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冰岛的夜色迷人。
此刻还没进入夏天永昼时节。
夕阳西下,冰岛的山峰浮现异色,冰冷的海水,转为幽蓝。
一处岸边小屋,几位来自挪威的维京人正在生火取暖。
没过多久,外头传来动静,接着一人推门而入--正是斐特烈。
他身边跟着一位芬兰维京人。
里面屋子有六人,三男三女。
女人都是维京盾女,五人听命正在其中取暖的火女薇歌。
眼下西冰岛的夫拉几领袖,背后势力是东冰岛以及挪威。
而薇歌虽然来自挪威,但由于她的血脉,她能跟芬兰甚至瑞典的维京贵族产生交情。
这种上层维京人的权利,出生于冰岛的本地人不懂,但作为接壤东欧跟维京人的巴伐利亚王子。
斐特烈对维京人的文化架构,有一套理解。
他在西冰岛这几年,一直思考怎么寻找外援,维京人也是他争取的目标。
但这些来自挪威的维京人,都跟夫拉几还有东冰岛之主阿那松合作,不好接触。
有一次斐特烈无意帮了一位来自芬兰的维京人,也就是带他来此这人
成功把交际网拓展到其他维京人身上。
这位芬兰维京人身上也有光之子血脉,但他是母系是,父亲则是奴隶,所以不属正统血系。
此人名叫斯卢松,往来于冰岛跟维京三岛,做着毛皮生意。
“很久不见,薇歌,我上次见你的时,你才十二岁。”
“你还没死呢,斯卢松。”
“我虽然被放逐,但还想着有天能会到祖土,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去。”
不存正的光之子血脉,可以参加多次英灵战争(跟随部落去抢)得到升华。
斯卢松本来也是维京人的狂战士,一次行动中,跟负责分配战利品的首领起了冲突,他失手杀了首领,虽然是公平决斗,但依然被放逐,并挑断一条腿。
负责裁决的正是八字胡,所以他对八字胡有恨意。
“今天我带人来了,我负责作为你们的翻译。”斯卢松道。
“阁下”,斐特烈点点头,随后把话挑明,“一个小小的冰岛,不需要这么多人,我要你们帮助我,成为西冰岛之主。”
“你要改信?”看见斐特烈身上的十字架,火女把手从火堆旁收回。
“不,依然信仰光明教,西冰岛离苏格兰近,同样的信仰我可以得到很多好处。
我已经从斯卢松身上,知道不少事,严格说,你更属于芬兰维京的贵族,没错吧。”
听到翻译后,薇歌嗯了一声。
其实两人也能沟通,斐特烈都来了几年,冰岛语通晓不少。
但是有翻译在,能更好传达意思。
“我听说维京三王,还有丹麦地区的维京人,每当几年一度的维京大会招开时,就会进行权力分配,强势的维京君主,甚至可以干扰非本国维京地区的法令。
东冰岛已经被挪威人支配,如果西冰岛也成为如此,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好事。
我成为领袖后,可以压制挪威的势力,并且帮助你们夺下东冰岛。”
这时,有的盾女取来一种红的发腥的饮料。
用清洗干净的布囊装着。
薇歌大口饮下,本来发冷的脸,突然红光满面,腥膻的气味充斥房内。
薇歌把酒丢过去,斐特烈一把接住。
斯卢松刚要解释,斐特烈伸手阻止他说下去,并且马上饮了一大口。
咕噜
喝完之后,斐特烈忍住呕吐的冲动,拿出自己带来的水袋,继续大口喝下去,压低恶心感。
这是血酒,一些狂热好战的维京人,把强大野物跟敌人的血混合。
开战时涂抹身上,增强好杀的气势。
但越来越多的维京人这样干之后,光之子血脉这一系,就发明喝血酒的方式,独于一般维京人,彰显自己出身的不凡。
“人血好喝吗?”
“比尿难喝十倍。”
薇歌喝的是几种果实跟植物混合的蛇血酒,不是人血,所以如此不过想吓吓斐特烈。
见斐特烈无动于衷,她接话道。
“你凭什么领导西冰岛?”
