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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她特别能吃
    栎阳南依绞尽脑汁“她说喜欢我从家乡带来的果子,要我给她带一些。她又没说让我带去哪里,我只好过来堵她了。”

    “那么果子呢?”

    “她吃了。”

    “就带了一个?”

    “她特别能吃!”

    这是全然在把众人当傻子糊弄了。饶是王五再好的脾气、再多的耐心,也被栎阳南依给磨没了,冷笑了一声道“就算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你不觉得你前前后后表现得太虚伪了吗?”

    王五这话一出,立刻有人接道“就是啊,刚刚还装模作样哭哭啼啼的,说什么‘求求姐姐放了我,我再也不敢叫你叫你姐姐了’之类的,后来又故意说什么‘勾言是你姐姐。

    真是搞笑,要不是你这样贴心地补了这一句,谁知道你口中的姐姐是何方神圣啊?’”

    “可不是嘛,这一套一套的。我瞧瞧,哟哟哟,眼泪水掉的竟然是真的呢……”赵四也道,“她后来还说了什么?”

    “不记得了,不是‘勾言真的是我姐姐’就是‘勾言真的是个女人’吧。口口声声说着请求原谅,装出一副认错的模样,结果做的都什么事啊,这不是故意引火嘛……”

    “错了,她那是泼的脏水。”

    众人的言论几乎是一片倒,栎阳如故其实就在那道墙后头,听得清清楚楚。接着假山和草木的遮挡,她方才跃过了这一道墙,但是她要是再往那边走,众人走到了空旷地带,恐怕就会看到她的身影了。

    于是干脆窝在这里听众人的谈话。

    虽然这一回没有人对她起疑,但栎阳如故深深明白“纸包不住火”这个道理,就算大家现在都是相信她的,总有一天她露出了什么马脚,他们会开始质疑这些他们今天听来觉得完全不可能的东西。

    不过……走一步算一步。

    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她已经预料到了,栎阳如故打算开溜。

    自然是不能用轻功的,那样高度超过那墙头,势必会被人看到,那么他们方才说的那些……简直是现场版的打脸。

    不过好端端走路离开,却是可以的嘛。

    毕竟她的身后有那么高的一堵墙,她走得再大摇大摆,也没有人看到啊。

    栎阳如故急着走是有道理的。

    她眼下打算去找一趟南宫彦青。

    如果说前几回她还能够容忍栎阳南依,是因为她们之间毕竟还有一层血缘关系,她也没有找出栎阳南依讨厌自己的理由,如今她却对这些毫不在意了。

    实在是被烦怕了。

    便琢磨着,像南宫彦青讨教讨教,如何让栎阳南依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有道是礼尚往来,栎阳南依当初烧了她屋子的时候,起的就是杀心吧?后来又折腾出了一系列的事情,她对自己的针对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

    她看了一眼四处高高挂起的红色灯笼和窗上贴着的窗花,勾唇一笑。红红火火的日子,有人觉得不要见血来得好,她却觉得……

    锦上添“花”也别有一番趣味呢。

    因为绕了路,栎阳如故回到霜雪殿的时候,距离午时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霜雪殿中依然静得可怕,比起外面的热闹,南宫彦青这里简直是另一个世界。

    说到幽静,栎阳如故忽然想起,南宫彦青今日是不是也没去饭堂?

    一回生二回熟,栎阳如故大步上前,敲响了南宫彦青的房门。

    敲门声响过三遍,依然没有人应答。

    栎阳如故心中忽然就生出了不太好的预感。

    南宫彦青……他别是又骗了她?

    思及此,栎阳如故也没有再敲门的心思了,对着门板猛的就是一脚,门应声开了。因为用力过大,门来来回回晃悠了好几下。

    再来两回,这门恐怕就留不得了。

    然而就算是这样大的声响,屋子里依然是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那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了,栎阳如故快步走进了里屋,看到人好端端躺在床上的时候,略微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她进门之前,脑中闪现过多么可怕的念头。她甚至觉得,南宫彦青可能悄无声息就……

    如今看来,倒是她想多了。

    也幸好是想多了。

    不过青天白日的躲在屋子里睡觉,也绝不是什么正常的情况。

    “殿下、殿下?”隔着一小段距离,栎阳如故停止了上前,叫唤南宫彦青的声音越来越小,“南宫彦青?”

    南宫彦青听不见。

    推搡了几下,南宫彦青还是不睁眼。栎阳如故十八般武艺使了一大半,南宫彦青才缓缓睁开了眼,看到栎阳如故的瞬间眼中闪过疲惫之色,旋即敛去,眼底升起喜意,“阿言又想本宫啦?”

    “少废话。”栎阳如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本宫想念阿言的话,怎么会是废话呢……”南宫彦青道。

    栎阳如故沉默不语。她定定盯着南宫彦青的双眸,“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傻子,特别好糊弄?”

    南宫彦青的眼皮子在打架,但他其实还能撑一会儿的,他却眨了眨眼,叹气道“本宫好困哦……”

    “你要是不说,我就去找老柳。你便不告诉我,他总会告诉我的。我就不信你这怪毛病,连他也看不出来!”

    看着南宫彦青连连打哈欠的模样,栎阳如故莫名生出了一种想法——他的确是困极了,但不至于连将事情始末简略说一遍的力气都没有。

    原因很简单,他不但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他在逃避。

    不出栎阳如故所料,一提到要去找柳神医,南宫彦青又勉强睁开了眼,“阿言……”

    竟有几分撒娇的意味,简直没眼看。

    “有话就说,不然我就去找老柳了。”

    大约是觉得避不过了,南宫彦青不情不愿道“本宫的阿言果然聪明……”

    话没说完,被栎阳如故极其没有耐心地打断“说重点。”

    “本宫已经找过柳神医了。”南宫彦青道。

    若不是找过他,若不是柳神医说了他也没有办法,他又何必瞒着栎阳如故?

