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谢,我们该挪挪窝了!”江东轻声说道。
谢成瑞正在桌上整理工作笔记,闻言缓缓的抬起了脑袋。
他这段时间一直忙于诉仇大会和英雄赞歌运动,几乎每天都要去查看部队的情况,并且将成果和出现的问题记录在册,经常不断更正。
部队日新月异的情况他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因此每天都起早贪黑的工作,好似从不知疲倦。
他也知道部队迟早要离开微山岛,可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
既然江东已经下了决心,他自然没有任何不同意见。
“你想好了?”
谢成瑞和江东共事已久,他很了解江东的性格和思考习惯。江东一旦开口,心中肯定就已经有了一个作战计划。
江东不答,转而问道:
“部队的情况怎么样?能战否?”
“哈哈哈哈……”谢成瑞放下笔,“两项运动都是你倒腾出来的,它们所能达到的效果想必你心中也有估计吧。我可以告诉你,皖北独立旅和以前不一样了,军官变了,战士也变了。”
江东笑着看向谢成瑞,后者继续说道:
“弟兄们从未像今天一样有如此明确的目标,不需要我们动员,也不需要我们督促,他们从心底里知道打鬼子是为了什么,因此训练也格外刻苦。你问我能战否?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弟兄们能战,能恶战,能死战!”
“哈哈哈哈哈………”
江东也畅快的大笑,现在队伍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一粒火种,现在江东手里有5000粒火种,很快会变成5万粒,50万粒,直至形成大火燎原之势。
“好!”江东显得颇为豪迈,“打开电台,接收军委会和战区长官部的电报;同时召集所有军官前来开会,咱们出山,杀鬼子!”
“是!”
。
上一次会议已经过去了十多天,军官们的脸上全都洋溢着笑容,走进会议室后,心中对此次会议的内容充满了好奇。
会议室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幅地图,地图囊括了微山湖周边的主要区域。
看到这面地图,一些人的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他们很确定这是一次军事会议。
“起立!”吴展庄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唰!”
屋子里的军官一同起身,全都挺身立在目视前方。
江东、谢成瑞一前一后走进会议室。
“坐!”
所有人重新入座,全都明白这是一次军事会议了。
“怎么样?最近部队士气如何?”江东率先开口。
“报告旅长,经过诉仇大会和英雄赞歌运动后,全旅官兵万众一心、誓死杀敌,只要长官命令一下,刀山火海弟兄们也不会犹豫!”
吴展作为旅部参谋第一个向江东汇报,其余主官也目光炯炯地看向江东,眼神之中全是请战的意思。
“好!”江东干脆利落地说道,“我们在这微山岛待了半个月,是时候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再不打小鬼子,我怕你们连小鬼子的样子都会忘记喽!”
“哈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自信。
江东抬手,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最开始我就说过,微山岛只是咱们临时修整的地方,我们要回到最前线去,把身体里的血性和勇气全都撒在小鬼子身上。”
“你们看。”江东转身手指地图,“在咱们东边就是津浦铁路线,这条铁路自从修建之日起就是南北运输的大动脉。津浦线与平汉、陇海两条线相互交错,是日军进攻我国腹地的主要依托。”
“我独立旅虽然无力将三条铁路线同时破坏,但我们至少可以让津浦铁路线瘫痪两个月,让前线的日军无粮可吃、无弹可用。”
讲到这里,台下的主官都已经明白了江东的作战意图。
“王主任!”
“在!”王雪琴急忙站起来。
“古人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后勤工作准备得如何了?”
王雪琴第一次以下属的身份参与军事会议,心中既激动又紧张,急忙掏出了怀里的记事本,
“报告旅长,借鉴之前战役的消耗,独立旅现在的弹药还能再打一次如萧县一样的战斗。至于粮食,只要旅长再给两天的时间,我能给全军准备好15日的干粮!”
王雪琴很是紧张,说完就一直擦着额头上的细汗。
江东和谢成瑞对视一眼,两人对这个结果都很是满意。
“好,王主任辛苦了,先给你记上一功。”
“不敢当,谢谢旅长!”
“陈正月!”
“旅长!”小家伙身体站的笔直,脸上全是坚毅之色。
“和之前一样,猎人中队作为全军先锋,在大部队之前离开微山岛,前出滕县、枣庄、峄县一线侦查,主要是摸清楚日军铁路线的守备情况,为大部队的攻击提供情报支援。”
“是!”陈正月敬礼,“猎人中队保证完成任务!”
江东要一边等待洪振海的情报,一边让部队提前做准备,只要一切就绪,部队立刻开拔。
“一团二团仍然继续训练,工兵营收集渡船,先将炮营和后勤辎重运上岸,警卫营跟随炮营一起行动,配合工兵在微山湖东岸建立前进基地,短则五天,快则两天,全军登岸。我们要切断小鬼子的动脉,在它的肚子里搅个天翻地覆!”
“是!是!是!”
。
武汉统帅部。
“校长,江东电报!”
军委会和独立旅失去联系已近半个月,委员长一度以为他委以重任的这支部队已经全军覆没了。
此刻突然听到江东发来的电报,他愣神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校长,校长……”
“哦哦,你说谁,江东?他还没死?”
王世和心中苦笑,面上仍然不动声色,“是的校长,皖北独立旅还在,江东一直躲在微山湖呢!”
委员长唰的一下把电报抢过去,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上面的内容,
“他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把部队带回来?”
委员长就是这样的脾气,一旦生气起来就会丧失冷静思考的能力,王世和只能小心的解释道:
“校长,江东现在身处敌后,四面皆有强敌环视,他可能是准备攻击一点吸引日军大部队的注意力,然后再带着部队从薄弱之处突围。”
王世和小心的看了一眼校长,后者仍然眉头深锁,他只得继续道:
“津浦线是日军补给的大动脉,要是江东真如他电报里所说的一样让这条动脉瘫痪两个月,那么河南和安徽的日军将会进攻乏力,对我们正在准备的武汉会战也大有好处。”
委员长的眉头慢慢松开,但是脸上的表情还很不好看。
“唉,他只有一个残旅,此次怕是凶多吉少啊。”他转向王世和问道,
“在苏北和鲁南有没有我们的部队能够支援一下?”
王世和沉吟了一秒钟,“正规军是没有的,恐怕只有中.共的游击队……”
“哼!”委员长冷哼一声,“游击游击,游而不击,指望不上他们,告诉江东多加小心,我在武汉等着他回来!”
“是,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