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璟是在告诉她，她爸妈没事。
水芊芊才想到一定是柏璟事前就料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提前做好了安排。
以前但凡遇到什么事，都是她自己处理，这种遇到事情不用什么都由自己做打算就无比安心的感觉真好。
水垣看水霄和韩烟雨一眼，再转向水芊芊和柏璟，“我果然还是小瞧你们了。”
“这次是我栽了，但我不后悔回来。老爷子最重名声，水家儿子帮别人养了几年的孩子，却弃自己亲生女儿不顾的事已经在江城传得沸沸扬扬，水家的名声也算毁了。慢慢地，大哥你的生意也会受到影响，说不定最后还会破产，我的目的也达到了。”
看向丰城，“啧，丰城师弟，看到你现在这么光鲜，我却这么狼狈，心里可真不舒服。早知道当年那些人要动手的时候我就不该拦着，让你彻底痛失所爱，这样的话，你这辈子应该都无法释怀吧。”
丰城和柳明月同时皱眉，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水芊芊也微微拧眉，“你说这话，难道还想大师兄和明月姐感激你不成？”
他这话的意思，莫不是想说当年他其实并没想要伤害明月姐？
开什么玩笑，绑架之后又让一个女孩子遭受那样的事，虽然最后没被侵犯，那也是一辈子的阴影。
因为这个阴影，明月姐这么多年都将自己封闭起来。
如果不是她刚好知道明月姐这种情况的突破口在哪里，明月姐这辈子都走不出来也有可能。
不管水垣当时是不是对明月姐有一丝不忍，他的行为都是无法原谅的。
尤其他还废了大师兄一只手。
习武之人，怎么会不知道手有多重要？
如果当时明月姐不是那样的情况需要大师兄照顾，最后崩溃的可能就是大师兄了。
爷爷还因为这件事郁郁病重，最后……
想到这里，水芊芊眸色又深了几分。
沈芸这个罪魁祸首也要付出代价！
“小侄女，你总这么不给我好脸色，可真让我伤心。这么多年，我可没伤害过你，大哥大嫂不管你，我也总为你打抱不平，你搬到老宅之后我对你一直都很好。”
闻言，水芊芊冷笑，“对我很好？这话说出来你脸不红？”
“我爸妈是怎么分开的？是沈芸。沈芸是怎么来的？是你安排的。你果然是个人渣，连自己的女朋友都能送人，到头来还把人给抛弃了。当然，沈芸也不是什么好人，这样的下场是她活该。”
“你却在彻底毁了我的家之后来和我说你为我打抱不平对我好，你说得出口，我都听不下去。”
“说实话，你能从国外回来我很高兴。你不回来，当年你犯下的错岂不是就要这样不了了之？”
听完她的话，不只水垣，水霄和韩烟雨也沉默了。
尤其是韩烟雨，朱灼华对她越来越疏远，她最近总是会想起以前和水芊芊的相处。
想到水芊芊六岁之前她都把水芊芊捧在手心，水芊芊每天笑得那么开心；
想到后来她慢慢忽视水芊芊，不管是水芊芊的生活还是学习，她都不再过问，甚至还总迁怒于她，骂她为什么不是个儿子，如果她是儿子，水霄就不会在外面有女人，还说为什么要生下她，如果不是生她坏了身子，她也不会不能再生；
想到她当众打了水芊芊一巴掌，还当众骂她那些难听的话；
想到她这些年对水芊芊不闻不问，心里只有小女儿；
想到那天她为了郝媚去韩家找水芊芊……
今天，如果不是突然有人冲出来救了她，她估计已经被绑架。当时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直到水霄给她打电话，她才知道要绑架她的是水垣。
无疑她是被水家连累的，但比起被水家连累，她更在意的是，水芊芊居然会让人暗中保护她……
这是她没想到的。
尽管她猜到可能是柏璟派的人，但如果不是因为水芊芊，柏璟也不会多管这个闲事。
一时间，韩烟雨满心触动。
以致于现在，她都不敢去看水芊芊。
“话是这么说，但你真觉得，当年如果没有沈芸，你爸妈就不会分开？如果他们足够信任对方，感情足够深，会那么容易被人破坏？还有他们离婚之后，如果他们真有良心，会各自顾着自己的家庭不来管你？”
“我不是好人，他们也一样。”
“可笑老爷子还总说我心术不正，我再怎么心术不正，也绝不会在吵架的时候把气撒在孩子身上，更不会因为夫妻感情没有了，连带着对孩子也不再有感情，任由孩子自生自灭。”
