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就说吗,牛魔王肯定会站起来的!”
先前议论牛魔王四肢着地都有百多丈高,人立站起将会如何可怕的修士,此时激动得面红耳赤,不断向身边同门师兄弟惊喜大喊大叫。
就像是以辟火牛魔王为自己殊荣。
确实,人立起来的辟火牛魔王大得惊天动地,大得高耸入云霄,他矗立在沙尘暴里,上半身以上部位都被风沙遮蔽,仰视不到伟岸身躯的尽头。
因为窥视不到尽头,所以也就没人能知道辟火牛魔王究竟大至多少丈,只知火焰山已经容不下辟火牛魔王。
面对这个人的激动大吼大叫,没有人回应他的话,因为云聚于此的神道高手们,早已经被接连变数震惊到说不出话,嘴巴一个比一个吃惊大张。
每个人都只剩下了头皮发麻,感觉头发都要炸立起来了。
先是山神骨复苏,惊世骇俗,人心惶恐不安。
再是牛魔王惊变,亲眼看着牛魔王可以与山神骨比肩,身形巨大高耸入云霄,带给世人更大骇然。
人在情绪大起大落下,最容易惊神、伤神,此时的他们就处在这种情绪大起大落,惊神伤神状态,人惊呆原地,暂时忘记了思考,喉咙里堵着许多话,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辟火牛魔王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此时这忘记思考的这些人,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牛魔王现在到底是什么境界,还是第四境界吗……
此时此刻,就连火焰山外的山神骨也停止了嘶吼,拔剑。
沙尘暴里的高大如山岳的黑色轮廓身影,一动不动矗立原地,仿佛是正在隔空凝望着火焰山这边。
钉在祂天灵盖里的天地巨剑一直闪烁火光,火光一胀一缩,宛如山神骨的气息在呼吸。
牛角熊熊燃烧着三昧真火和六丁神火的辟火牛魔王,此时也屹立于火焰山中,与山神骨隔空对望。
身边站着两尊高耸入云的庞然大物,宛如夹在两尊洪荒天地神魔之间的神道高手们,感觉自己几乎要被恐怖气场压迫得就要窒息晕厥过去了。
相传在遥远的洪荒时代,天穹高远,大地苍莽与壮阔无边,遍地烽火,熔岩横溢,魔神争霸,那些魔神比龙凤还巨大,龙凤麒麟朱雀穷奇狻猊狴犴等只是魔神的食粮,可以随意豢养血食。洪荒天地被一道天柱山撑起,这些魔神围绕着天柱山展开争霸,人道夹缝其中,命如草芥,魔神争霸随便一个波及就是屠城灭族,惨,惨,惨。
对于这些神道高手而言,不管是继续留守在火焰山里的,还是已经撤出火焰山的人,此刻都有这种心境。
他们就像是洪荒时代,夹缝在魔神间艰难求生存的先民们,面对魔神争霸,感觉自己比一根草芥还渺小,羸弱。
不管是山神骨,还是辟火牛魔王,随便抬起一条腿都能踩死他们。
能云聚这里的,都是神道高手,起码是第三境界起步,可现在却心生自己不如一根草芥的无力感,可以想见此刻的心神冲击有多大。
辟火牛魔王最先出手,沙尘暴里的模糊巨影,缓缓转动头颅,声如沉雷在耳边轰鸣炸开,几乎要把人的耳朵震聋:“我愿祈福,风调雨顺。”
简短八个字,带给人心无比震慑,因为,火焰山上空的迷眼风沙和黄风,真的消散了,就连火焰山外的沙尘暴也缓解,停歇。
《道法妙术七十二变》!第十四之变借风术!
宏愿声还在继续。
辟火牛魔王:“我愿祈福,灾消祸散。”
八字一出,学道成真,天地一切幽雾消散,重见天地,同时也显露出了一直藏身在风沙深处的山神骨,打破了山神骨的装神弄鬼面具,令山神骨完全暴露于世人前。
《道法妙术七十二变》!第十七变之驾雾术!
