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思……
三思你个锤子。
曾小澈淡定地回头,走向了杨榭他们,拿着夜琉璃的手依旧背在身后,望了一眼天边晦暗的云,咬字十分清楚
“你们听好,本公主此去,是生是死听天由命,与卫御司所有人没有半点关系,你们的工钱都不会影响半点。本公主早已和皇兄说明,你们按本公主的意思去做就可以,别畏首畏尾的,卫御司是要干大事的。”
风中裹挟着冷意,杨榭的衣角被吹起,此时竟是寂静得可怕,一个字都没有人说。
曾小澈看他们都不动,叹了口气
“赶紧去别磨叽,三分钟之内消失在本公主面前,快。”
此言一出,卫御司的人嗖嗖地瞬间跑了个干净,飞奔上马一骑绝尘,消失在了曾小澈眼前。
曾小澈久久地站在原地,身后伤处还在隐隐作痛;再不敢抬头望向天空,那压抑感已经近在眼前了,风势也渐渐大了起来,尘沙飞扬,野兔钻进了洞穴里,天地肃杀。
夜琉璃在指间转了一圈,曾小澈回头,向与夏风影约定的地方一步一步缓缓地走过去。
当年夜里谁幽幽吹笛,花下起舞,托着栖影轻盈的花瓣,看树旁卧着的狸花猫眯眼,抱着心爱的人。
转眼便成了敌人。
“夏风影……”
越走越冷,曾小澈轻轻地叫了一声,四周寂静无比,无人应答。
“羽见潇!”
曾小澈大喊了一声,惊起了树上几只飞鸟,依然无人应答,唯闻风吹树叶打旋儿的声音。
“二公子?”
曾小澈迷茫地挠挠头,她这是……被夏风影给鸽了?说好一刻钟后见的,这都快两刻钟了,人影都不见一个。
“夏狗蛋!”
曾小澈气极,对着树林大喊了一声。
树林深处弱弱地几声异动,曾小澈凝神,有一个人正飞快地朝自己这边来。
果然还是叫狗蛋才有用吗?
不,听声音,显然不是夏风影。
曾小澈远远地看见了那个身影,虽然不是夏风影,但是却有些眼熟。
然后便见许久不见的孔迢半跪在了她面前
“公主久等了,公子派我来告诉您,天宁公主和您的人就关在曲扬郊区萤火山南侧。”
萤火山南侧,夏风影的意思是让她直接去救人。
曾小澈点了点头,扶起了孔迢
“空调兄,你瘦了,是不是夏风影不给你吃肉啊?压榨员工,真是过分啊。”
孔迢“……”
孔迢低着头,眼睛乱瞥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来对曾小澈说
“公主,公子还有事,不能陪公主去了,属下也有事,公主自己小心。”
曾小澈打了个哈欠
“我自己去完全没问题,前提是你得画个地图给我,我路痴。”
孔迢“……”
曾小澈看着孔迢奇怪的表情,心里犯嘀咕咋的,公主就不许路痴了?我又没去过曲扬……
曲扬长炀街,天合茶苑分店,二楼。
压摧城池的黑云此时还没有飘到长炀街,街上还是一派和谐安宁的气息。羽家大公子羽见酬也早已敛了锐气,坐在茶馆喝茶。
悄悄地,悄悄地,刘晏陪着夏风影从楼梯上上来了,夏风影斜了羽见酬一眼,坐在了他旁边的桌子旁。
仅隔几尺的距离,夏风影从容地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上好的沁芳花茶,放在嘴边吹了吹,小小地嘬了一口。
儒雅如旧风度依然,夏风影不动声色,倒是隔壁桌的羽见酬眉心跳了几跳。
如此尴尬的偶遇。丫的这么多座位你不去偏偏要坐本公子旁边……
半晌,羽见酬终于开了口
“怎么二弟也这么悠闲,来喝茶啊。”
空气十分安静,虎狼对决却在两人之间暗暗展开,夏风影放下茶杯,用指尖轻抚了一圈玉觞边缘
“难得手头无事,到处逛逛而已。”
羽见酬冷哼了一声
“你们家天怜公主很快就要到曲扬了,我不信你不慌。”
夏风影把“你们家”这三个字听得很是清楚,淡淡一笑
“大哥你错了,天怜公主跟弟弟半文钱关系都没有。倒是哥哥要有麻烦了呢,皇帝的人好像去了尤州。”
夏风影内心是没有半文钱关系,我跟她的关系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
“你!”
羽见酬闻言愤怒地拍桌而起,紧盯了夏风影半秒钟,又慢悠悠地坐了下去
“本公子在尤州的人藏得很好,怎么可能被发现。”
夏风影伸出手指抹了一下桌面上的尘灰,慢吞吞地掸掉,又去拿茶杯
“他们不知道,弟弟可清楚得很。”
羽见酬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气了,他起身走到夏风影面前,咬牙切齿地说
“你竟然敢背叛羽家!”
夏风影不慌不忙地又嘬了一口
“非也非也,背叛羽家的是大哥你啊。就算皇帝的人没有查到,要是父亲知道你在山尧州和尤州的所作所为……”
羽见酬气得嘴唇发紫
“你威胁我!”
“不不不,”夏风影连连摆手,“我是在提醒你啊,大哥。风头过盛不好,自以为是亦不好。”
夏风影一席话说得云淡风轻,他静静地看着茶杯口散发出的一圈圈热汽,在空气中散开。
“哼。”
羽见酬瞪了他一眼,抬腿便走。
夏风影举觞喝茶,到茶水见底,慢悠悠地站起了身,看向一旁站着的刘晏
“走,我们去萤火山。”
刘晏眼中的光噗呲一下亮了
“救飞殊?”
夏风影回头便走
“飞殊和小菲已经等了很久了。”
这说话的语气,与曾小澈如出一辙。
“好嘞!”
刘晏兴奋地跑了出去去牵他们的马。
曲扬萤火山南,斜风习习,细雨斜斜。
苏文菲和刘飞殊相靠两无言地坐着,理都不理鹤霓一下,鹤霓也不与他们说话,嘀嘀咕咕骂了半天,骂得小声,也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大概就是骂那个伪公子温丞是个渣男、后悔自己不应该出来、责怪她皇兄怎么还不派人来救她之类的,还时不时捶一下墙,吐槽这里又阴又暗又没吃的。
殊菲百无聊赖地靠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竟双双睡着了。
鹤霓瞥了一眼他们,心里更难受了,流出了单身狗的眼泪。
突然,暗廊外的大铁门响了一下,刘飞殊和苏文菲猛地惊醒,细细聆听着不远处的声音。
“有人来了。”
刘飞殊低声说。
------题外话------
大家对本文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尽管说!作者脸皮厚不怕骂~~??(???????)??
。