“我在冰岛不是白过日子的,西冰岛的地貌我很熟,大小领袖们我都打过交道,我能打,我的手下也是,我有足够的威信稳定局面,并且,我不介意跟异教徒打交道,只要有利可图。”
“你很爽快,我喜欢,时间太紧,我最多可以帮你找五十个非维京的人来。”
“够了,之后你再帮我放出消息给那些维京人,就说波克森要偷袭夫拉几,让他们先下手,我会给你发送情报,并我在众人面前,想办法救下波拉森,增加我的合法统治性。
撕破脸后,你再帮我引见给挪威使者,我会假借和谈的名义,带我的人跟你的人去,我们当夜就把夫拉几他们都杀了。
我需要一个替罪羔羊,就用一个叫雷各司的领袖来承担。”
“那波拉森?”
“他将在开启领袖大会后,突然遭受意外,死前把领袖位子交给我。跟苏格兰的关系,我也会处理好,有你跟苏格兰人支持我,东冰岛的维京势力,我们可以铲除掉。”
虽说都是维京人,但因为分配战利品,或者意念不合,维京自身种族的血仇也多。
对薇歌来说,没有光之子血脉的维京人,都是低等人。
她最后同意斐特烈提议。
之后斐特烈让马克西米泄露假情报给女奴,女奴再泄露给挪威人。
当夫拉几方面知道波克森集结人马,要在开票前发动内战时,他抢先袭击波克森的老巢,还杀了波克森一名女儿。
当时斐特烈还故意请来苏格兰的教士过来,过程中也被误杀。
随后斐特烈适时带人出现,救下波克森,以及四位领袖。
这时借着救命之恩,斐特烈告诉波克森,雷各司已经被收买,如果不信,只要给雷各司假消息,他一定会去通报维京人。
波拉森跟其他领袖听后,跟斐特烈试探雷各司成功,半路上把他派出去的手下拿住,把其绑回对峙。
每一位冰岛领袖,都有自己的部取武力,斐特烈用饶恕雷各司生命,换取他带人一同作战的帮助。
波克森同意后,就由雷各司的手下派人到夫拉几营地,说自己控制了波克森。
此时斐特烈也另外找来奥兰多所属,让当地的教堂武力出手,报复教士被杀之仇。
奥兰多无法推拒,他必须守护本地的教士们。
他重新把制裁剑磨亮。
也许从拿到这把剑的那一刻,他这一生,永远无法脱离杀人或者被杀。
教士们告诉自己,当你守护正义之时,你的剑就是正义之剑。
可真的如此吗?
诈降当天,当斐特烈来到夫拉几面前,把波克森给推出来后。
还没等夫拉几高兴几句,波克森便自我解脱身上的枷锁,夫拉几笑容僵硬!
火女从东冰岛找来的五十人也行动,他们从后偷袭自己人的营地。
这一夜的内战,记录在冰岛纪年中,胜利者是波克森。
由于波克森是先被夫拉几等人偷袭,法理上站的住脚。
之后波克森重新招开领袖大会,受到自由民的支持,选他为岛主,同意改宗。
他把夫拉几的手下都给关起来,把大量的维京神像都投入瀑布中。
奥丁神被丢入海中的那瞬间。
英灵殿没有从天下降,女武神的木像被冲烂,九头大蛇跟奥丁都没有降下神罚。
反倒是苏格兰教士把镀铜的十字架外层擦上一种兽油油脂,让太阳之下的十字架亮闪非常,让自由民们认为改信是正确的。
弃像入湖这一举动,让这座冰岛瀑布,后来被称为“众神瀑布”。
大会上,斐特烈成为西冰岛的第二位序领袖,并公告要让长姐跟波克森成婚的消息。
这时的奥瑟雅,还跟小阿理躲在苏格人的教堂中,不知道发生何事。
母亲说,教堂的近神之所,会让人心理宁静。
可小阿理没啥感觉,他尝试好多次对着十字架说话,想要见一见父亲,可并没有任何启示。
会议举行后的第三天,斐特烈进入地牢,告诉还没被审判,本来忠于夫拉几的五位小领袖,若想活命,就杀了波克森,并且支持自己。
本来这五人不敢,但在知道斐特烈有火女的支持后,转为同意。
波克森成为西冰岛之主的第四天,位子还没做热,一位长的还行送上餐点的年轻女人端着食物出现。
波克森伸出手狠狠掐了女人一把,刚要问话时,女人就把热烫的食物泼在波克森身上。
