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了么？”许筠雅正要叫餐，想帮她一起叫了。

    倪芊芊冷冷地回道“吃过了。”

    许筠雅见她这副态度，也不再开口了。

    晚上值班的时候，倪芊芊就坐在办公室里盯着书看，说她看书吧，就一直停留在那一页，翻都没翻过，两手托腮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极为入神。

    今晚值班异常的忙，许筠雅忙前忙后，几乎没有停下脚步的时候，倪芊芊也没有主动要上前帮忙的意思，许筠雅也懒得叫她，能做的都自己做了。

    “筠雅，5床病人今天刚手术完，说伤口有点渗血，想换块纱布。”跟她们一起搭班的护士王青莲走进了医生办公室，对刚坐下没一分钟的许筠雅说道。

    “好的，我过去看看。”许筠雅起身，去了5床床边。

    没一会儿，王青莲又进来喊道“筠雅，咦，筠雅还没回来啊……”

    她见里面坐着倪芊芊，知道她是今晚的跟班实习生，便对她说道“芊芊，45床说他头痛头晕，你先去看看什么情况呗，看完再汇报筠雅，病人家属催得急。”

    倪芊芊回道“好的。”便站了起来，去45床看了看，又回了医生办公室，路上碰到王青莲，王青莲问道“怎么样？45床没事吧？”

    倪芊芊说道“刚刚请示过许老师了，病人只是血压高一点，不碍事的。”

    王青莲点头“没事就好，晚上简直开挂了，值班这么多事情。”

    许筠雅看完5床回来，病房总算平静了，她坐下来，静静地写起了病历，倪芊芊也在一旁安静地呆着，两个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没过多久，王青莲突然就跑进来，急急地说道“筠雅，快去看看45床，说头痛得很，还伴有呕吐。测了血压，200/160hg。”

    许筠雅连忙放下手头的工作，冲出了医生办公室。

    倪芊芊听到这句话，脸色变得惨白惨白的。她也跟着去了45床旁边。

    紧接着就是送病人去做头颅ct，发现脑出血，联系了神经外科医生，做了紧急的手术。等到做完手术，病人直接推进了重症监护室。病房再度安静下来，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

    许筠雅拖着疲惫的身躯，又坐到了电脑面前，她得及时把45床发生的情况和处理结果写一下。倪芊芊十点多已经回去了。这家医院对实习生管得不是太严格，没有硬性规定他们要值班到第二天早上，一般十点多也就放他们回宿舍了。她明天就轮转到其他科室了，许筠雅也管不着她了。

    她不停地打着哈欠，边写着病历，写完后才去值班室睡。幸而下半夜没什么事，许筠雅得以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正当大家都在医生办公室里交接班，突然外面一阵闹哄哄的，只听一个家属在不停地喊着“医院延误治疗，要给个说法！”

    保安在外面维持着秩序，不让家属闯入。李主任对大家说道“你们继续交班，我出去看一下什么情况。”

    病人家属的这声呼喊，让大家多少有点躁动不安，纷纷竖起耳朵，想听到外面的声音。

    交接班结束后，大家都做各自的事情去了，外面的人也被遣散了。黄琴韵拉住许筠雅，悄悄地说“那个家属好像说的是你。”

    “是45床的家属吧？”许筠雅倒不惊讶。昨晚45床变证了，她自认为自己处理得够及时，没有出现什么差错。

    “是啊，就是他。他的家属说，昨晚她一开始有跟王青莲说过头晕的问题，后来有个实习医生来看了一眼，问了几句就走了，后来再没有医生过去看。过了半小时，病人就脑出血，她说是因为有资质的值班医生没有及时查看病人，产生了严重的后果。”

    许筠雅有些吃惊，半小时前就说头晕？可是没人跟她说过这件事呀。如果有说过，她也许会早点发现脑出血的前兆，早点干预，或许能阻止脑出血的发生。昨晚处理的病人很多，但在她的印象里，并没有45床来说过什么不舒服。

    她没说什么，直接走到治疗室，看到了正要下夜班的王青莲，说道“青莲，昨晚45床变证前，家属有来说过他头晕吗？”

    王青莲诧异地说道“是啊，我跟芊芊说的，她去看了病人，后来我碰到她，闻起来，她说跟你汇报过了，你说没什么大问题。”

    许筠雅明白了，应该是倪芊芊并没有告诉她，但是又跟值班护士说已经请示过她了。

    这时候，李主任有过来，一脸严肃:“筠雅，青莲，你们来我办公室一趟。”

    许筠雅隐约知道李主任找她的原因。她们跟着他走进办公室，李主任问道:“昨天晚上值班，45床发生了什么？青莲，你先说。”

    王青莲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许筠雅在旁边仔细听着，眉头皱得紧紧的。

    等她说完，李主任又转向许筠雅:“筠雅，你有什么补充的？”

    许筠雅说道:“芊芊并没有告诉我45床头晕的事，当时我在看5床病人，回来后，我就一直在写病历，直到青莲跑进来，说45床头痛呕吐。”

    李主任叫住了门口经过的陈麟，说道:“你去把芊芊叫回来科室一下。”

    陈麟领命后就走了。

    李主任说道:“等芊芊过来问一下就清楚了。病人在重症监护室，情况并不好，家属现在闹很大，医务部已经在处理了。筠雅，你好好想想，芊芊是没有汇报你，还是说你在忙着，有听见但是忘记了。”

    许筠雅很肯定地摇头:“没有，她确实没有跟我说过。”

    李主任犀利的眼神看着她，仿佛想将她看穿，辨别她话中的真伪。

    许筠雅心中无愧，并不畏惧，迎上了李主任的目光。

    短暂的沉默之后，倪芊芊过来了。

    她礼貌地敲了敲门，问道:“李主任，您找我？”

    “是。昨晚你和筠雅值班，我想了解一些事，你一定要如实地说。”李主任同样凌厉地看着倪芊芊。

    倪芊芊点点头。

    “昨晚45床的事，你说一下。”李主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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