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的茶盏顿在了空中。
傅景知听着来人的汇报,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跟丢了?”
黑影心中一悸。跟了自家主子这么些年,他当然知道那一笑代表着什么意思,不由得跪下请罪道“大人,他们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属下有心无力,并非……”
“呵。”傅景知没等那侍卫说完,就以一声冷哼打断了这一场对话,低声道“到底是那边过来的人,岂能没有一点儿防备?起来吧,这次就饶了你,再有下次……”
“你自己知道。”傅景知顿了两息,兀自接了下去,“对了,既然技不如人,也就没有跟着他们的必要了。下去吧,有需要自会叫你。”
黑影心有余悸地退下了,傅景知端起被他放置在一旁的茶盏,不急不缓地递至唇边吹了吹,慢悠悠饮了一口茶。
此地无银,这南宫华,好似也没有想象中那般难以对付。
他要想去查就让他去查好了,反正他什么也不会查到。他的一番布置,可不要白白浪费了才好。
与此同时,栎阳如故已经攀爬上了屋子的顶端,口中不满地嘟囔,“明明自己就会轻功,跳一下就能上来了,非要我去看。简直是有病……”
毕竟是粮仓,为了防止大雨淋湿了粮食,粮仓屋顶的质量还是数一数二的。厚厚的瓦片之下,还铺了一层金黄色的稻草,在那些稻草下面,又另有一层瓦片。
稻草并未剪断,足有二十寸长,这就导致了栎阳如故想要掀掉下层的瓦片,就得先掀掉半数上层瓦片。
鼓捣了好半天,才挖出了一个小窟窿。
伴着有些人在下面不间断的叫喊,“你到底行不行啊?”
生怕引不来人似的。
“闭嘴!你行你上啊!”栎阳如故心情不好,听到南宫华的质疑声就更厌烦了,没好气地说道。
等南宫华恹恹闭嘴,才继续手上动作。
透过那小小的窟窿,屋子里升腾出了一种无色的气体,气流十分和缓,栎阳如故并未察觉到有什么异样。
直到越来越多的气体窜了出来,她才察觉了不对,屋子里恐怕弥漫着一些对人体有害的东西。
自从离开京城,她已经很久没有进过覆月钵了。
那里面并没有什么有益于她的东西,除了存放一些个人行李之外,这个钵看起来没有丝毫用途,而如果只是取用行李,她并不需要进入那个钵中。
所以曳镜和红妆,她也很久没有与他们交流了。
尽管如此,栎阳如故每天都会抽出一定的时间来,不做别的什么事情,玩一玩火焰,在取暖的时候故意把肢体伸入火焰中之类,果然发现空间内的树叶和草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些日子下来,那些干瘪得没有丝毫水分的枯叶子,已经返老还……中年一般,变成了深黄色。
栎阳如故相信假以时日,这些深黄色的叶子就能慢慢变回浅黄色,乃至绿色。
然而,就在刚刚那一小会儿时间内,深黄色的树叶仿佛被打了催熟剂,瞬间又变回了一开始枯黄的样子,甚至看起来比她最初看到的那些树叶还要糟糕了。
而此刻,从未主动联系过她的电音也传了出来“愚蠢至极,被下药了也不知道。”
这语气,多半是曳镜没错了。
碍于他这一回跑出来,是提醒自己,栎阳如故并未和他计较她就算是中了药身体也没产生任何反应并且那毒气无色无味防不胜防,鬼才能吸入一口就察觉到异样啊!
她屏住了呼吸,然后以怀疑的目光了南宫华一眼。
后者正在对她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没准儿是自己想多了吧,他又没有动机。
虽不知道这粮仓里究竟多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除了方才的毒气还有没有其他机关,但秉着来都来了不能白跑一趟的原则,栎阳如故探头朝屋子里头看去。
憋气憋不了多久,得速战速决。
四周围得密不透风,屋子里的光线很差,栎阳如故也是费了老大的劲儿才看清楚,整个屋子里头空得很,颇有环堵萧然之势,只有地面上还留有一些黑色的灰烬。
除却一些不知是泡在了水里,还是别的什么中的,其余的都像是被贴在了地面上似的,栎阳如故毫不怀疑要想处理那些灰烬,得用抠的。
一眼就能忘穿,剩下的,就真没什么蛛丝马迹了。
栎阳如故确定自己没错过任何细节,将瓦片原模原样摆了回去,轻轻一跃跳下了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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