这次他们把山神骨看得更加清晰了,山神骨所到的地方,山崩地裂,大地裂开巨壑地缝,山神骨的下半身在地缝下还未出来,地面上的身躯还只是山神骨上半身部分。
即便是上半身部分,就已耸立云霄。
他们以为辟火牛魔王已经是魔神,身影高大入云,结果看到辟火牛魔王只有山神骨的上半身高。
在惊叹于山神骨入深渊,深不可测时,人们更惊叹于钉住山神骨的青铜巨剑的巨大。
实在想象不出来,是怎样的境界,又是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御物动如此天地巨剑,把一尊山神钉死在深渊下。
这最少也是地仙级别道术高手吧!
有关地仙的记载,他们只在一些古籍上看多过只言片语。
先秦前,是人皇时代,地仙多如雨,飞升之路还在。先秦,是最后一代地仙时代。先秦之后,人间再不见地仙。
可是,假如连地仙都不能彻底杀死山神,只能钉住封印山神,他们这一代不如先辈,最高境界只是第四境界,真能扛起先辈们遗志,对抗得了山神吗?
这才是山神的真正可怕面目吗……
而他们看到的,还只是被钉住的山神骨,还没完全复苏。
难以想象全盛时期的山神,是怎样的凶威盖世,光是想想就令人窒息绝望,生不起反抗念头。
就如同人力怎么能对抗得了神明!
当真的见到山神,这些神道高手们才能体会上古先人们抗击山神的艰辛,才能明白上古先人们只能被迫封印人间,强行人为进入末法时代的无奈心境。
或许,打开断天绝地四象局,确实是错了……
辟火牛魔王的心境并未受到影响,他的宏愿声音还在持续,宏愿声音一声大过一声,震动天地。
“我愿祈福,正道光明。”
霎时,天地所有风云、烟云、飞沙走石,都烟消云散,犹如神明之手撑开了天地,浊气都下沉,清气都上升,宛如来到了盘古开天辟地的混沌岁月,自此以后,天地不再混沌,有第一缕阳光照射到这片苍莽壮阔大地,天地重见天日。
这些神道高手们看着风平浪静,重见天日,再次感受被太阳照射到皮肤的温度,怔怔出神。
一种恍如隔世,心头所有阴霾都被拨开,在绝望黑暗中看到光明,再世为人的激动心绪,攀爬上心头。
眼眶里有热泪不受控制落下。
哪怕是极阳洞天福地里的太阳光很高温炙烤,可是依旧难挡心头阴霾被拨开,重见天日的喜悦激动心情。
黑暗不可怕。
可怕的是人心绝望沉沦。
这一缕阳光重新照进洞天福地,既是打破了山神骨的装神弄鬼手段,也是让一颗颗即将绝望沉沦的人心再见人间正道希望。
《道法妙术七十二变》!第十二变之祈晴术!
山神骨在钉死在地底深处太久,祂抬起空洞眼眶,看了眼头顶上方的太阳,张口一吹,吹刮出无尽三昧神风,打算重新掀起沙尘暴,遮盖住这片天地。
“我愿祈福,天下太平。”
辟火牛魔王牛蹄跺地,轰隆,地势猛的一晃,就像是这一脚藏着翻地龙力量,山神骨撕裂开的天壑地缝竟然重重闭合,阻挡住山神骨继续前进。
地缝的重重闭合,挤压到钉入体内的天地巨剑,令山神骨发出痛苦嘶吼。
同时也打断了山神骨施法,刚吹出的几口三昧神风,被祈晴术驱散。
眼前画面,确实是天下太平,地缝消失,沟壑抹平,大地恢复闭合。
《道法妙术七十二变》!第十八变之地行术!
看着辟火牛魔王发下的四大宏愿,竟然真的做到了一一实现,当场把神道高手们看得激动不能自己,念头激动得像是有电流窜过。
这一刻的他们,仿佛再次看到了人道昌盛,看到了有人可以阻挡山神骨泼洒弥天魔威。
四句话,就让风平浪静,烟消云散,邪魔辟易,正道光明,带着三昧真火与六丁神火的辟火牛魔王,在他们眼里俨然成为了是可以庇护住人道净土的人道圣王,使族人躲过一场又一场大劫。
“杀了山神骨!为洞天福地里的所有人报仇雪恨!”