    闻言,栎阳如故的心顿时一沉,她蹙着眉在床沿坐下,道“老柳……怎么说?”

    语气已没了进门时的气势。

    因为她心里明白,倘若老柳有办法的话,南宫彦青也不至于日日躲在屋子里不见人了。

    “柳神医也没有见过这种症状,它不像是毒,却已深入骨髓,柳神医说他暂时没有办法。”南宫彦青坦白道。

    “严重起来会怎么样?”栎阳如故忧心道。

    连老柳都没办法,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办。尤其是南宫彦青病发的时间太过凑巧,让她不得不往他替自己挡下的那一刀去联想。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会不会……死?”

    南宫彦青摇了摇头,面上绽出一个笑,“阿言是在担心本宫吗?”

    看到栎阳如故瞬间变得漠然的神色,他连忙改口“本宫就是见不得我的阿言这般垂头丧气的模样,好了好了,本宫不与你开玩笑了。”

    他将柳神医说的与栎阳如故复述了一遍。

    死,暂时是死不了的。

    这种奇怪的病症似乎并未对人体产生什么危害,它唯一会让人产生的反应就是犯困。一开始只是有一点点犯困,慢慢的觉得困倦的时间越来越多,人也愈发提不起力气。

    “到最后,或许就……”南宫彦青没把那话说出口,但栎阳如故的面色已经如土了。

    到最后能怎么样?是永远昏迷成为植物人还是死亡?

    两个都不是什么好结果。

    栎阳如故更在意的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的意思是说,原因找到了吗?是不是因为那天……”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南宫彦青的心态很好,至少比栎阳如故看起来好得多了。

    他还有力气安慰栎阳如故“阿言,胡虏人可曾与你结仇?”

    栎阳如故摇了摇头,“我与他们根本没有什么接触,不过要说是结仇,着火的时候……”

    她一边回想一边道。驿馆着火的时候,她也在场,并且还被傅景知拉出来强行扛了一波仇恨。若说胡虏人就是那个时候记恨上了自己,也未必没有可能。

    南宫彦青却摇头否认,“没有那么简单。即便如你所说,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傅景知一道商量着如何让那些胡虏人招供,也不至于让他们处处针对你。”

    更何况,当时的情况其实并不是“商量”,栎阳如故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若说是恨,那些胡虏人也应该找上傅景知才是。

    而同日遇袭之时,那么多的胡虏人,一波接着一波,他们平日里真的都藏匿在越都县吗?反正南宫彦青是不信的。

    人数之多,足以让他们无处遁形。

    “所以他们原本就是冲着本宫来的。”南宫彦青道,“你不过是被本攻连累了罢了。至于他们选择对你下手而不是对本宫,实是攻心。”

    知道他必定会出手,所以对付栎阳如故的时候,也就等同于是在对付他。

    而因为他们找准了栎阳如故,他一时间忽视了对方的狡诈,忘记了这些人还会使阴招,乃至于对于那个小伤口不管不顾。

    说到底,怪他太自负。

    “就算是你说的这样,我也摘不掉这个责任。”栎阳如故道。

    因为假设没有她这个人,南宫彦青就没有了软肋。是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竟然成为了南宫彦青的软肋了。

    倘若她本身厉害一点,再厉害一点,让那些胡虏人无机可乘,事情便不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又或者哪怕她一如往常般无能,她没有出现在现场,南宫彦青也不会这样掉以轻心。

    虽然与她的意愿相左,但栎阳如故不得不承认的是,此事她的确占了很大的干系。她最不喜欢欠人人情,尤其是南宫彦青的人情。

    便不死心地问道“连老柳也说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南宫彦青一时间没有开口,栎阳如故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倘若老柳有办法的话,又怎么会等到现在。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办法,南宫彦青也不会在屋里躺了这么多天。

    她不由得焦躁起来,却忽然听到外院“砰砰砰”的敲门声。老柳的声音透过厚实的门板传来,显得有一点不大真实“小九,醒醒了!快过来给老夫开门!”

    喊了几声又开始嘟囔“现在的年轻人,大白天的将门关得这样紧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里面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平时也就算了,这种关键时刻,竟然也不知道给老夫留个门。”

    栎阳如故看了看外院的方向,又看了看南宫彦青,怀疑自己得了癔症了,问道“外面有人敲门吗?”

    南宫彦青点了点头。

    柳神医的敲门声这样大,就跟砸门似的,他想不听到也难。

    栎阳如故闻言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并不是自己幻听,老柳是真的过来了。也对,南宫彦青排行老九,想必老柳口中的“小九”就是在叫他了。

    她转身出了房门,急急忙忙给柳神医开门去了。

    “小如故,怎么是你?”柳神医狐疑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老夫就说嘛,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原来……”

    他话说到一半,又忽然自己将它否定了“不对不对,倘若真的是那样,小九不至于从早睡到晚。”

    柳神医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轻车熟路地朝南宫彦青的屋子里走,看到大开着的门,又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啧啧啧,可惜了,可惜了。这开着门能做什么事情?”

    他瞥了栎阳如故一眼,仿佛是在嫌弃她不争气。

    不争气的栎阳如故不明就里。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她急急追了上去,紧张问道“老柳,你这个时候过来,难不成是想到什么好法子了?”

    柳神医瞥了栎阳如故一眼,挑了挑眉道“好法子没有。”

    他顿了顿,看到栎阳如故脸上失望的神色,卖足了关子才道“笨办法却有一个,怎么样,小如故要不要听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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