“以前有老爷子在也就算了，老爷子去世之后这一年，他们居然还让你一个人住在老宅。真不知道老爷子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水霄比我好，宁愿让水霄继承武馆也不愿给我一个机会。”
水芊芊一默，说“大概是，爸爸不会因为一己之私去害无辜的人，你却会，这就是差别。”
“至于是否任由我自生自灭，既然没有感情，又何必强求？本来人生下来就不是谁欠着谁的。他们愿意对我好，是我的幸运；不愿意对我好，是他们的自由。再怎么样，我不是也长这么大了？我并不觉得缺了那份关爱的自己比别人差多少。相反，我还把自己活得比很多人都要优秀。”
一番话，所有人都沉默了。
包括绑着坐在地上要找茬的水垣。
此时此刻，他看水芊芊的眼神十分古怪。
多年前，他这个侄女并不是这样的，她会撒娇会卖萌，活泼开朗讨人喜欢，后来她不愿开口说话，拒绝和人交流，整个人都变了，所有住在老宅的人都很担心她。
他也不例外。
这次回来，听说她已经愿意开口说话，他心里是有些高兴的。
他以为她又变回了那个开朗活泼的小姑娘。
可是现在看来……
难道当初真是他做错了？
不！
就算没有他，水霄和韩烟雨也走不长。再说，凭什么水霄样样都圆满，他却什么都没有？
水芊芊说这些话并没有带任何情绪，像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却看到她一旁的柏璟心口抽疼。
她这么好的女孩，他们怎么舍得这么对她？
柏璟有点后悔，为什么当年在医院遇到，他没和她正式认识，让她这么多年都孤单的一个人。
想着，柏璟眼神有些不善的扫向水霄和韩烟雨。
他是想质问他们的，转念想想，也没必要，以后芊芊有他就够了，他会加倍对她好。
听到水芊芊这些话，柳明月和柳竹韵眼眶都红了。
齐齐责备的看着水霄和韩烟雨。
再看水霄和韩烟雨两人。
水霄喉咙都是哽的，像是有什么堵住了一样；韩烟雨眼泪直往下掉，又不敢哭出声，背过身去低低抽泣。
不断的问自己，这些年到底都做了什么？
以为芊芊只是轻微自闭不愿开口说话，如今既然开口说话了，一切就都回到了原点。
可是，好像并不是这样。
她这是……完全的把人分成了两类。
一类是她自己，一类是别人，连父母都被她划在了别人的行列。
居然说本来人生下来就不是谁欠着谁的，还说他们愿意对她好，是她的幸运；不愿意对她好，是他们的自由。
这话说得没什么毛病，可这是一个孩子会用在自己父母身上的说法吗？
丰城面上没什么变化，眼神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这些年，因为明月的状况，因为理解师父的做法却无法释怀而只专注自己的事，很少关注芊芊，他这个师兄做得很失败。
如果他对她多一点关心，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其实是丰城想多了，水芊芊会有这样的认知，是在水天越接她到水家老宅之前。更准确的说，是从她不愿再开口说话的时候。
她已经有这种认知，又拒绝和别人交流，他们自然无法打开她的心房。
至于柏璟，真的是个例外。
他偏偏是在水芊芊要彻底封闭自己的时候出现，给予她温暖，仿若一束光照进她已经灰暗的世界。
所以柏璟再次出现时，水芊芊才会觉得这个世界还有温暖。
尤其柏璟还是以那样的方式在她本来就灰暗的世界变得更灰暗的时候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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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卡文卡得这么狠，写了又删删了又写，完全不在状态，说好的八点更新，都写到了十一点半。
明天中午12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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