热烫的粥水让这位领袖,眼睛都没来得急张开,就把随后的叛徒以及这位盾女乱刀砍死在桌上。
波克森的鲜血洒满桌前,雷各司也死在同一日。
当目标被铲除,斐特烈再一次于恰当时间出现,果断镇压叛乱,重新召集大会。
会议上,他告诉忠于波克森的手下,冰岛人没有内斗的本钱,死去的人无法复活,我们该团结一起,如果有人放不下仇恨,那便按照古罗马跟维京人的传统,举行决斗会,此后不得再提。
死去的人远离,活下来的人终归考量利益。
斐特烈没有要恢复成二十位领袖的意思,还活下来的领袖,可以掌握更多部曲还有地盘。
于是在各方妥协中,他吸收了波克森跟夫拉几的势力,成为西冰岛之主。
人类对于接受苦难的力量,十分强大。
这次冲突有死了亲人的,就更加努力地造人。
西冰岛再一次获得平静。
斐特烈玩了心眼,嘴巴说自己不是冰岛人,不合适统帅,所以只代理,等波克森六岁的儿子长大,就让他领导。
实际这是他不想直接面对挪威人的计谋。
这一场恶战,死了四百多名成人劳力。
斐特烈本人也收到三处战伤,但他终于成为西冰岛最强领袖。
他带着众人改信受洗,但私下告诉领袖们,不会干扰他们原本的信仰。
而对苏格兰人,他的说辞是,要一步步改革,否则会引发争斗。
就这样,两派他都稳住了。
而跟火女的交易,斐特烈亲自在他面前,独自一人受着维京多神洗礼,以求获得火女的信赖。
火女跟斐特烈坦诚相见,一丝不挂。
火女用烧烤过的刀,亲自给斐特烈胸前割下道道血纹,之后再把自己的手指割破,让斐特烈喝下光之子的血。
在简单的仪式过后,斐特烈得到一个维京名字。
要是早几年,斐特烈还会内心争斗,但这几年他明白了,天父不会轻易显圣,人只能靠自己。
改信完成后,他跟火女睡到一张床上。
斐特烈虽然腿瘸,但面貌英俊,剑术过人,这一次的表现让火女刮目相看。
喝了火女的血,忍着皮肤刺疼,斐特烈跟火女疯狂一夜。
对火女来说,干这种事,也是娱乐的一种,没什么了不起,她向来反感所谓的贞洁。
这不过是男人对女人的控制。
既然睡到一张床上,两人成为更加亲密的盟友。
过程中,火女甚至说起奥兰多。
就跟维京人南下去抢时,喜欢那些温柔可人,有教养气质的法兰克,意大利,拜占庭女人一样。
火女也喜欢更加光明世界的贵族们。
“我早晚要睡他(奥兰多)一次。”
听见这话,斐特烈又把火女压住
“我越来越喜欢你了。”火女的眼睛跟蛇一样。
“你去过巴黎吗?”她又道。
“嗯。”还是王子时,斐特烈去过一次。
“现在的维京男人都是废物,只想内斗,没有完整计划,总有一天,多会被敌人一一击灭。
我祖父的时期,维京人可以去圣城抢,我父亲在的时后,可以到意大利抢,巴黎抢,到我这代,连莱茵河下方的巴尔干都过不去”
火女跟斐特烈一样,心中都有一个目标愿景,那就是复国报仇。
她的父亲被兄弟杀了,失去芬兰王位,后来贵族内斗,王位落入亲族之手,所以她周旋男人之间
在斐特烈慢慢控制西冰岛的过程中。
小阿理一直跟母亲在教堂生活。
奥瑟雅被放逐修道院多年,对苦修很熟。
她安于其中,专心指导小阿理教育。
而没有学习的时间,小阿理常跑到教堂外,看着铁匠铺的奥兰多打铁。
一开始母亲担心,但小阿理没有什么特殊举动后,加上教士也说,奥兰多是一位非常有礼的骑士,所以奥瑟雅才没阻止。
两人差了十多岁。
奥兰多对这种孩子没有共通语言。
但小阿理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打铁。
这种情况持续六天,一向自诩能沉气的奥兰多,也忍不住说了第一句话。
“小子,这么无聊的事,持续六天,想干什么?“
“学习打铁。”
“你一个孩子学什么打铁?”
“母亲说过一次,天国的父亲有一把好出色的剑。”
“什么名字?”
