不是也和当初一样低贱!来人,把那个女人给我杀了。”
“放肆!放肆——不许过来——”
宇文琴知道四周都是红岭铁骑,他根本打不过,手里拿着的斧头,能挡几下啊?
“快走——玉儿快走——”
小女人却挽着男人的胳膊不走,“要死一起死!我不会抛下你的!”
宇文琴听到这话的时候,身子突然僵了一下。
晚河一挥手,铁骑们立马冲过去抢人。两三招就把两人扯开两地,纷纷压趴在地上。
“不要——放开她——死婆娘,你有本事你就冲我来啊!冤有头债有主,欺负你三妹的贱男人是我!你想杀就杀我一个!别欺负她——”
宇文琴嘶吼声接连不断。
姚瑶走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她蹲下身子,托腮笑道,“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贞洁很重要?”
宇文琴一愣,“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姚瑶笑得格外灿烂,“我三妹嫁给你,她把身子给你,就等于她把自己的一生都交托给了你,这点,你可能还不明白。那今日我就让你明白明白,女人贞洁到底有多重要!瞧瞧,我这儿有多少男人?”
“不!不不不——你不会这么做的!”
“我会的。我会让你亲眼看着她被男人们玷污……”
“不要——”宇文琴哭喊大叫,“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杀了我吧!我求你了——放过她吧——求求你了——”
宇文琴一张抓上姚瑶的脚裸。
她低头看着脚裸上的手掌,那力道像是要捏碎她一样。
姚瑶低声道,“决定了吗?想救她?”
“放过她,我愿意献上自己的一切。你想怎样就怎样,我绝不反抗。”
“好!”姚瑶起身说道,“晚河!”
晚河应声走来,捡起掉在地上的劈柴斧子高高抬起。
女人尖叫出声,“不要杀他——大侠饶命,大小姐饶命好不好——求求你们了——”
宇文琴对那女人微微一笑,“不要为我求饶了,我不是个好男人,我不配得到你的欢喜。我有这样的结局,都是自己惹的孽缘啊……呵……”
宇文琴慢慢闭上了眼睛。
晚河狠狠落下斧子。
噗——
斧子落地,深深扎入泥土。
宇文琴只察觉脸上掠过一道寒风,但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睁眼一看,面前的斧子就在他头颅三寸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