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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忏悔(修改)
    <b></b>                  此时,罗马教廷对逐出教会或违反教规的人,允许他们举行各种不同形式的忏悔仪式,来赎取自己的罪行。

    有长跪教堂,请人来杖打自身,或者到圣地朝拜,捐纳巨款等各种形式,只要能让教士感到你的忏悔之意便可。

    皇帝的元配与他一同加入忏悔,贵族女性公开去冠脱袜,显于人前,是极大地羞耻。

    这位面容不佳,却深爱的皇帝的女人忍着寒风,跟即将冻僵的双脚紧跟皇帝,一起登入山巅。

    这将使这位皇后立于不败之地,有此经历,皇帝日后难以再用借口刁难这位共患难的肥胖妻子。

    她也认为自己生育不出血缘是愧对皇帝,但皇帝可以养无数个情人,她也可以收养这些私生子再合法化,一样可以继承帝国。

    可若离异,她便要永远离开被誉为万宫之宫的“凡尔赛宫”,她不是很重视后位,但难以见到海德里安,她无法接受。

    当一个男人不爱喜爱,甚至讨厌一名女人,那女人做什么都是错的。

    海德里安铁青脸让皇后同行,恨不得把这个做戏的胖女人一脚踢下山去,甚至懊恼自己太善良顾着夫妻“情份”,没让人在宫中下药毒杀这个恶妇……

    到了山顶,寒风呼啸,皇帝夫妇极尽卑微请求教宗开门,冷的瑟瑟发抖,一众护卫跟仆人亦随主人去帽脱靴。

    皇帝还保留着一点脸面,微张着嘴但没发出声音,妻子跟仆人则替他痛哭流涕,请教宗宽恕。

    透过窗户,卢约二世见到这一切。

    他面无表情,好像此事与他无关。

    年过五十的他,保养还行。

    他对美食的兴趣不高,所以身材偏瘦,他是南意大利一处布商家庭出身,在其他孩童还在玩沙子时,父亲便让他学习拿笔计算数计,可他骨子里,自幼便充满绝不妥协的武人气质。

    他掌握罗马城时期,发出的破门令,比上三位教宗总和都多。

    在“耶路撒冷”还没收回前,教庭在东方的据点堂区,有如一盘散沙,各自为政,二十五岁时,他便自愿前往东方险地布道神恩,还曾深入沙漠中,一手十字架,一手握剑,驱逐马匪。

    他的英武表现传开后,获得上层青睐,一步一步登上巅峰。

    那些毁谤说自己造成“赎罪令”泛滥的人,根本不懂,若不是如此,怎么会让那些贪婪的贵族跟商人交钱,怎么会有资金收复圣城!

    ……

    “陛下?”

    神在人间指定的君王便是--教宗,所以教士们对教宗,也称陛下。

    有位主教望向教宗,但卢约二世却做出闭嘴手势,场面再度安静。

    卢约二世沉思着,他有两个选择,赦免或追杀到底。

    若赦免皇帝,那此事便告结束,可这样想强化神权就会受到阻碍,可皇帝的求饶也合情理,教士必须抱着怜悯之心处世,若他不从,反而容易落人口舌。

    再者,皇帝还掌握着为数不少的部队,若真撕破脸,只是给东方那些不安分的异端,一个入侵机会……

    城堡的贵族等了会,也上前进言,提醒教宗见好就收。

    毕竟法兰克皇帝身份太过尊贵,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位皇帝如此严厉忏悔自身。

    此前历史上,只有几个国王曾如此,却也没做到这种地步。

    担任调解人的赫蒂大公从中不断斡旋,不只为了礼物,若和解失败,他的名声也要受影响。

    因赫蒂大公是教庭的坚定盟友,教宗几次被说的想松口,但还是憋着。

    在场者还有皇后舅舅--法兰克的莱昂侯爵,莱昂侯爵还跟两位枢机主教关系良好,他也心疼侄女不停请求。

    这些压力堆积,约两个小时后,瞧见雪地之人脸色苍白抱着取暖,卢约二世便让皇帝回到山脚下等候通知。

    这种天气不能久呆户外,所以实际情况是,皇帝在山脚下民居等了三日三夜,而非雪地跪伏。

    第四日清晨,骄阳初生,冰雪渐融。

    海德里安匍匐在教皇面前,展开双臂,使全身呈十字形,并说自己有罪,跪求原谅。

    还献上悔过书,里面落款种种条文,保证教宗对于帝国的至高权威。

    脸趴伏地下的皇帝,头顶宝冠,手持权杖跟白色披风的教宗,形成鲜明对比。

    卢约二世甚至还让画师,当场画下这个名场面。

    画师的手颤抖着,但最终还是完成这幅历史性巨作。

    还有教士捧着一大杯圣水,直接淋在皇帝的头上。

    皇后安妮看的心疼不已,上前想要同受,却被教宗命令仆人拉开。

    布商之子出身的教宗对皇帝施尽巨大精神责难后,终于同意收回破门令。

    “一切荣耀归于主。”

    “一切荣耀归于主……”

    皇帝重复一次,像条丧家之犬离去,但经此一役,性格变的更狠心果断。

    日后海德里安不论遇到任何事,都有如钢铁般不曲,带领着帝国前进,他的腿脚绝不再跪第二次,哪怕死亡……

    回到罗马后。

    胜利者卢约二世感到无上满足,上一次如此心境,是什么时候?

    对了,圣地收回之日,他乘船到了耶路撒冷,欢呼声令他窒息,城墙上望去,那密麻黑点,不是黑蚁,而是自发而来的民众,为了得见自己圣容。

    这次,他再度感到自己强大难敌。

    夜晚在礼拜室独自祷告时,卢约二世却冷不防吐了一口鲜红。

    五十七岁的老人,随时可能离开俗世。

    “主啊,再可怜我一些时间……”

    我三十二岁时回到罗马城,担任地方主教,因鼠疫三位枢机主教离世,您赐福我,使我幸运成为最后一席枢机。

    隔年,圣父也重回您的怀抱(卢约一世)。

    他是一名慈善好人,我打从心底认为。

    可他太软弱,无法让各国君主都听到您的声音,信奉你的旨意,教令无法畅通执行。

    宗座之争中,因为老枢机们年纪都太大,我成为了公推者。

    从布商之子到您的传令者。

    这一年夏,东方的阿拔斯内乱,所有贵族跟教士,堕落,珍惜生命,而不想取回圣地。

    这是,您给了我灵敏的口才跟智慧,让我说出慷慨激昂的演说。

    从意大利开始,我接见一位又一位领主,我派出教士去外国联络,我终于办成了这件大事!”

    这是英雄辈出的时代,来自法国的“战神必隆安”,英格兰的“长腿爱德华”,巴伐利亚的“毒蛇塞洛缪”,施瓦本的“黄毛德曼”……

    诸国英雄全聚于卢约二世帐下,最终成功拿回圣城,也让他成为实权教宗。

    但还不够,他还未使圣光照临东方每一寸土地上。

    过了中亚,还有信仰“梵”的天竺人,过了天竺,还有无数陆土。

    “主啊,您最忠实地仆人恳求,再让我这身体支撑几年,我完成一切,让您的恩音谱及世间。”

    卢约二世流泪跪在圣像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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