“我没问,等我有天也有了一把剑,我再问母亲。所以,我看着你打铁,学习剑是怎么炼成的。”
小阿理比着放在铁匠铺,一把用布包裹的器物,“听说你这把剑是宝物?杀了好多人?叫什么?”
“裁决。”
“哦,法兰克三剑之一,铸成于五公之战时,曾被卡佩皇族当成礼物,送到巴伐利亚手中,后来又被送回,曾杀了比隆家族的族长。”
小阿理这句话,让奥兰多放下手中的铁,直直看着这小孩。
“你懂的还真多!”
小阿理继续说,“我的叔叔们去过南方,他们告诉我的故事,我从小就喜欢剑。”
“握剑的手,要嘛斩人,要嘛被斩,那一样都不好。”
“所以要成为最强的骑士,拿最强的剑。”
“没用,裁决剑在我身中又怎么样?亲人一个都没保住,流落他乡。”
“你不够强,剑不够快。”小阿理也不怕奥兰多生气,他感觉奥兰多此刻把自己当成一个同年人说话,不是孩子,他喜欢这种感觉。
“听说轰动北境的黑太子没有?我这把裁决剑一亮,他也要退避三分!”
“黑太子有石中剑,你这把若是英雄五剑中的法兰克神器罗兰,还可以说说。”
奥兰多差点没被气笑,“看你年纪不大,你父亲想必年纪也不老,可已经蒙主恩招了,估计也不怎么强,手中的剑也不够快,如果他的剑碰到我的裁决剑,我会斩碎它!”
小阿理却没生气,“我父亲运气不好,但有一日,我查理曼会把父亲的名字,响彻大地,你可别提前蒙主招见,不然你听不到那天。”
小阿理也很毒舌。
奥兰多哼了一声,继续打铁。
小阿理继续看,它脑中在记顺序。
奥兰多也不管,毕竟自己的学徒笨的要死,这个叫查理曼的混小子,有趣多了。
隔天,查理曼又跟奥兰多吵了起来。
“你为什么生铁有时敲八十五下,有时八十下,你就入炉?”
“凭感觉。”
“感觉是不准的,你还不如说每块生铁的受力程度不同,有的八十下就能停了。”
小阿理总挑一些打铁的毛病。
“你就光看,废话连篇,用嘴打的一口好铁。”
“专心看也能看出很多问题来,你不懂。”
这一日,有个冰岛少年来买剑。
少年问,“这剑多少钱一把呐?”
奥兰多正斗嘴没好气道“两百头羊一把。”
少年一愣“什么!这炉火用金粒升火的,生铁是金子做的,还是剑柄是金子做的?”
奥兰多道,“英格兰入侵,你瞧瞧这现在哪有生铁呀?这都是大矿的铁料,你嫌贵我还不卖呢。”
苏格兰的铁料都被用去守卫女王了,现在奥兰多打完一把少一把。
少年道,“太贵了,来把便宜点的。”
奥兰多转身挑了一圈,把一把品质普通的铁剑取来。
接着拍剑声咚咚,落在测剑石上,奥兰多展示一番。
“这把怎么样?”
少年取过一试,十分满意,但想杀价,遂道。
“这剑够利吗?”
“我开铁匠铺,能卖给你破剑?”
也是。
于是少年把全身上下值钱的都拿出来,连脚下的鞋子都要换这把剑。
“你要去哪?”小阿理好奇问。
“北方港招募士兵,只要打败英格兰人就能成为骑士。”
小阿理听完,喊着,“你等我。“
随后跑回教堂,拿来教士种的瓜,丢给这人。
“给,这瓜保熟。”
“谢了,以后我还你一百个瓜。”
“你叫什么?”少年离开前问。
“查理曼,你呢。”
“罗。”
“叫罗兰吧,这可是大骑士的名字。”
奥兰多白了查理曼一眼。
小阿理却继续道,“剑要有名字,会保佑你的。”
“那要叫什么?”
看了一眼铁炉内的裁决剑,小阿理笑道,“审判。”
小阿理用木材,在地上写下裁决跟罗兰的法文名字。
少年看了很久,终于记住,最后光着脚走了,中途他停下用背影对着,把审判剑高举,喊了声,“谢谢。”
一剑随行向南去,手抱一瓜得贵语。
一三二二年二月二十四日。
来自冰岛的少年罗兰,十六岁,他用上狂剑奥兰多打造,后被查理曼取名的审判剑,踏上一国骑士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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