有人壮起胆气,当着山神骨的面,强压灵魂深处对山神的恐惧,使尽所有力气喊出了所有人心声。
“好。”
辟火牛魔王简单一个字回应,但在天地传荡出遥远,每个人都能听到他的话,随后,他与山神骨的争霸就此拉开。
辟火牛魔王跨出巨步,当脚步落地,感觉整个火焰山都在摇晃,仿佛听到了厚土大地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声。
他一步就跨出了火焰山,跨越到山神骨眼前,果决出手。
这一记拳印击出,无比宏大,天地都猛的一炸,空气炸出恐怖至极的音爆云雾,拳印速度快到看不清拳影。
与之同时,在他身后也出现了北极四圣翊圣真君,那是他的元神观。北极四圣翊圣真君手托帝钟,跟肉身一样撑天高大,肉身与元神观同步攻杀向山神骨。
六丁六甲,摄除五瘟,左右吏兵,三五将军,雷公霹雳,电激风奔,刀剑如雨,队仗如云,手把帝钟,头戴昆仑,行绕天下,搜提鬼神,无邪不斩,何鬼敢当。
此说的便是北极四圣翊圣真君。
此时比山岳还大的北极四圣翊圣真君,已经有了几分手把帝钟,头戴昆仑,神话里所描述的无上神道威势。
北极四圣翊圣真君一出,队仗如云,六丁六甲、雷公电母、五福大帝、三十六雷神将等神明虚影全都映照此方世界。
北极四圣翊圣真君一拳挥出,有万神启临的无上浩大威严。
如果说,此前的三十土伯庙三十山神庙附身,是肉身肉的“帝钟才震,万圣齐临”异象!
那么现在,手托帝钟的北极四圣翊圣真君,才是真正重现了神话里才会有的“帝钟才震,万圣齐临”的异象!
肉身、元神,全都诞生异象!
而这,只是一拳的威势!
“我愿祈福,人道昌盛。”
辟火牛魔王与北极四圣翊圣真君,共同开声,每个字节都带着纯阳念头,气势威猛霸道,如圣人之言,震天动地。
这一刻,就连天地都要为之动容。
火焰山里的三十土伯庙三十山神庙,爆发璀璨神光,仿佛是那些一直战斗到死的残念们在激动颤抖,在激动欢呼北极四圣翊圣真君的再次显圣降临!
欢呼大道未亡,欢呼千年后他们在岁月的另一端,还能再次与道庭护法神北极四圣翊圣真君并肩同战!
看着无尽雷霆、无尽神火、无尽神道齐笼罩过来,眼珠早已腐烂没了的山神骨空洞眼眶里,看不出情绪,这一刻,祂的气质变了,变得深不可测,变得越发不可揣度。
忽然,头顶阳光一暗。
一只腐朽乌黑的巨大骨臂,从山神骨后背猛然拍出,骨掌拍击向辟火牛魔王。
因为骨掌太过巨大,遮蔽住了天上太阳,投射下惊世恐怖阴影。
这山神似人又非人,并非只有双臂,是长了许多条臂膀的魔神,此前一直没被发现,现在突然暴起,起到了攻人不备的奇袭效果。
辟火牛魔王轰击向山神骨的拳印没有改变,依旧朝着山神骨轰击而去,他头上两只牛角亮起灿烂金光,那是两团神火在熊熊燃烧的神芒,三昧真火与六丁神火一起爆冲向天上巨大骨掌。
山神骨背后再次奇袭出一只骨臂,那只骨臂腐朽更厉害,表面都是坑坑洼洼的坑洞,盖顶拍向辟火牛魔王。
辟火牛魔王轰击出另一道拳印,双臂如牛掎角之势,迎战山神骨。
可是在山神骨背后,多出了更多的骨臂!
有的骨臂布满大战后的裂痕。
有的骨臂折断还剩一点连接着。
有的骨臂有半截已断裂不见只剩下骨刺。
有的骨臂被许多黄符镇封卷缩,但见那些黄符全都残破不堪,符光时明时灭,封印已经无法持久。
这是一尊长有八臂的山神骨!
八条或断或枯黑或不详或掌握三昧神风的骨臂,从天上地下,四面八方,攻杀向辟火牛魔王,犹如一张天罗地网张开,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